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媽媽趕緊上了前,虛扶了紀嬋一下。
紀嬋看得清楚,司老夫人確實是不高興的,她相信理由隻有一個——司豈若真想娶她,肯定和家裡說過了,如此,司老夫人對她態度不好也是理所應當的。
“紀大人芳齡幾何?”司老夫人問道。
紀嬋道:“晚輩二十二了。”
司老夫人“哦”了一聲,又道:“你把胖墩兒教得不錯,老身謝謝你。”
司豈緊張地看了紀嬋一眼。
紀嬋淡淡地笑了笑,說道:“老夫人客氣了。”
司衡給司豈使了個眼色,司豈趕緊說道:“祖母,孫兒現在就把點心切開?”
司老夫人點點頭,又笑著對紀嬋說道:“紀大人請坐。”
紀嬋便在貴妃榻旁邊的小杌子上坐下了。
司老夫人又問紀禕兩句閒話,蛋糕就切好了。
有侍女拿了盤子來,每人分了一小塊。
蛋糕鬆軟,奶油香甜,蛋糕卷鹹香有滋味,且不說幾個孩子,大人們也都交口稱讚。
屋子裡的女眷們也各自分到一小塊。
司勤吃的最多,她把李氏不吃的那一塊也拿了過來,“娘不吃嗎,蛋糕真的很好吃。”
“佳表姐,你會做嗎?”她又問李蘭佳。
李蘭佳搖搖頭。
幾個女孩子站在簾櫳後麵悄悄地觀察紀嬋。
“她可真高。”
“好像比我哥還高。”
“很難想象她穿女裝是什麼樣子。”
“這種身材還是穿男裝好看些吧。”
“確實,她穿男裝不比幾個哥哥差,英姿颯爽。不見不知道,這世上竟還有這樣的女子。”
“沒見著人時覺得挺可怕的,現在人見了,東西也吃了,感覺還不錯。”
司大太太吃完自己的那一份蛋糕,用絲帕擦了嘴,小聲對李氏說道:“你彆這麼不高興,看在胖墩兒的麵兒上吧,那孩子將來一定差不了。”
李氏歎了一聲,拭去眼角的淚,“嫂子,我白生他養他了。”
司大太太拍拍她的手,“老三說的都是氣話,哪至於就終生不娶了?”
李氏搖搖頭,她生的兒子她能不知道?
司豈從小就有主意,隻要他想做的事就沒有做不成的。
二十出頭中狀元,做生意,四年升到四品,哪一件說出來都能讓人羨慕一輩子。
她高興,她驕傲,唯獨沒有其他母親的那份滿足感——司豈從小就不怎麼聽她的,有事更願意講給他父親。
司大太太試探著勸道:“二叔是首輔,從不會看錯人,他都說好……”
“嫂子!”李氏更不高興了,“男人的想法,又豈會與我們女人一樣?”
“紀嬋的官身乃是皇上欽封,定不會因為成親就不做了的,她與其他官員同進同出,日日領著個男徒弟,成何體統啊。”
“嫂子,我一想到她摸過死人的腸子肚子,回來再與我奉茶,我就嚇得不行。”
司大太太點點頭,又搖搖頭,“罷了,換做是我,可能也難以接受。”
“既然如此,就慢慢勸老三,莫把話說死,讓他鑽了牛角尖。”
李氏長長地歎了一聲,“兩個兒子都不是省心的。”
妯娌兩人聊完了,外麵的男客也到前院去了。
司老夫人把紀嬋留了下來,紀禕和胖墩兒由司潤、司澤帶著,去花園玩了。
司豈沒走,他害怕司老夫人和自家母親對紀嬋說些什麼。
司老夫人也確實打算對紀嬋說點兒什麼——李氏這幾日天天哭,人也瘦了,她不能不管。
“你去前麵招待客人,我同小紀大人說會兒話。”司老夫人對司豈說道。
司豈道:“祖母,紀大人既是胖墩兒的母親,也是我的下官,有什麼話,孫子聽聽也無妨。”
司老夫人的臉色沉了下去。
紀嬋有些煩。
她想甩袖子就走,但又不想讓他們覺得胖墩兒的母親是個修養不好的。
她想告訴司老夫人自己不想嫁司豈,又怕司豈難堪。
思慮再三,她對司豈說道:“司大人去吧,我陪老夫人說說話。”
司豈哀求地看了司老夫人一眼。
司老夫人無奈地擺擺手,“你快去吧,祖母有分寸。”
司豈腳步遲疑地出了宴息間。
司老夫人讓趙媽媽給紀嬋上了茶,說道:“老身知道,逾靜想娶小紀大人隻是剃頭擔子一頭沉,所以,老身與你說這番話,對你並不公平。”
紀嬋笑了笑,既然知道不公平卻還要說,可見是廢話了。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