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〇⑨⑧章(1 / 2)

新城伶牙俐齒起來, 那是一般人也招架不了的。李治雖說能招架, 但這是嫡親妹子啊,而且還是年歲相差頗大的嫡親妹子,偶爾凶起來懟兩句,他還能說什麼。

如此這般, 回長安事宜就這樣在‘閒談’中定下了章程。李治、新城留守後方, 能不露麵就不露麵。而自認將好好做人任務貫徹得十分徹底的季言之則選擇了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 先將小兕子和李象送回了皇宮,然後才回房府。

於是第二日, 皇宮裡的人以及房府的人都驚呆了, 這公主、皇孫以及房家小二到底什麼時候回來的, 怎麼一夜睡醒他們就突然出現了呢, 不會昨兒趁著天黑,趁夜回來的吧!嘖,果然不愧為駙馬堆裡最雕的那位,可真是視長安的安全布防無一物啊!

世上總有那麼些人,是見不得彆人比他好,比他有能力的。就好比待在長業寺‘住’了好幾年的高陽郡主,她就巴不得害她落得這般田地的房家小二低賤入塵埃。可惜現實卻是她越來越落魄,過得日子甚至比不上支脈宗室的那些郡主、鄉君,而房家小二倒好,失蹤三載卻能夠帶著一身本領歸來,‘解除’了和她的婚約,卻能尚嫡公主, 請纓領兵出征得勝而歸不說,還將所耗軍費軍需軍餉賺回來十倍有餘… …

可以說房家小二變得越來越好,越來越舉世皆知,就襯托出她的眼有多瞎… …

她真的眼瞎嗎?

素衣羅裙,清麗卻難掩其憔悴的高陽想到最近偶遇的那位俊俏和尚,想笑卻眼睛卻漸漸冷厲了起來。

她如果真看上了房家小二,眼才瞎,也隻有晉陽那種乖乖女才會覺得父皇挑選的親事是好的。說什麼疼愛女兒,要讓女兒們享受尊榮,一輩子幸福昌平,可結果呢… …

結果,她隻是為自己反抗,無心之失的讓房家小二磕破了腦袋,人又沒死,可疼愛她的好父皇先是削了她的公主份位,讓她變成了郡主。後又把她攆來了廣業寺,隻差代發修行了。

這叫疼愛女兒?

高陽如今已經完全‘忘了’她為什麼會滾到廣業寺長住,隻把所有的仇怨都記在季言之的頭上,幾乎恨得咬牙切齒間,還不忘對著佛像祈禱此次李泰密謀之事大獲全勝。到了那時,她一定要讓房家上下幾十口人以命賠罪。

高陽的想法,季言之並不知道,即使知道了,也隻會嘲諷高陽愛做夢,她以為她是誰,她又以為李泰是誰,就憑李泰那圓的跟球一樣,拍李世民馬屁拍得溜,其實連廢物點心都比不過的玩意兒真能造反成功?

李承乾當看笑話一樣看,其他隱約猜到一點兒的庶出皇子也當笑話一樣看,也隻有家事糊塗到愚蠢的李世民才會依然相信他的四兒子純善得很… …

回來之後,季言之便充分發揚了他憊懶的性子,連家門都懶得踏出一步,更彆提到衙門報道的事兒了。

李承乾見季言之這樣,不行啊,得製造一個機會,讓季言之得個‘救駕’的功勞,所以多方布置後,李承乾登了房家的門,邀請他出門打獵… …

打獵需要這麼大招旗鼓,且少帶隨從嗎……

季言之心裡清楚李承乾在打什麼鬼主意,但看到小貓兩三隻,加起他和鬨著一起去的房小三,打獵人數也沒有突破十位數,季言之很懷疑,要是沒有他,他們這小貓兩三隻的打獵隊伍是打獵呢,還是獵物打他們,哦,還有引君入甕… …

“打獵的人數多了,容易驚擾了獵物。”

李承乾說得振振有詞,至於聽得人比如季言之信不信他就不過問了,反正他是自己說服了自己。

“你是太子殿下,你說什麼都對!”

換了一身輕鬆便捷胡裝的季言之將房小三拎上,上馬之後衝著今日休沐的房遺直點了點頭,便跟著李承乾打馬出了長安城。一行人按在平時慣有的習慣,打馬去了李承乾名下、規模不怎麼大也不怎麼小的圍場。

“哎,言之,你說什麼時候出現啊!”

