第67章 逃命(1 / 2)

第六十七章∶逃命

玉壺仙宗第一次,長老們和宗主發生了激烈爭執。

仇彩令在內的二十名長老,異常強硬地要求謝紅塵取消追捕謝靈璧。

這些長老們,雖然平時不理事。但他們是玉壺仙宗真正的神祖牌位。也是玉壺仙宗能夠號稱仙門第一宗的真正依仗。

他們個個年歲久長,早已超脫凡俗。平時自然也不屑於爭權奪利。

何況謝紅塵無論人品、修為,他們都十分滿意。這麼多年來,仙宗長老一直對謝紅塵十分愛護,甚至對其之器重,遠超謝靈璧。

但這並不意味著,謝紅塵可以公審謝靈璧!

謝靈璧畢竟是玉壺仙宗上一任的宗主。如果他修行無阻,再過個兩百來年,他也會榮升長老,逍遙度日。

仇彩令等人可以不關心謝靈璧,甚至,他們可以不喜謝靈璧的行事作風。但是,誰也不可否認,謝靈璧身為老祖,多年積威,是玉壺仙宗的門麵之一

如今謝紅塵想要追捕謝靈璧,不僅是以下犯上,更是置宗門顏麵而不顧!長老們絕不允許。

曳雲殿裡,謝紅塵端坐案前,哪怕是諸位長老到齊,也隻是另設旁坐。他擺著宗主的姿態,其他長老眉頭緊皺,倒也沒有說什麼。

仇彩令道∶謝宗主將事情鬨到如此地步,看來是連宗門臉麵也不在平了。這話已經十分不悅,其他長老個個麵沉似水。殿中氣氛頓時十分凝重。

謝紅塵自然已經是如今的謝靈璧。

他重獲新生,心中狂喜已極,對這些長老十分厭惡。

謝靈璧任宗主時,其實不得長老們喜歡。他剛愎自用,長老們頗有微辭。

隻是宗門需要人打理,謝靈璧在當時弟子之中,也確實出挑。大家雖然不喜,卻也沒有反對。

如今,眼見這些人個個挾威,似興師問罪而來。謝靈璧披著謝紅塵的殼,隻能勉強應付。

——他必須追捕謝靈璧。他要讓謝靈璧披上一個罪徒之名,謝紅塵的話才無人相信。

否則,現在謝紅塵披著他的軀殼,名份上還是他的師父。若是對方反悔,說出什麼對他不利的話,如何是好?總還是要將對方釘於惡名之上,方才放心。

可如此一來,勢必得罪這些長老。

謝靈璧心中冷笑,麵上卻也隻得裝出謝紅塵平時的恭順,道∶諸位長老,玉壺仙宗乃名門正派,執仙門之牛耳。如今謝……家師所為,有辱宗門。本宗主也是不得已,隻能大義滅親。還望各位諒解。

可是,仇彩令等人怎麼可能諒解?

早在謝紅塵在進入羅浮殿之前,諸位長老就已經向他表明態度。如今他公然反悔、自作主張,簡直像一記耳光扇在諸長老臉上。

果然,仇彩令話音剛落,另一名長老康雪桐就道∶看來,昨日仇長老的話是白說了。她在一旁拱火,仇彩令的臉色自然更為難看。

他不再同謝紅塵商量,直接道∶立刻撤除追捕,想辦法挽回宗門名譽。謝靈璧不能公審。

這全然已是命令的語氣。

謝靈璧心頭火起,他任宗主時,已經受夠了這些長老。

想不到如今好不容易換了謝紅塵的身軀,也要忍受這幫老東西的指手劃腳。

他強壓著性子,道∶諸位長老,此事,我既身為宗主,便自有決斷。大家不必多言了。這是公然反抗了!仇彩令等人驚怒不已。一這不是謝紅塵一慣的行事作風。

謝紅塵這個人,其實一向寬仁溫和。

他打理宗門兢兢業業,也願意花些心思,取折衷之道。這也是仙門更擁戴他的原因。

今日,他為何性情大變、一意孤行?仇彩令等人走出曳雲殿時,個個臉色鐵青。

事到如今,已經不再是追捕謝靈璧,而是宗門掌權者與長老團之間的矛盾。

電雲殿,內殿暗室。

謝靈璧的身體被鎖環所困,囚在牆邊。他盤腿而坐,背靠牆壁,散亂的白發遮住了臉。

謝紅塵推門進來,可這聲響也並未驚動他。他甚至沒有抬頭看。謝紅塵隻好取出兩粒丹藥,放到他麵前。

這身體傷勢沉重,恐怕不剩多少時日。丹藥雖不能治病,但至少也能續命。他開口也是謝紅塵的聲音,但裡麵卻住著謝靈璧的元神。

靠牆而坐的人,儼然是他自己。謝靈璧覺得這個視角,真是十分奇怪。

牆邊盤坐的人終於睜開眼睛,他此刻,應該是頭痛欲裂的。那滋味,謝靈璧再清楚不過了。但他麵上神情卻十分平靜,看不出病痛交加的模樣。他開口時,謝靈璧聽到了自己的聲音,不由一陣恍惚。

謝紅塵緩緩道∶我不知道師父為何修煉靈魔鬼書。但現如今,你已得到我的軀殼。希望師父摒棄雜念,克製私欲。

閉嘴!謝靈璧斥道,摒棄雜念、克製私欲,然後變成你現如今的模樣?紅塵,你這個人,生性慈軟,縱有無雙根骨,也終難成大事!

