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過神來之後發現自己已經被林深帶著往山下那條小徑走去。
他輕巧地避開了前麵的樹枝和地上的石子,如在白日行走一般。
綏汐這個時候才真的相信,對方是真的能在夜裡視物。
綏汐一路上都沒說話,她跟著林深走著,沒過多久便到了山腳下。
這個時候她才重新點了燈,抬眸看清楚了麵前的男子的模樣。
林深沒有任何不自在,就這樣坦然地任由綏汐盯著。
“你是特意上山來找我的嗎?”
“不然呢?我大晚上不睡覺跑山裡遛彎?”
少女想起剛才的驚魂未定,見對方還問自己這樣的問題,的確是有點兒生氣了。
林深見綏汐真的生氣了,也不說話,就這麼小心翼翼地瞧她。
這麼一個大男人,和綏汐站一起足足要高上兩頭。
這個時候給人的感覺像是個受了委屈的小媳婦 ,連大氣都不敢出。
綏汐還想要再說什麼,一見他這樣可憐巴巴的樣子。
她一頓,覺得又無奈又好笑。
“算了,下不為例。”
她的脾氣好,鮮少會真的生氣。
即使生了氣也不會持續多久。
可林深並不知道綏汐到底氣消了沒有,他抿著薄唇,還是低聲說了句對不起。
見綏汐微微頷首回應了自己,確認了的確沒怎麼生氣了之後。
林深這才鬆了口氣,然後將背著的背簍放下。
之前沒注意,綏汐這個時候才看清楚了裡麵的背簍竟然差不多都被草藥裝滿了。
她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說話便看到林深伸手往草藥裡頭扒拉著。
“因為驚醒了那隻熊,所以我隻找到了兩株鬆芝。”
林深拍掉了上頭的草葉,將兩株手掌大的鬆芝遞給了綏汐。
鬆芝雪白,隻根部沾染了些泥土。
綏汐怔怔地接過,仔細確認了這的確是鬆芝之後她更懵了。
她當時小半年都難得摘到的鬆芝竟然這麼輕易就被林深搞到了 ,還是倆。
“這鬆芝長在懸崖峭壁上……”
“你是怎麼摘到的?”
而且還是半夜。
林深以為對方是在誇他,他有點兒不好意思地抬起手撓了撓麵頰。
“我是從山的斷崖處爬上去的,摘了鬆芝後我便在山頂摘了草藥。”
“這沒什麼的,隻要在爬的時候注意點不踩空就行了。”
“……”
俗話說人比人氣死人。
綏汐沉默著沒搭話,她將那兩株鬆芝放在了隨身帶的一個布袋子裡裝好。
林深走在少女的前頭一點,幫她擋住了肆意吹來的寒風。
綏汐提著油燈跟著林深後麵走著,她抬頭不著痕跡地看著對方的背影。
很奇妙的,她莫名有一種安心感。
“對了,你的傷有沒有裂開?”
她後知後覺地想起來林深剛才說是從斷崖那邊爬上山的。
那麼險峻,沒有掉下去也很容易拉傷。
因為是背對著綏汐的,所以她並不能看到林深的神情。
林深在聽到對方的關切後眼眸閃了閃,上頭月光皎潔,把他的眉眼也帶上了些清冷意味。
他的右手不自覺放在了胸口位置,那裡曾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不過現在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因為在長新肉,癢癢的像是蟲蟻輕咬。
“沒有。”
“得姑娘細心照拂,我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綏汐很喜歡聽林深說話,尤其是在這樣安靜的氛圍裡。
他的聲音如清泉落玉石,迎著夜風入了她的耳朵,溫潤又好聽。
少女抬起手揉了揉不知什麼時候有些發燙的耳朵。
清風明月,綏汐忍不住又去看林深。
這個時候天上有東西落下,輕輕柔柔,在月光之下格外分明。
綏汐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她便被一片陰影籠罩。
她的頭上,搭的是林深的外衫。
下雪了。
怪不得她之前便覺得今夜要比之前還要冷,風吹到身上刺骨至極。
少女抬眸看去,睫毛上落了一點兒雪。
她唇色漸淡,嗬出的氣息即刻凝成了一團白霧。
隔著白霧朦朧,綏汐看了過去。
眼前是清風明月,還有雪中的翩翩青年。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