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清帝道:“最好的你要走了,我就要一個最小的吧。”他點了一個長相乾淨細致的少年。
紀嬋則相中了一個容貌中等,但打扮最為花俏,且目光來回在他們三人臉上逡巡的一個。
三人都挑了,酒菜也陸續的上,老鴇帶著其他人退了出去。
“三位公子……”紀嬋點的那人果然最為活躍,袖子一飛就朝紀嬋撲了過來。
司豈緊張地盯著他,生怕他撲到紀嬋懷裡去。
紀嬋怕他露餡,趕緊起了身,笑著招呼道:“來來來,都過來都過來,你挨著我,你,對,就是你,挨著他,嗯,就這樣坐。”
泰清帝和紀嬋各有陪伴,但司豈挑來的那個花美男被放在司豈對麵了。
他有些莫名其妙,卻也沒說什麼——做這一行久了,當然知道來此的客人非富即貴,客人讓怎樣就怎樣,不用問為什麼。
接下來怎麼辦?
司豈和泰清帝對視一眼,都在各自的目光中找到了一絲怯意——如果是女人,他們或者可以試一試,男人調1戲男人,難度太大了吧。
他倆呆頭呆腦,像兩隻好看的呆頭鵝。
紀嬋知道指望不上他們,便又開了口:“來吧,你們三個自我介紹一下,說說叫什麼,會什麼。”
“小子阿明,喜歡唱幾句小曲兒。”伺候紀嬋的小倌起了身,端起酒壺,先給紀嬋斟滿了。
紀嬋怕他離司豈太近,看出什麼,趕緊給羅清使了個眼色。
羅清心領神會,從阿明手裡接過酒壺,“阿明安坐,倒酒的活兒是我的。”
阿明也不執著,繼續說道:“我旁邊這個叫阿昕,日斤昕,跳舞是把好手。挨著那位公子的叫阿狸,狸貓換太子的狸,彆看他長得小,酒量卻是最好的,陪公子們喝酒最為合適。”
紀嬋撫掌,“很好,唱歌跳舞都齊全了,那就該唱的唱該跳的跳吧,銀錢少不了你們的。”
“好嘞,阿明都聽公子的。”阿明拖著阿昕起了身。
紀嬋先跟泰清帝碰了一下酒杯,又敬司豈,“祁三哥,黃公子,二十一敬你們。”
按照現代的說法,阿明是個標準的男低音,聲音極有磁性,小曲婉轉動聽。
阿昕的舞蹈也很美,水袖,下腰,踢腿,樣樣不含糊。
三人喝著酒,吃著菜,聽著小曲兒,看著舞蹈,起初的不知所措一掃而空。
司豈始終端著正經的書生意氣,除了聽得入神外,絲毫不逾矩。
泰清帝就不同了,他把阿狸當成了小太監,一會兒讓阿狸捶背,一會兒讓阿狸倒酒,折騰個不停。
酒過三巡,泰清帝先醉了,四腳拉跨地靠在椅子上,看著紀嬋嘿嘿傻笑。
司豈趴在桌子上,側著臉,直勾勾地看著紀嬋,說道:“我不喜歡他們,我就喜歡你,你讓他們走,都走都走。”
泰清帝不樂意了,“明明是我先喜歡的她,你湊什麼熱鬨?走開,二十一快過來,離他遠點兒。”
原本是該戲弄小倌的,結果卻是紀嬋。
她那白白淨淨的臉蛋登時燒紅了一大片。
紀嬋怒道:“既然醉了就趕快去睡,說什麼胡話,你倆過來,送他們進去躺著。”
莫公公聲音特殊,一晚上沒說話,聽到吩咐,麻溜地跑過來,和羅清一起,把兩人架到裡間去了。
三個小倌麵麵相覷。
那阿昕不服氣地看了看紀嬋,又摸了摸自己的臉。
阿明擠了擠眼睛,小聲道:“我看得真切,那位確實比你俊些,皮膚比你好多了。”
紀嬋下意識地拉了拉衣領,把喉結的位置遮嚴實,從袖袋裡取出三張十兩的銀票放到桌子上,“阿明唱得妙,阿昕的舞蹈也不錯,酒也陪得好,這是賞你們的,都出去,我們兄弟自己玩。”
“是。”阿明過來拿上銀票,帶著阿狸阿昕出去了。
出了門,阿狸說道:“明哥,昕哥,你們有沒有覺得客人們有些奇怪?”
阿昕點點頭,“確實怪,那祁三一看就是個縱1欲過度的混賬,竟然從頭至尾都沒想著碰我一下,這不正常。”
阿明把銀票分了,翹著蘭花指,把自己的那張放在嘴邊吹了一下,“這有什麼不正常的,都是男人的勾當。那兩位明擺著是衝我那位恩主來的,叫你我過來,不過是想讓人家拈酸吃醋罷了。”
“哎呀,今兒的錢可真好賺,不喝酒,不上床,唱唱小曲兒就到手了,多來幾個這樣的客人就好了。”
阿昕道:“聽說那邊的院子裡的新人已經開始接客了,等調理好了,你我隻怕就更加艱難了。”
阿狸哆嗦了一下,沒有吭聲。
先前那少年從通往湖畔的路上走了過來,問道:“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
阿明擠眉弄眼地說道:“人家兩個搶一個呐,用不上咱們。”
“哦,那哥哥們可以早早歇息了。”那少年道。
“是啊,今兒個毫發無傷,正適合安安穩穩地睡上一覺。”
紀嬋站在門口聽了片刻,等腳步聲漸漸遠了才直起腰,正打算去裡屋瞧瞧,就聽那引路少年清清冷冷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他們在西南角的兩層樓裡,今晚有四個被迫接了客,人沒死,但有兩個求死的,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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