說完,他轉身要出去。身後,謝紅塵輕歎一聲,勸道∶師父重獲新生,應及早回頭。謝靈璧哪裡把他的話聽在耳裡?

回頭?他冷笑一聲,目帶憐憫,你什麼都不知道。真是可憐。他囚好謝紅塵,設過禁製,出了暗室。

司天監。

第一秋將黃壤裹得暖暖和和,本是要帶她走一趟青州府。然而,外麵忽有人道∶監正,外麵有人自稱是謝宗主首徒聶青藍,送來此物。

苗耘之也已經背好藥箱,本是想要同行,聞言道∶想是謝紅塵送了盤魂定骨針的消息過來。此針出自玉壺仙宗,他自是更了解些。

第一秋立刻接過那物,發現是一枚儲物法寶。

他打開法寶,裡麵果然是法卷、典籍。

勞煩前輩。第一秋將這些交給苗耘之,冷不丁的,有兩張紙頁飄落。

此乃何物?苗耘之撿起來,見這兩張紙頁,一頁繪著兩個符咒。但符咒極為古怪,並不常見。第二頁則是一紙劍招和心法。

二者皆無注解。

第一秋仔細看過,不甚明白,隨手拍在桌上;有頭無尾,故弄玄虛。

苗耘之知道這二人不對付,道∶謝紅塵既然送過來,必有緣由,還是收好為上。''而就在此時,李祿匆匆趕來,道∶監正,玉壺仙宗傳來消息,說是謝靈璧失蹤了。

失蹤?!這次,不僅第一秋,連苗耘之都皺起了眉頭。黃壤更是心中一跳。一聽到這三個字,她連耳朵尖都要豎起來。

李祿神色凝重,道∶更為奇怪的是,謝紅塵突然廣令仙門,追捕謝靈璧。還發出了巨額懸賞。

確實奇怪。第一秋目帶沉思,不像他所為。

苗耘之也問∶他這般作為,玉壺仙宗那幫長老能同意?那波老怪物,個個視宗門顏麵如性命。

下官也想不通。李祿道,聽說,仇彩令等人紛紛出關,但其他消息,就再難探知了。

那逃走的謝靈璧,又會去何處?他如今必是傷病交加,如何能躲過玉壺仙宗的重重追捕?第-秋沉吟許久,仍不得解。

而此時,玉壺仙宗。

仇彩令命令謝紹衝,撤回對謝靈璧的追捕。

謝紹衝叫苦不迭。長老團越過宗主直接下令,這是玉壺仙宗從未有過之事。可見二者之間矛盾已深。

他不敢遵命,又不敢違逆,一時兩難。隻得再次回稟謝紅塵。謝紅塵便約了仇彩令,前來羅浮殿密談。

仇彩令進到殿中時,麵色陰沉。若不是往日裡對謝紅塵的好感,他恐怕根本不會前來。——長老團雖然不理宗門事務,但卻是整個宗門的最強戰力。

這些避世不出的老前輩,若是發現自己的話已經不管用,難免是會想辦法讓它繼續管用的。如今長老團中已經有人提出——暫時架空宗主。

但畢竟謝紅塵多年以來,頗得眾人欣賞。而下一輩弟子中,聶青藍尚不足以支撐門楣。是以,謝紅塵再次相邀,仇彩令還是來了。

這一次,謝紅塵顯得謙卑許多。

他起身道∶仇長老,出了這樣的事,本宗主也是愛妻心切,眼見她受難,一時激憤。並非有意違逆各位長老。還請見諒。

他出言道歉,又搬出愛妻。仇彩令臉色方才略微好看了些,道∶先前老夫便說過,黃壤即使真是謝靈璧所害,如今也成定局,無力回天。謝靈璧此人,若真有罪過,宗門之內私下查明,暗暗處置也就是了。何必非要弄得人儘皆知?

他語重心長,自是全心為宗門考慮∶你是他的親傳弟子,他是玉壺仙宗老祖。你二人鬨將起來,像什麼樣子?

謝紅塵含笑,為他倒了一杯茶,賠罪道∶仇長老說得是。此事是我莽撞了。

仇彩令伸手,想要接過他手中茶盞,一邊還說話∶你若能及時悔改,我便再同長老們商議。此事.….

他話到這裡,突然謝紅塵指訣一掐,勢如奔雷,向他而來!

仇彩令一愣神,隻見一股黑霧騰起,砰地一聲,他猛然噴出一口血,才反應過來發生什麼事!謝紅塵偷襲了自己!他睜大眼睛,半天不敢置信!

而眼前,謝紅塵一招得手,喋喋怪笑∶仇老怪,本座忍你多年了。仇彩令迅速掏出一塊五色彩旗,他輕一搖旗,整個人已經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