綏汐和那紅衣男子夜裡時候在那精怪變幻的府邸裡湊合著住了一晚上,隔日一早她便收拾東西準備離開了。
那男子說他是個不出名宗門的散修,昨日瞧見那精怪要來糟蹋她,於是還沒給他進門的機會便路見不平見直接哢哢兩下給解決了。
綏汐一直對此持半信半疑的態度,不過唯一能確定一點的的對方的確不是普通人。
哪怕他起了惡意,她這種還沒入道的凡人也不是對方的對手。
於是她對他還算客氣,心裡也時刻警惕著。
“天已亮,我還要趕路便在此與公子彆過了。”
綏汐幾乎一夜沒睡,他倒是睡得香甜。
聽到她起身收拾東西的動靜後這才睜開眼睛。
“這麼早啊?要不一起吃個早飯再走吧。”
他一邊打著嗬欠一邊自來熟地這麼建議道。
“不必了,我急著趕路。”
綏汐從一開始便覺得對方蹊蹺,不大想和他多待。
她說著便背好包袱準備離開。
“姑娘好像很怕我?我長得有那麼麵目猙獰嗎?”
他摸著自己的臉一派委屈。
綏汐閉了嘴,知道一回他這對話便會沒完沒了。
她還是頭一次見到這般自來熟和話癆的人。
“誒姑娘你彆急著走啊,相識一場即是緣分。你要去哪裡?我正巧也要趕路,沒準我們順路呢?”
對方腿長,一下子便追上了她,怎麼甩也甩不開,像塊牛皮糖似的。
綏汐覺得耳邊嘰嘰喳喳嘰嘰喳喳的吵得厲害。
“你就不能少說幾句嗎?我就從沒見過比你還聒噪的之人。”
她忍無可忍,停下來對他說道。
“從昨晚上開始你這嘴就叭叭叭的沒完,你渴不渴?前麵有條護城河你正巧可以過去喝點解解渴。”
“……”
你這嘴不也挺能說的嗎?
紅衣男子一愣,而後反而笑得更盛。
他生的一副好皮囊,平日裡靠著嘴哄得姑娘笑得跟花兒似的。
今日發現這臉並不是屢試不爽。
這一次就栽了跟頭。
“是我多話了。”
“不過我是真擔心姑娘,你昨日才險些被這精怪擄走做新娘,現在又說要一個人趕路。這可真是……”
正當他一臉擔憂,話剛說了一半發現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綏汐見他突然不說話了,覺得不大對勁。
“你怎麼了?”
“我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我還沒問姑娘你的芳名呢。”
男子扼腕歎息,俊美的臉上還真瞧出了一點兒懊惱之意。
“在下真是太唐突了。”
“從昨晚上你讓我留宿時候就已經很唐突了。”
綏汐覺著這人渾身透著點兒古怪,她下意識吐槽了一句。
在瞧見對方那雙勾人的狹長如狐狸的眉眼時候頓了頓。
她淡淡地收回了視線,心裡警戒自己清心寡欲,彆被皮相所迷惑。
“綏汐。”
“綏汐,真是個毓秀可人的好名字。”
他想也沒想便順嘴這麼誇了一句。
“我叫朱翊,近日離了宗門下來遊山玩水。剛在淮城待了幾日,這邊酒香景美,就是潮濕了些。所以我接下來打算一路北下去一趟北羌。”
“綏姑娘你呢?”
一路北下,這倒是巧了。
燕城也在這北下的路徑上。
“我也北下,我去燕城。”
因為順路,再加上綏汐甩不開朱翊,於是兩人就這樣變相同行了。
綏汐身上沒什麼錢,在進淮城吃了碗餛飩墊肚子之後她打算去找一個運貨的馬車。
朱翊去酒樓打了一壺酒過來,一出酒樓便瞧見少女在給了運貨的老板幾個銅板。
“綏姑娘,你可是有什麼重物需要運送嗎?”
他笑盈盈地湊過來好奇地問道。
“沒,我打算給運貨的幾個銅板將我連同貨物一起運出去。”
綏汐想著出城的那段山路不好走,崎嶇陡峭,到時候貨物運過了山她便下來走平地。
差不多能在明日傍晚前趕到驛站。
“還有我沒錢了,你的那份自己給。”
朱翊嘴角抽搐了下,他瞥了一眼身後那幾輛裝滿貨物表麵用乾草蓋著的馬車。
和他以往的出行工具相比起來實在是簡陋不堪,且慘不忍睹。
看著麵前一臉認真不像是在開玩笑的少女。
朱翊沉默了。
“綏姑娘,這貨車我看就算了吧。我帶你去坐馬車吧,我有錢。”
“不用了,我沒錢還你。而且這載貨的車挺好的,敞篷的,還能看看沿途風景。”
少女很是固執,她搖了搖頭然後謝絕了朱翊的好意。
綏汐不大喜歡占人便宜,而且她是真覺得沒什麼。
比起走路過去這已經很不錯了。
“馬上要走了,快上去坐著吧姑娘。”
前麵的趕馬的人在催促綏汐上車了,她連忙應了一句,然後準備往上爬去坐著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