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嬋說的那些,除了第三點無法提供事實依據外,其他都是動動腦就能理解的事。
很有說服力。
泰清帝沒有了惻隱之心,冷漠地看著肖公公。
肖公公見磕頭不奏效,不由有些茫然。
司豈從腰帶上取下一把小刀,拔掉刀鞘。
刀鞘上鑲有紅寶,極為華麗,讓人感到違和的是,刀身和刀柄的交接處沾著不少淤泥。
司豈慢慢地把刀放在肖公公臉上,拉鋸似的蹭了兩下,道:“看見這些泥了嗎,這是找小乙宮女的骨頭時沾上的,聽說腐爛的屍骨有屍毒,不知用這樣的刀子刺破你的血管,會不會讓你全身潰爛而死。”
刀子快,又窄,劃到臉上便見了血。
肖公公顫抖起來,叫得更大聲了,“皇上,老奴真是被冤枉的呀!”
他的聲音淒厲,跪著的太監和宮女們嚇得個個篩糠。
司豈滿意地笑了起來,深眸裡蕩漾著殘忍的光,“一個管事太監罷了,我便殺了你,皇上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他拿起刀子,在肖公公的臉上拍了拍,“我數三下,你若還不說,這把刀子就會刺到你的肩膀上。”
“一。”
“二。”
“三。”
“小乙是我殺的,你殺了我吧。”肖公公崩潰了,招了。
泰清帝招招手,上來兩個禁衛,把人拎走了。
司豈站直身子,“你們都聽見了?肖公公要招了,坦白就在這一刻,過時不候。”
兩個小太監和一個小宮女哭著站了出來。
禁衛又把人帶走了。
泰清帝也走了。
紀嬋撇了撇嘴。
她沒想到,司豈一個狀元,居然還能乾錦衣衛的差事,不但頭腦清醒,手段也是狠辣的。
確實很厲害!
涉及皇家秘事,司衡父子隻負責查,不負責審,兩人都沒跟過去。
紀嬋拿著畫像與幾個熟悉小乙的小宮女探討了幾個失真之處,便與司豈司衡一同出了宮。
通往宮外的路很長。
紀嬋跟見麵不識的前夫和前老公公走在一起,路就更長了。
熬到宮門時,司衡終於開了口,“紀先生很博學。”
紀嬋笑了笑,“大人,草民隻是鄉野小民,見識有限,當不得先生二字,大人莫折煞草民了。”
她膚色白皙,目光清澈,笑容恬淡,卻全然沒有被折煞的謙虛和惶恐。
司豈明白,此人對博學一事,其實相當自信。
確實!
驗屍、畫技,以及她在處理案件中表現出來的見識和眼力,都說明此人的學識極其廣博。
想到這一點,他對她口中的師父更加好奇了。
到底什麼樣的人才能教出此人這樣的徒弟呢?
司衡微微一笑,不再繼續剛剛的話題,交代道:“紀先生不忙著回襄縣,不日就會有賞賜下來,先生在天祥樓安住,一應花銷都由小司大人負責。”
“草民謹遵大人吩咐,恭送兩位大人。”宮門到了,紀嬋長揖一禮。
送走司家馬車,紀嬋自行駕車回客棧。
車還沒停穩,兩個小的就撲了上來。
“爹!”
“哥!”
“站住!”紀嬋往後退了一大步,“爹還沒換衣裳,臭死了。”
胖墩兒刹住車,湊上來聞了聞,嫌棄地皺了皺鼻子,“爹今天經曆了什麼,掉茅坑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