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〇③〇章(1 / 2)

季言之到底未能吃上錯過的那一餐。

不過好在已經餓習慣了, 又因為昨日那場差點全體病友都參與的格鬥大片,季言之保持了很好的心情入睡。卻不知因為他,惹得平時嚴厲不近人情的曾醫生和溫溫柔柔、對病人總是很有耐心的張醫生進行了一番討論。

曾醫生堅定認為季言之沒好, 蛇精病反而更嚴重了。

而張醫生則堅持:“季先生的病已經好了,他或者說…患的不是那種籠統的精神疾病, 而是…好吧,精神分裂症也是精神疾病的一種。”

蛇精病定義很廣泛, 大眾對它的基本認知是一種很嚴重的心理障礙, 患者的認識、情感、意誌、動作行為等心理活動均可出現持久的明顯的異常。不能正常的學習、工作、生活,動作行為也難以被一般人理解, 有些患者甚至可能在病態心理的支配下, 有自殺或攻擊、傷害他人的動作行為。

季言之當初拿刀想砍死商蓉的行為就被定位成因為妹妹離世從而產生了嚴重的病態心理,容易攻擊、傷害他人動作行為。

季言之通過原身的記憶以及原有的劇情已經基本確定有哪些人害了妹妹, 他知道也相信‘有錢可以為所欲為’這句話,也算到商家為了保住唯一的繼承人和女兒會掩蓋妹妹的死亡真相, 卻沒料到商家人的能量能大到完全扭曲真相, 甚至給妹妹潑上不檢點、喜歡和男生亂搞的汙水。

幸好療養院不通網絡,職工們辦事都是用的內網, 而季言之也根本不懂黑客技術, 不然知道商家人做下的醃臢事兒後, 絕逼會受到原主的影響,暴怒得直接拎刀砍人。

雖說得了係統好處,每個宿主降臨任務世界應該都隻會行為同步、思維並不怎麼同步。但其實說到底還是會有一定的影響性的,就比如季言之, 就是個典型的例子。不然為何明明主線是要‘好好做人’,季言之偏偏選擇要先複仇呢。彆說什麼隱藏任務應該是‘複仇’的話,完成隱藏任務很有必要性,畢竟他會隨機獎勵福利商城的一些低等級福利品或者無等級限製的抽獎……

隱藏任務應該是‘複仇’,隻不過是季言之自己猜測的,就像上一個紅樓世界,季言之又是上進,又是將與自己相關之人能拉一把的都拉一把了,甚至他還破壞了‘木石前緣’,讓林黛玉對賈寶玉不屑一顧,遵從了林如海的意思招了一個上門夫婿。結果一生走完,任務進行結算時,隱藏任務卻是‘改變王熙鳳’而不是什麼拯救王家……

這讓一直猜測隱藏任務可能是將王家發展成真*鐘鳴鼎食長戟高門的門庭世家的季言之都有些小小的反應不過來…

畢竟對於古代人來講,出嫁女依靠的是娘家,隻要娘家越發強盛,她便越發的有臉麵,就算王熙鳳不做改變,依然如原著那樣麵甜心苦,有越發強盛的娘家做後盾,諒賈璉這頭二哈也不敢背地裡隨意的撒歡兒。

之所以扯了這麼多,主要是闡述季言之關於隱藏任務的猜測、是與不是各占了一半,大規模複仇與其說是可能是隱藏任務,還不如說是原主心底最執著的念頭。

季言之真心覺得,沒有小綠跳出來乾預、吐槽,能自由的搞事是一件多麼舒心的事,所以良心一直都留下咪咪點沒有全拿來喂狗的他就大發慈悲的原諒小綠一回吧,要是她下次再敢在不告之的情況下,動用他的福利點數競換在他看來沒什麼卵用的空間場景,嗬,他絕對會跟管理係統的大天道主神投訴的。

小綠:…………果然這一次的宿主也是表麵正經,背地裡卻喜歡搞事的主!本統不出現,就默默地看著你作!

交流過後,曾醫生和張醫生各自回到了所在崗位做事。

療養院很大,五層樓高的療養大樓每一層都有一位主治醫師負責那一層的病人。曾醫生負責三樓,而張醫生則負責季言之所在的四樓。

清晨起來,依然是那位姓柳的護士小姐姐給季言之量體溫和打針。過程中,柳護士依然隨和且隨意的說著話。

“食堂還未收拾出來,在食堂重新收拾出來之前,季言之隻能在房間裡用一日三餐了。不過放心,我們療養院的安保人員會準時送來一日三餐的。”

季言之點頭,整個人就像沒有骨頭似的躺在病床上。

“能把窗戶打開嗎,我想一會邊吃飯邊看窗外的景色。”

柳護士笑著走到窗前,將天藍色的窗合葉拉起。窗戶安有鐵柵欄,顯然為了防止有病人想不開跳樓。柳護士走後,季言之從病床上起身走到了窗前,讓視線透過鐵柵欄四處移動,然後在有著保安把守的配電房停留了一會兒。

