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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沒人發出一絲聲響, 隻有躍動的火光映得一圈人影晃動。
薛見曉心驚肉跳,感覺自己勘破了三界中最大的秘密。他整個人朝著遠離兼竹、懷妄二人的方向挪了挪,生怕被滅口。
他挪到諶殊那頭,還將人擠了一下。
諶殊停下念經, “薛少主在做什麼?”
薛見曉戰戰兢兢, “讓你的佛光籠罩我。”
諶殊, “……”
·
翌日晨,臨遠宗弟子結束修行。交談和起身的動靜驚動了兼竹, 他悠悠轉醒。
兼竹睜眼發現自己靠在懷妄身上, 他側頭看去, 後者的下顎線流暢冷硬,雙目闔著似乎在打坐。
“師弟…!”對麵何師兄叫了他一聲, 恨鐵不成鋼地招呼道, “過來,你過來。”
兼竹就挪開身子,起身過去, “怎麼了師兄?”
他身後,懷妄的睫毛微不可查地一動。
何師兄把他拉到一旁, “你修煉不勤奮就算了,怎麼還睡覺睡到彆人身上去了!”
不等他回話, 何師兄又道,“你忘記你的初心了嗎?你忘記蒹葭蒼蒼了嗎?”
兼竹, “……”
何師兄, “一磚一瓦皆是情, 你不要自毀長城!”
兼竹,“……受教了,師兄。”這就是愛情的力量嗎?他畏懼了。
何師兄麵目稍緩, “你心裡有數就行。”
待二人說完話回去,眾人都已起身準備出去尋找奇珍異寶。懷妄走到兼竹跟前,沒來得及開口,何師兄就母雞護崽似的梗著脖子看向他。
懷妄,“有事?”
何師兄,“哼!”
兼竹,“……”
目睹全過程的薛見曉立在一邊不敢吱聲。
——還哼哼,那可是你們宗門的仙尊。臨遠宗內真是好大一出戲,有人動了凡心,有人想挖牆腳,有人站定原配,有人始亂終棄。
他看了眼罪惡源泉,後者正邊打哈欠邊拉開師兄,嘴裡念叨著“你不是上頭,你是中毒了”,毫無禍水的自覺!
薛見曉心累。
諶殊從一旁走上前,祥和地化解了氣氛,“該出發了,想好一會兒去哪兒了嗎?”
幾人停住。
懷妄聞言看向兼竹,薛見曉敏銳地看向懷妄,諶殊意趣盎然地看向薛見曉。
兼竹目光掃過三人,輕輕蹙眉:這是個什麼他看不懂的活動?
他想了想,“去挖點東西還債吧。”
“好。”懷妄應下。
四人說好了去向打算動身,洛沉揚隔了幾米遠叫住兼竹,“師弟,我也同你們一道……”
“大師兄。”何師兄忽然從一旁閃現,擋在洛沉揚跟前,“我們同門幾個想去東邊樹林看看,你修為最高,和我們一起吧。”
洛沉揚遲疑了一下,看看兼竹又看看身後眼巴巴的同門,接著沉重地點了點頭,“……好。”
何師兄轉頭朝兼竹遞出一個彼此秒懂的眼神:我替你擋一個,你那頭的好自為之,蒹葭蒼蒼永不悲劇!
兼竹:……有心了。
·
謝清邈給出的清單裡,有些天材地寶雖然珍貴但不算太難尋到;但有些生在荒漠、火山、冰川地帶,天遠地偏,不如趁此機會在秘境中找。
他們出了靈洞一路打聽,兼竹從一堆打群架的修士中逮住一個便問,“附近有沒有什麼刺激的景點?”
那修士正提刀打到一半,有些懵,“北邊有處荒漠……”
“多謝。”兼竹鬆開人飛身離去。
懷妄輕飄飄揮開一道差點誤傷到他的攻擊,“你總是這麼會看場合?”
兼竹靦腆,“出門在外,眼力見要好。”
懷妄暗暗替人慶幸,還好他修為到了合體後期。
有了目標,他們朝北疾行。沿途路過不少地方,各門派的弟子散布四處,遇上寶物紛紛符法儘出,爭相搶奪。
四人隻瞥了一眼就掠過去了。
薛見曉對兼竹說道,“其實以你的實力,完全能奪得法寶。”
兼竹還是那句話,“也不是多好的東西。”
薛見曉說,“本少主也不稀罕,反正天闕有錢。”
諶殊搖頭,“你們都是有錢人,隻有貧僧窮,貧僧的貧就是貧窮的貧。”
兼竹倒覺得他那是貧嘴的貧。不過諶殊這麼一說,他就想到了那串線繩劣質的佛珠,“佛子,我還沒把佛珠還你。”
“阿彌陀佛,送出去的東西哪有要回來的道理,施主收下便是。”
“佛子大氣。”他不吝惜地誇了一句。
薛見曉感覺他這好友一身樸素,沒想到眼界挺高,“你之前是散修,不是說散修最窮嗎?”
兼竹揣著袖子回憶往昔,“嫁入豪門了。”
“……”薛見曉瞬間去瞥懷妄的臉色,隻見後者麵無表情,沒有參與討論的意思。
兼竹恍若未察,“不過現在沒錢了,坐吃山空。”
薛見曉咕咚吞了下口水,生怕自己再接錯話被懷妄滅口。他小心找補,“也可以再嫁個豪門。”
兼竹鏗鏘道,“我是一心一意的人,寧可坐在馬背上笑,也不坐在白玉舟裡哭。”
薛見曉便不說話了,他壓根兒不敢去看懷妄是什麼表情。
…
四人趕路趕了小半個時辰,漸漸的四周空氣變得乾燥炎熱,水分被頭頂明晃晃的日頭蒸發,預示著即將到達荒漠。
沉默了一路的懷妄終於開口,“流沙之下往往危機四伏,千萬當心。”
兼竹輕歎,“你都這麼說了,不當心也得當心了。”
“……”
沒多久,廣袤的沙漠映入他們眼中。
兼竹落在沙漠邊緣,放眼而望。入目是浩無邊際的黃沙,近地麵騰起滾滾熱浪,空氣都變得扭曲,能間或看見幾塊嶙峋巨石。
謝清邈給的清單裡有一株花草名為“石荒花”,傳聞生長在沙漠中心,根莖延展千百裡,穩固著四周黃沙。
一經拔除,沙地陷落,元磁混亂能乾擾到修士的靈力。因此采花者多,生還者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