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話說得四平八穩,既介紹了飯莊,又說明了利弊,絲毫沒有拉攏強迫的意思。
四品大員居然在飯莊當店小二了。
紀嬋有點想笑。
“爹,新口味,咱好不容易來京城一趟,就嘗嘗新口味如何?”年輕人說道。
中年人搖搖頭,又看看歸元居,“京城講究老字號,不知那歸元居主打什麼菜。”
歸元居的夥計遠遠地看著,聽見對話也不敢過來招呼。
司豈給紀嬋使了個眼色,讓她跟自己進去。
紀嬋一琢磨,他們剛抓了老鼠,等會歸元居肯定會鬨起來,屆時他們此刻多說的每一個字都可能變成嫉妒歸元居的證據。
不如什麼都不說。
兩人在大堂站了片刻,果然沒等到兩位客人進來,便上了樓。
剛到二樓,傳菜夥計就端來了水煮魚。
三個夥計,每人端一份,精致刻花的黃銅盆,紅呼呼熱辣辣的油湯,濃香飄得到處都是。
“什麼味兒這麼香?”
“確實香。”
“這味兒絕了,老子更餓了。”
“怪不得司大人敢把館子開到這兒,光是這道菜就不簡單了。”
……
司豈推開大理寺官員的包間門,回頭看了紀嬋一眼。
紀嬋搖搖頭,指指李成明那間——一來她不想厚此薄彼,二來,他們同進同出,有點兒夫妻檔的意思,傳出去不好。
司豈明白了,笑著頷首,進了包間。
夥計正在撈出飄在油湯上的配料,一桌子人,除左言外,都在盯著夥計的動作。
左言見司豈進來,站起身,笑道:“司大人,這道菜好,不但香,而且勾人食欲。”
司豈道:“這就是道下飯菜,怕辣的嘗試著來,不要用下麵的配菜,配菜更辣。”
同樣的話紀嬋也在說,“……如果實在覺著辣,就喝口涼茶,試試不辣的菜。”
捕頭老董用漏勺撈起一勺魚肉,先放到李成明的碟子裡,隨後又給兄弟們一人分了一勺,自己也撈了一大塊……
“哈哈,過癮,香!”他大聲讚道,“紀大人,你要發財了。”
紀嬋笑道:“多謝多謝,借你吉言。”
李成明放下筷子,真情實感地誇了幾句飯莊和菜品,隨後便進入了正題,“紀大人,這樁案子被章世子稟報了冠軍侯,冠軍侯非常重視,不但知會了府尹大人,而且還著人往西北捎信,要求邊關對往來商販嚴查。”
“府尹大人要求在下放下所有案子,隻忙這一樁。然而,好幾天過去了,在下還是一無所獲呀。”
紀嬋道:“包家的商隊呢,已經回西北了嗎?”李成明道:“正是,已經走一個多月了,在下追都沒地兒追去。”
“包家做生意沒什麼問題,跟左鄰右舍關係也不錯。唉,說句不該說的,在下就是想找的替罪羊都沒找到。”
找不到替罪羊,是因為心裡存著善念,這也是紀嬋肯招待這些人的原因。
李成明這幾日確實憔悴許多,發際線上多了好幾根白發,圓鼓鼓的肚子也癟下去一大圈。
紀嬋正想說點兒什麼安慰李成明,就見一個夥計端著一盆毛血旺走了進來,說道:“紀大人,小二回來了,就在樓下等著呢。”
小二是抓老鼠的那個。
紀嬋便道:“李大人,天大地大吃飯最大,這些讓人傷腦筋的事用完飯再說。”
李長明隻好笑道:“紀大人先去忙,咱們用完飯再聊。”
紀嬋從樓上下來,司豈已經在下麵了,小二並不在。
“人呢?”她問道。
司豈道:“去淨手了。”
“老鼠呢?”紀嬋又問。
司豈抬了抬下巴。
飯莊的門關著,但紀嬋知道他指的方向是歸元居。
她聳了聳肩,“破案了,胖墩兒這睚眥必報的性子絕對隨你。”
司豈的薄唇勾了起來,他最喜歡紀嬋說這樣的話,每次聽見他都有一種老夫老妻的錯覺。
平常,但美好。
“男人剛點兒好,不被人欺負。”他一語雙關。
“老鼠!”街對麵傳來一聲驚吼。
“兩隻,這還有。”
“三隻,三隻!”
“歸元居這是不想做了吧。”
“不吃了,不吃了!”
“對,不吃了!”
“四季緣,一定是四季緣乾的!”
“走,找他們算賬去!”
……
老萬帶著一眾夥計衝到四季緣,插著腰喊道:“司大人,紀大人,在下知道你們都在,仗著官身暗地裡整人算什麼本事,有能耐當麵鑼對麵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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