看來破壞監視器,隻能通過拉下配電房的閘門並減掉電線。這種事必須一氣嗬成,那放倒守衛的保安動作就要快狠準了。

隻是季言之有點疑惑,怎麼配電房怎麼會有保全人員專門看守?不會是以前曾經有調皮的病友‘玩過’配電房,所以才會安排保全人員專門看守。

正如此想著,居高臨下注視觀察著配電房的季言之就看到頭戴大花褲衩的小樹口裡哼著歌,蹦蹦跳跳的從旁路過,然後衝著兩個保安連連比劃。

距離太遠季言之並沒有聽到小樹和兩名保安之間的對話,隻感覺他們的氣氛不是很愉悅。

季言之很好奇,所以乾脆在安保人員送來早餐時,隨手拿了兩個包子,一邊吃一邊優哉遊哉的下了樓。

季言之從四樓走向一樓時,小樹已經和兩名看守配電房的保安結束了‘談話’,目前正站在花園入口,扯著嗓子、撕心裂肺的唱著歌。

季言之仔細一聽,發現他居然是Ka Kui Wong的海闊天空,除了唱得太過撕心裂肺了一點,還真唱出了季言之記憶中那種味道!

隻是…頭頂大花褲衩的小樹唱到‘原諒我這一生不羈放縱愛自由’,季言之突然有種想爆笑的衝動。想來世上所有不羈放縱愛自由的家夥,都比不上將大花褲衩當成法器,每天喜滋滋都會戴上的小樹吧。

哦,還有和小樹有‘種族對立’,一心認為他是許仙轉世的偽蛇精*真神經的小娟。瞧瞧她本來還在配合著小樹的傾情演唱、張牙舞爪的在跳舞,但是季言之啃著包子出現後,小娟頓時眼前一亮,開始用帶著蕩漾尾音的話語跟季言之打起了招呼。

“郎君,你考中狀元啦,奴家是你的狀元夫人啊!”

季言之:“……”

“許公子是探花郎不是狀元,他是本宮的駙馬不是你的郎君~”多美跳出來為季言之‘說話’,但季言之並不對他報以感激,反而想揍他一頓。神他媽的駙馬,性彆認知錯誤的貨,除了一天到晚以為自己是公主,還能乾什麼。

像是感受到了季言之的嫌棄,多美特嚴肅的道:“其實我還是一條不幸擱淺的美人魚,公子不相信可以去問大海。”

季言之:“嗬!”

蛇精病果然是一種常人無法理解的生物…說什麼問問大海,難不成這間療養院還有叫大海的。

孟教授:“大海是我兒養的一條小醜魚,善吐人言。”

季言之:“……”

孟教授又道:“罪臣,你拐騙太子外加通敵賣國,還不速速給朕跪下。”

很好,在季言之在思考是揍孟教授一頓還是打他一頓時,旁邊看‘演唱會’的蛇精病友們開始紛紛跪下,一個勁兒的在那高呼皇上息怒。

尼瑪...季言之終於還是按捺不住內心的暴躁,遵從本心擰起了拳頭。

季言之並沒有用多大的力氣揍人,但挨打的孟教授還是哎呦連天的直叫喚:“亂臣賊子,你居然敢打爹…你你…你大逆不道…”

“都亂臣賊子了,自然敢打人的,還有…你是誰爹?我爹還在環山公墓躺著呢,想當我爹,你可以選擇狗帶一起去躺。”

都說蛇精病人的思維與常人不同,但季言之口中的威脅,孟教授居然聽明白了,也不再擺皇帝的款兒,轉而用長者看後輩的慈愛目光看著季言之…

“年輕人啊,這脾氣就是有點壞…想當初我剛穿過來,帶領學生去挖先人祖墳時,就遇到了脾氣暴躁的外星人。經我多方麵的教育,外星人已經學好了,現在輪到你……”

一旁的小娟不知道怎麼炸毛了,她嗷嗷叫喚,氣勢斐然、目露凶光的衝著孟教授咆哮:“你想對郎君做什麼,你知道我等待得有多辛苦,才等到郎君的轉世嗎。”

頓時場麵又變得吵雜起來,身處其中,多美和一位自稱是詩人的病友吵了起來。原因不過是因為,懷情總是詩的詩人說了一句‘大海啊,你全是水’被多美表示反對。

“大海是魚,他小小的身軀怎麼可能全是水,你眼瘸啊,把他身上的魚肉、魚鱗放哪兒去。”

詩人堅持大海是水,多美堅持大海是魚。

於是據昨日食堂發生的聚眾鬥毆後,病友們又,嗯,紛紛使出自己獨特的必殺技,開始放飛自我…

季言之看得很歡樂,卻沒參加的意思。最後在一位自稱是勞動人民中的種西瓜大戶的病友開始‘采摘成熟的西瓜’時,季言之惡趣味滿滿地表示,你那西瓜還沒熟啊,要不撒點土再種一段時間。