打馬走到季言之跟前,李承乾笑得一臉輕鬆,很是期待李泰安排的刺客的到來。

“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季言之看了看青山綠水的周圍,也是壓低聲音道:“魏王、漢王真要下定決心造反,即使你這個太子不出宮,也會來一出…”玄武門之變的…

這幾個句未吐出口,就見季言之眼睛一眯,轉瞬間,不過一個呼吸左右,季言之就扯過李承乾,拖著他抱著房小三躲過了密密麻麻,從樹林子裡射出的箭矢。

“照顧好小三。”

季言之交待了李承乾一句,便運起輕功,飛速的竄進了樹林子裡…

季言之的輕功很俊,武功更俊。不過幾個回合,樹林子裡紛紛傳出慘叫聲,顯然躲在暗處埋伏他們的刺客一一都被季言之解決了。

跟著一起來打獵的隨從中有機靈鬼在箭矢飛射而來時,很機靈的以馬兒作為障礙躲藏物,躲過了箭雨。如今刺客們已經快速的被解決了,他們根本沒有機會再射出第二輪的箭矢,所以險些喪命的隨從在確定已經沒有危險後,紛紛抽出了刀子,將李承乾以及被這一場變故弄得驚呆了的房遺則團團圍住…

季言之很快就從樹林子裡出來了,他雖說殺了人,殺了很多人,但衣服未見鮮血,不染塵埃。

季言之眺望了一下長安城的方向,“一共有百名刺客!”

“才百名刺客?”

李承乾有些詫異的挑眉,他還以為派來刺殺他的刺客怎麼也要上五百吧,結果才百名…李泰、李元昌這是看不起他呢,還是看不起季言之這位高手高高手… …

“在這種環境,隻要弓箭足夠,弓箭手就能以一當十,甚至當百……”

其實李泰、李元昌並沒有小看李承乾,也沒有小瞧季言之,隻不過還是低估了他的武力值罷了。嚴格說起來,其實這也不怪李泰和李元昌,季言之的身手算得上世間少有,平時季言之又很少展露,所以在大多數人的眼裡,季言之的武力值估計也就和程咬金、尉遲恭之流相持平,比之一代軍神李靖是萬萬比不過的。敵在暗,就連軍神李靖也不一定抵得過齊發的箭雨,何況是他們眼中的季言之呢,所以這波兒輸得不冤…

“現在還繼續打獵?”懵了好久才回過神的房遺則很是糾結的問。

李承乾和季言之對視一眼,隨後李承乾笑著道:“都遭遇了刺客,還打什麼獵啊,走咱們趕緊回程救駕,遲了,說不得孤的好父皇會犯心絞痛,把自個兒心疼死…”

李承乾這話說得可真夠狹促的。直說李世民接受不了最疼愛的兒子夥同叔叔造他的反也就罷了,偏偏還要用這麼一種說法方式來說李泰、李元昌謀反,換做他有李承乾這麼一個兒子,很容易被嘔得跳腳吧!

這麼看來,他這個做兒子的當真算得上好兒子了,雖說房玄齡也經常跳腳,但更多的卻是做妻子、做母親的盧氏給氣的,他最多在盧氏跑來維護他懟老房(房玄齡)時,很見機的在一旁添油加醋罷了。

自我感覺十分良好的季言之搓了搓下頜,附和李承乾道:“太子殿下說得沒錯,發生了這種事,咱們得趕緊回程救駕。”

房遺則表示很懂的點頭:“那…小三兒回府?”

“漢王做事一般很周全,說不得此時已經全長安城戒嚴了,言之要想一個人溜進長安城很簡單,但是要帶著孤和房小三兒…大白天的,怕是沒晚上那麼簡單…”

季言之冷笑:“易容術懂?”

懂是懂,問題是該怎麼易容才能光明正大的入城呢,總不能易容成女人吧!

李承乾直直的看著季言之,然後得到了一個你想得沒錯的眼神。無言以對的李承乾抽了抽嘴巴,果斷死道友不死道友,將活著的隨從推出來頂缸…

“你們幾個易容成女人,隨孤和言之,房小三扮做祖孫三代…”

祖孫三代人,地位最高的李承乾自然化妝成了老爺爺,而季言之則是老爺,房遺則則是孫子,至於活著的兩位隨從,一位化妝成老太婆,一位妝容要年輕一些,做伺候一家子的管家婆子。

作為號稱除了生孩子什麼都會的新一代男神,季言之所學習掌握的易容術(化妝?)可以用鬼斧神工來形容,經他巧手裝扮,一行人幾乎未見任何阻礙輕輕鬆鬆的就回了城。

就如他們所估計的那樣,長安城的內外全都戒嚴起來。

本該閒賦在家的程咬金此時卻在房家,帶著咬牙切齒的味道,凶惡無比的注視著幾乎將房府裡三層外三層圍了起來的叛軍。

“侯君集好大的狗膽,居然夥同漢王、魏王謀反。該死,房小二這兔崽子怎麼想著今天出門打獵。”

“太子殿下親自登門邀請,二哥和太子殿下關係又好,自然跟著一起去打獵。”房小四房遺義咬字清晰、口齒伶俐的道:“程叔父現在該想的是,漢王、魏王一定暗中派了人盯著太子殿下,不然咋那麼巧,太子殿下和二哥帶著幾名隨從出長安城不久,就全城戒嚴順道還把房府給戒嚴了…”

房遺直若有所思,房玄齡眉頭緊鎖,而習慣打直拳、直來直去又混不咎的程咬金卻突然好像腦子開了竅似的,哇哇大叫道:“不好,太子殿下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