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七天七夜(1 / 2)

靈潭下方很深, 兩人都浮在水麵上。

腰身被緊緊箍住,兼竹腳下踩不到實地,腿輕輕蹬了一下, 又被懷妄撈在懷裡落下一路細細密密的啃咬。

他胸口上下起伏, 穩住呼吸伸手在水下拍了拍懷妄的手背,“留印子了。”

淺色的睫毛垂下,懷妄在他鬆散的襟口下又留下一道淺紅的牙印, 微微鬆口, “你不願意?”

“嘶……沒, 沒有不願意。”兼竹低頭看了眼那片深淺斑駁, 瞬間遍布在瓷白之上。綻放的落梅從他耳根一直蔓延到了心口,怕是遮都遮不住。

錮在腰間的一隻胳膊向上, 指尖翻開單薄的衣料,帶著劍繭的指腹擦過,兼竹仰頭短促地哼了一聲。

他感覺到懷妄是很生氣, 後者的情緒向來淺淡而內斂, 除了某些放肆而沉溺的時候,其餘時間都被很好地控製著。

但現在似是不加掩飾, 就是要叫自己知曉一般。

背後環抱的姿勢讓親吻的麵積變得有限,那片不大的雪地很快淪為重災區。

他們分明是在水中, 可被懷妄擦過的地方仿佛帶了電,竄了火,酥酥麻麻一片。連帶著意識也漸漸沉落。

不多時,幽靜的潭水中便綻開了兩朵銀色和蒼色的蓮花,如並蒂一般花葉交纏。素色的衣帶漂浮在水麵之下, 隨著漾開的波浪輕輕晃動。

兼竹的外衫一半掛在了肘彎, 隻剩一件中衣還貼在身上。但在此刻, 有和沒有也並無差彆。

那條衣帶隨著懷妄的動作幾下飄蕩出老遠,兼竹下意識想伸手勾住卻沒夠著。

他察覺出了眼下情況的危險。但一開始他就因為懷妄的生氣而錯失了拒絕的良機,以至於現在二人都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兼竹定了定神,還想搶救一下,“懷妄,彆在這裡……”

雖說蒼山並無外人,但光天化日,四周空曠,便是連他的聲音都像是帶了回響,難免有些羞恥。

埋在他肩窩裡的人抬起頭來,嘶啞的嗓音帶著化不開的情緒,“那要回去?”

那雙手的動作沒有停下,兼竹呼吸亂了幾拍。回去?他想起兩人住的小木屋,想到那舒適的床榻……若真回去了,豈不是更加便於懷妄拳腳施展?

這靈潭雖說多有不便,但不便也有不便的好。

隻要沒有七天七夜,一切都好。

思緒飛轉隻在幾息之間,再開口時兼竹已有了決定,“還是……還是就在這兒。”

“嗯。”懷妄像是什麼都依他,應了一聲那外衫也徹底地飄在了水麵。

恢複記憶之後,懷妄的動作不複先前的生澀,將他喜歡的點記得完完全全。

為了躲過七天七夜,兼竹也有好些日子沒做了。他估摸著在靈潭中不至於這麼久,乾脆放任地迎了上去,仰頭咬在懷妄的下巴上,安撫著後者起伏的情緒。

親吻間,身上的乾坤袋硌在了腰間。兼竹想起兜裡還揣著小零嘴,便順手將乾坤袋和衣衫都打包反手丟到了池岸邊。

這一行為無非是對接下來即將發生之事的默許。

懷妄見狀眼底顏色一深,動作就繼續了下去。有了兼竹的配合,他比方才更加大膽。四周水麵蕩起的波浪“嘩嘩”作響,離了不遠的落泉奔流而下,似還夾雜了彆處的水聲。

衣擺漂散在水中,倒是方便了二人。

懷妄就著自背後抱住兼竹的姿勢,將人微作調整。

嘩啦——

水麵的波瀾在一瞬蕩漾。

兼竹哼了一聲,伸手想在四下抓住些什麼。入手卻是微涼的潭水,水流自指縫間穿過,他隻能再度抓緊懷妄的胳膊,將全身的重心倚在後者身上。

懷妄蹙著眉心偏頭叼住了他的耳垂。一聲悶哼,早早落下的那條衣帶被水波推搡著,層層疊疊,越蕩越遠。

“兼竹。”懷妄一聲聲地低喚他,“兼竹……”

兼竹的回應斷斷續續,在晃動的水波中支離破碎。

身後的人像是咬到了垂涎已久的肉骨頭,將邊邊角角又咬又啃吃了個乾乾淨淨,還舍不得一口吞。

先前懷妄失憶,總吊著他不上不下;這會兒恢複了記憶,又在臨界點前堪堪停住。兼竹受不了地拽著他的手腕,留下幾道抓痕,“你……快點……”

“不。”一個吻落在了他的耳後,“不快。”

沉眷的嗓音宛如溺於深海之中,又帶了點任性,跟撒嬌一般。兼竹一聽懷妄的聲音就拿人沒轍,他眼睫輕顫著,在沉浮之中想——

明明這麼幼稚,還天天想著和他乾成年人的事。

日頭逐漸沉落,從天光大亮到黃昏夕陽,再到滿天星鬥。

兼竹在晃動的視線中看著頭頂的夜幕星辰……幾個月以來,還沒有哪次時間這麼長過。

後方擁入的姿勢不知何時變成了正麵環抱,懷妄撈著他,叫他全身的重心都放在了下方。

最開始是在靈潭中央,慢慢地又靠到了潭邊。

一次剛結束,兼竹還沒緩過神來又被翻了個麵。

“懷……唔!”開口的聲音被短促地掐斷,接下來便由不得他再說出半句推拒的話語。兼竹趴在岸邊,潭水拍打在池岸上,水花濺得又高又猛。

他看岸沿被水花浸潤著濕了又乾,水痕深深淺淺,蔓延一片。

兼竹自迷蒙中睜眼,視線不遠處是他二人沾了水的衣衫,還有他的乾坤袋搭在上方。劍鞘被他扔得自乾坤袋中滑出一截,暗紅冷硬的鞘身靜靜躺在那堆衣衫中。

大片的蒼梧林早已化了細雪,鬱鬱蔥蔥一片。穿林的夜風溫柔拂過,卷起了空曠池潭上方細碎的嗚咽。

從夜深到天明,又從天明到日暮。

潭中泡不了多久,兼竹不知何時被懷妄抱了起來,靠在了粗壯的蒼梧枝乾上。樹影窸窣搖晃,抖落了不知第幾個日光。

他這會兒已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隻剩下渾身的觸感被無限放大,身心之中全都是懷妄。

朦朦朧朧中,他目光越過懷妄緊實的肩背,將這片林中落泉收入眼底——總覺得這幅場景如此熟悉。

……似乎他當初誤入蒼山的第一天也是在這裡。就是在這棵樹上,懷妄拿劍比著他。

這沒想到現在也是這樣。

驀地一聲低喚拉回了他的注意力,懷妄叫他,“兼竹。”

兼竹本能地應了一聲,上方一滴汗珠落在他頸窩,順勢滑下,“把識海打開。”

神識非道侶不可相交。先前懷妄不知自己就是蒼譽,一直沒和兼竹用過神識。恢複記憶後又礙於“前夫”的身份不敢造作。

這會兒七天七夜既已開啟,自然就要安排上了。

神識相交的歡愉與身體大相徑庭。兼竹此刻已經精疲力儘,本是不想打開識海。但當懷妄的神識湧入他體內,在他識海邊緣試探地輕叩時,他還是下意識就放入了前者的神識。

接下來便如疾風過境,攻城掠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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