種瓜大戶恍然大悟:“公子不愧是讀書人,懂得就是多。且再等上一段時間,在下定讓公子吃上最甜美可口的西瓜。”

於是種瓜大戶拿著不知打哪找來的塑料鏟子,開始挖掘花園裡的泥土,挖一鏟子泥,就往病友們的身上灑,不一會兒的功夫,病友們的身上就都沾滿了泥土,其中小草更是折了不少的樹木枝葉插在藍白相間的病號服上,不斷的高呼:“我進化了,我進化了……”惹得剛轉變成‘歌唱家’的小樹,又法海附身,開始‘追殺’小娟這妖孽…

智障兒童歡樂多,怪不得網友多說療養院是世界上最大的妖魔鬼怪聚居地…瞧瞧他的病友們都是傻貨,作為一個正常人混跡其中,沒被逼著一起同化一起嗨,是一件多麼不可思議的事。

嗯,為了這分不可思議,他決定在逃出療養院的同時將這群嗨起來無法無天的小可愛們也‘拯救’出來,相信有他們的存在,和諧社會一定會變得更加的美好的。

【宿主…】默默注視著這一切的小綠終於憋不住出聲了:【你不覺得你的精神方麵有點……】

【有點什麼?】

季言之卷曲起嘴巴,似笑非笑:【你不是神隱了嗎,怎麼又出現了?不會是良心發現,打算給予我一些補償吧!】

小綠:【…… ……】

莫名感受一股寒流洗刷自己,小綠有些怕怕的卷曲起自己綠葉形狀的身體。

【辣雞宿主還是想想該怎麼完成任務吧!補償什麼的,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可是彆人家的係統在‘不小心’損害了宿主利益的情況下,都會有一定的補償啊!】

季言之笑得非常平和,因為憑著他對小綠的了解,傲嬌如小綠這般清麗脫俗的係統,是絕對不會給予他補償的。所以剛開口就知道結局的季言之不把心態放平和……而且季言之也清楚,小綠忍不住跳出來的原因在於他的精神真的有點…受到原主的影響。

不過好在還是可控的,所以季言之也沒有向小綠申請提前進行情感剝離,繼續保持著平和心態和著小綠互相吐槽。而經過小綠的調劑,不可否認,季言之的心情要比先前來得好。

做了一回心理輔導員後,小綠深藏功與名的真*神隱了。在外人看來,全程靠著意識海跟小綠交流的季言之不過是發了一小會兒呆。然鵝,除了已經‘種’完了西瓜,給西瓜施好了肥的種瓜大戶,誰也沒察覺到季言之走神,就連一直堅信自己是白娘子,季言之是她親親相公轉世的小娟也專注於躲避來自小樹的‘降妖伏魔’,暫時沒那個精力顧及到季言之。

“繼續散步吧!”

嗯,繼續有目的的逛逛,繼續好好的研究一下地形。

季言之雙手插在病服口袋裡,悠哉愜意的又在療養院圈著的周圍逛了起來,看似毫無目的隻是隨意的走動,實則季言之是在利用原主過目不忘的能力,一點一點,慢慢地抽絲剝繭,調整完善他所製訂的逃離療養院的計劃。複仇的事先不想,畢竟這一切的一切都得建立在能不能順利逃離療養院之上,成則他人毀滅,敗則自我毀滅,沒有交織在中間妥協的可能。

日子就這麼一天一天的過去了,轉眼間季言之自療養院蘇醒的那一天起算起已經過了大半月。在此期間,很出人意料,一直偽裝自己是蛇精病的季言之居然和被他打過的孟教授關係最好。

孟教授這個人估計到死都不會改變他是失去了萬裡江山的偉大君王的臆想,但相對其他的智障兒童,孟教授要顯得正常一些,嗯,至少比已經佛道兩~合~體並且已經融合升華成超凹凸曼的小樹要靠譜一點,至少孟教授在得知發生在他身上的慘劇後會很親切的問“需要幫助嗎”,而不是像小樹那樣,拍著胸口:“放心好了,等我究極體進化後,我會帶著你一起拯救世界的。”

“……”季言之:“……我謝謝你…”個大頭鬼!

……他都快被這些逗比攪合得忘了凹凸曼是專打小怪獸的,而不是求愛不成因愛生恨的失戀者…

好在他是正常人,沒有那麼奇葩的腦洞…

季言之深呼吸一口氣,告誡自己不要和智硬兒童一般見識後,便直接忽略了在旁搗蛋的小樹等人,轉而對著孟教授真誠的道:“我自然是需要幫助的,不過我不知道我該不該……”

“該不該信任朕?”

孟教授裝逼範兒十足的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鏡,“朕是誰?朕曾經是手掌萬裡河山的一代明君,會言而無信?”

季言之:“……”

季言之有些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儘量使自己的語氣顯得真誠的道:“抱歉,我先前的話說錯了,我並不需要幫助,隻要你…好吧,皇上,隻要皇上保持著和往常一樣的作息時間,臣就能如願以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