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斷尾求生(1 / 2)

好不容易一場鬨劇結束。

邢夫人端茶看得心裡高興,隻覺得口中含了一塊凍酸梅,真的是從頭到腳都舒服。

王夫人卻是身心俱疲。可即便如此,還是不得不強撐著精神,陪著笑臉同張嬤嬤說話。

賈母也知經此一事,張嬤嬤定是厭了寶玉,但又為著那不可告人的小心思,所以隻得道:“我們這些老的在這,你們頑也放不開。林丫頭,你帶著雲家姑娘和眾姐妹一同去園子裡好好熱鬨熱鬨罷。”

張嬤嬤根本就不想再讓賈寶玉接觸到自家小姐,奈何如今上彆府做客,她就算再有麵子,也不過是一介奴才,不好過多置喙。因此朝著賈母福了福身:“老太君,我們家夫人吩咐,要老身不錯眼地看著小姐。老身這就一並告退了。”

賈母點了點頭,笑著道:“很是。張嬤嬤也不必太過客氣,剛剛我方才已教訓了寶玉,這種錯事,他定不會再犯。”

張嬤嬤麵無表情地又行了個禮,便隨著雲清緩和眾人一道去了花園。

雲清緩坐在亭子邊的美人靠上,倚著欄杆懶懶地跟黛玉竊竊私語,時不時又轉頭和三春聊上幾句。

寶玉在旁邊看得心急,卻又因著張嬤嬤就在亭外不遠處虎視眈眈,不好和雲清緩太過親密。

雲清緩眼神一轉,餘光瞥到了賈寶玉的神色,頗有些無奈。

她是真的想不通,賈寶玉怎麼就這麼喜歡湊在女兒堆裡。

大慶男女大防不甚嚴重,一同說笑一同頑樂都沒什麼大問題。可畢竟是古代,再寬放都得有個度。

儘管大家可以湊在一起說閒話打馬球,但該守的規矩還是要守;該注意的言行仍舊不能逾越。

隨意把手伸到女子的腰部,這就算在現代都沒幾個人能忍。偏偏賈寶玉還覺得自己沒有錯,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真的是脂粉堆裡長大的公子哥,好好的公府少爺生生被一群目光短淺的婦人養廢了。

迎春素來和黛玉親厚,此時也不露怯,指著林黛玉笑道:“林丫頭今兒可是真高興,這笑容都多了許多呢。”

黛玉聽了,嗔了迎春一眼,捏了捏她的臉頰:“就你話多,居然還敢打趣起我了。”

迎春見狀,連忙告饒:“好妹妹,快鬆手。我不說了還不成嗎?”

雲清緩眨了眨眼。

原著中,迎春懦弱無能,膽小怕事。就連下人都敢編排她是“二木頭,戳一針也不知誒呦一聲”。

可是如今一見,雖然迎春的眉眼間仍舊透著一些老實木楞的影子,整個人卻是容光煥發,恍若新生。

看來自己當初一番話,影響的不隻是表姐黛玉,還有和黛玉交好的賈迎春啊。

雲清緩拉著黛玉的手,抬著下巴,頗有些驕矜地問迎春:“迎春姐姐,表姐平日裡過得不開心嗎?”

賈寶玉一直被雲清緩冷落,即使薛寶釵和史湘雲一直拉著他說笑,也覺煩悶不已。此時聽了雲清緩這話,立刻湊上前:“哪有,林妹妹在我們府住的可好了。這麼多姐妹一同頑樂,林妹妹怎麼會悶呢?”

林黛玉也刮了刮雲清緩的鼻子:“你呀,就不用擔心我了。外祖母對我非常好,我感念都來不及,又怎麼覺得不高興呢?”

史湘雲站在一旁,聽了這話不著痕跡第撇了撇嘴:裝模作樣。也不知那個天天葬花哭月的人是誰?真是看著都讓人心煩。

雲清緩不喜史湘雲和薛寶釵,互相見過禮後就幾乎沒怎麼說話了。

史湘雲還好,她不喜黛玉,連帶著看不慣清緩。而且她自覺兩人都是侯府嫡女,身份相當,沒必要上趕著湊好。

薛寶釵則是掛著瑩潤的笑容,執著團扇上前,遮著臉笑道:“林妹妹可真幸運,離家千裡還能有個這麼可心的表妹掛念關懷。真是讓我好生羨慕。這要是讓林妹妹的父親知曉,定不知有多開心呢。”

雲清緩聽了這話臉色瞬間一沉:這薛寶釵,當彆人都是蠢的嗎?真以為自己是七歲小孩,聽不出來她在嘲諷表姐寄人籬下,父母無依。

偏偏賈寶玉這個赤誠的傻白甜毫無所覺地拍了拍手,一點也不見外地道:“雲家妹妹是林妹妹的表妹,可不就是我們一起的表妹嗎?寶姐姐也不必豔羨,都是一家人,生分了反而不美了。”

雲清緩冷冷地笑了笑,揚了揚眉,絲毫沒有給賈寶玉和薛寶釵麵子:“我們鎮國侯府規矩森嚴,可沒有和商家小姐做姐妹的說法。還望賈公子慎言。”

薛寶釵自覺自己有母親兄弟,高黛玉一等。今日見了黛玉也有可心的妹妹,身份地位還如此之高,頗有些意難平,所以不著痕跡地想要挖苦兩句。

可沒想到雲清緩看著蠢笨天真,卻一點也不是一個好相與的。甚至如此不給自己麵子,直接點出了自己的出身。

薛寶釵帶笑的唇角一僵,秀臉血色儘退,慘白如紙,握著扇柄的手也不自覺地輕輕顫抖。

商家小姐……

不配做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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