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嬋一行回了大理寺。
範大人隻問了問情況,什麼都沒說。
二人回到書房,紀嬋說道:“司大人曾說過,所有可疑目標的虎口處都沒有明顯疤痕。現在我們基本上可以確定凶手傷口有傷,那麼是不是應該擴大調查範圍了?”
司豈給她倒了杯茶,說道:“現在,我們已經查過可疑目標及其貼身小廝的指印,沒有任何收獲,那麼再在這些人中尋找疤痕,估計也是竹籃打水。而且,即便找到,我們也無法證明其傷口與丁老二的死亡有關。”
“是啊。”紀嬋喝了口茶,“斷定其手上有疤,不過是提供了一個大海撈針的明確方向而已。”
司豈道:“雖是大海撈針,卻也不能不做。疤痕的事,我會交給家裡的人去查,還是先以先前的名單為主,一家一家排查。另外,誠王家裡、郡馬家裡,武安侯家裡,以及魏國公府四家,也是重點。”
紀嬋點點頭,一年半,六起命案,凶手計劃周密,狡猾膽大,想儘快破案不現實,一點點縮小範圍才是最實際的辦法。
她想了想,壓低聲音說道:“怡王妃一案,你覺得……”
司豈道:“他有動機也有手段,我跟你的想法一致,但這樁案子隻怕比這六宗還難辦。”
“你想,凶手是確定的,而且已經跑了。他要麼滅口,要麼事先買張戶籍,無論哪一種都不難。找不到婢女,就無法證明他是幕後主使。”
所以,儘管左言因怡王妃一案而增大了嫌疑,但隻要沒有確實的證據,司豈和紀嬋就束手無策。
紀嬋把重心放回大理寺和國子監,與此同時,她還多了一個任務——給京營的軍醫上縫合課。
聽司豈說,各大營都在練兵,演習兵陣。
戰爭的腳步似乎越來越近了。
紀嬋認為,金烏國不會坐視大慶做好一切準備,西北的冬天金烏國人明顯比大慶人更適應,一入冬就動手更符合金烏國的利益。
考慮到戰爭會很快爆發的可能性,紀嬋多多備糧,多多備菜。
她買了整整兩車白菜、兩百斤蘿卜,還有一百斤芥菜疙瘩。
這個年代的冬天少有蔬菜,一家人的維生素補充就靠剛入秋時晾曬的乾菜和這幾樣。
這天下了衙,紀嬋一回家就換上了短褐。
京城人不會做酸菜,紀嬋讓孫媽媽做好準備,她親自醃。
一大堆洗淨的白菜擺在天井裡。
紀嬋把大白菜對半切開,放在筐裡,由小馬送到廚房,孫媽媽在開水鍋裡燙一遍,然後放在乾淨的桌子上晾著。
三個人忙得跟陀螺一般。
紀禕下了課,見紀嬋一個人切菜,趕緊放下書本過來幫忙。
孫媽媽找了一把不大常用的菜刀,剛要遞給他,又馬上收了回去,“這把刀總也不用,又生鏽了,我先去磨一磨,不然切到菜上會影響味道。”
她絮絮叨叨地進了庫房,取出一塊磨刀石出來。
“娘,我來。”孫毅趕過來把刀接了過去——他雖然要跟紀禕一起參加明年的童子試,但在乾活上從不偷奸耍滑。
小男子漢蹲在地上“哢嚓哢嚓”地磨起刀來。
紀嬋若有所思。
司豈恰好在這時候進了二門。
他被這熱火朝天的勞動場麵驚了一下,“你們這是……”
“爹!”胖墩兒笑眯眯地招了招小手,“我娘說,家裡人多,今年多醃些酸菜。”
“酸菜?”司豈從不做家務,更沒做過酸菜,頓時來了興致,“我也來幫忙,需要做什麼?”
他嘴裡問著,卻責無旁貸地接過了紀嬋手裡的菜刀,按照紀嬋的樣子,將其一切兩半,笑道:“這個簡單,我來做。”
紀嬋也不搶,想了想,小聲問道:“司大人,我要是有法子讓鐵器做得好一點兒,是不是能增強大慶的軍事實力?”
司豈放下刀,湊近了問道:“你說什麼?我剛才走神了。”
紀嬋以為他專心切菜,真沒聽清楚,又道:“我的意思是,我可以試著提高一下煉鐵技術,讓鐵器更鋒利。”
她是法醫,大多時候想的是如何緝拿凶手為死者伸冤,從未想過提高殺人效率,推動大慶的煉鋼產業這種事。
但剛剛孫媽媽的話,提醒了她——她比這個時代的人多懂一些煉鋼方麵的事。
如果在兵器上加大優勢,是不是就可以略微彌補一下大慶的短板呢?
作者有話要說:開始收尾了,寫的好慢啊,就這麼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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