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章(2 / 2)

伸手拿著一旁的茶壺想要給容予倒上杯茶水。

“不用了,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

容予這麼說著感知了下綏汐所在的位置後,術法還沒施展之前想到了什麼後一頓。

他回頭,眼神閃了閃。

“對了,那杯茶水放得太涼了,你若想喝便重新再添一盞吧。”

話音剛落,容予的身影如雲煙,一下子隨風一並消散。

顧長庚恭敬地行了個禮,在完全感知不到容予的氣息之後,這才慢慢抬起了頭。

也不知道為什麼 ,可能是之前本身沒怎麼喝水,加之剛才與容予說話有些拘謹,顧長庚也覺得口渴了。

容予走了,他也稍微放鬆下來。

顧長庚將一旁扣著的一隻杯盞拿起來,剛倒了點兒茶水。

還沒有拿起喝上一口,桌上“哢嚓”一聲,有什麼東西碎掉了。

他一愣,垂眸看了過去。

是剛才綏汐給他重新添上的茶水的杯盞。

它不知為何碎了。

水珠順著桌麵從桌角滴落,一下一下,清晰入耳。

顧長庚將嘴裡的包著的那口茶水咽下。

半晌,他眼神疑惑地看著驟然碎裂的杯盞碎片。

那灑落的茶水並不像容予所說的放涼了,隱約還冒著點兒熱氣。

這麼熱都嫌涼,那劍祖喝的茶得多燙嘴?

綏汐不知道自己從離了淩雲峰之後容予便一直斂了氣息跟在後頭。

她好不容易繞完了逍遙峰,剛坐下休息時候天邊染上了橘黃色的霞光。

綏汐抬頭怔然地望著夕陽,光線昏黃柔軟。

落在她臉上,如若湊近些連上麵細小的絨毛也看得一清二楚。

“好像煎蛋……”

夕陽紅彤彤的,四周的雲彩也溫暖,那色澤鮮豔。

讓綏汐的肚子也跟著餓了起來。

容予讓她每日出去繞著劍宗跑,沒有硬性規定要跑多少,隻說了在天黑之前回來便好。

而此時便已經到她該回去的時候了。

她揉了揉小腿肚,一瘸一拐地往淩雲峰方向走去。

綏汐也沒想到,路上竟然遇到了塵淵。

塵淵和之前她去小竹峰上晨課時候一樣,依舊著青色衣衫。

眉眼倨傲,麵容俊美,餘光瞥到綏汐的時候也沒放低視線。

在她看來,活像隻耀武揚威的孔雀。

可綏汐也敢在心裡這麼吐槽下,表麵上還是笑容滿麵地上前打著招呼。

“塵長老,好久不見了。沒想到竟然能在這裡碰到您,真巧啊。”

“你都跑到我小竹峰附近了,這還算巧?”

和以往一樣塵淵的嘴依舊十分毒舌,且一針見血。

他掃了一眼綏汐,唇角勾了勾。

“喲,這才幾天沒見啊,腿怎麼瘸了?”

“……我隻是跑太久了腿腳酸疼,一時間站不穩而已。”

綏汐說著儘量讓自己站直一些,腿剛站直了一些又被疼得彎了回去。

“瘸了就這麼彎著吧,彆自己給找罪受。”

“不是,我沒……”

“好了,彆嘰嘰喳喳的了。開個玩笑而已還真當真了,真是和你那師父一樣一點兒幽默感都沒有。”

你這語氣和嫌棄的神情可一點兒也不像是在開玩笑。

綏汐張了張嘴,想著尊老愛幼,最後還是將嘴裡的話給咽回了喉嚨。

“對了,你已經開始修無情劍道了?”

“還沒,在做準備了。”

綏汐抬起手撓了撓麵頰。

“師父讓我先鍛煉著 ,等到什麼時候能一天之內繞劍宗跑兩圈體質這關才勉強算上入門了。”

塵淵聽後少有的臉上沒有出現那種冷淡不耐煩的神情。

他眼神有些微妙地看著正揉著發酸的腿的綏汐。

“你被煉化的那部分七情六欲已然凝成了丹藥,沈亦安將其交給了你師父。”

“那丹藥雖經過的是千年的靈寶煉化很難消融,不過……”

塵淵頓了頓,有些猶豫。

“不過什麼?”

不說還好,對方這樣欲言又止的模樣更讓綏汐好奇。

她心癢癢,看著塵淵抿著唇不打算的樣子更是著急。

“不過什麼啊,求求你把後半句了從嘴裡吐出來給我聽聽吧塵長老!不然我今晚就彆想睡覺了!”

塵淵被綏汐問的煩了。

他不知想到了少有什麼情緒的激烈,脖子跟都染上了些薄紅。

麵上也如輕掃了一層胭脂一般。

“塵長老,你的臉……”

“夠了!這種事情需情熱可能將其消融的事情你讓我怎麼說得出口!”

“……哇哦。”

綏汐停了半晌,而後抬起手機械地拍了拍手掌。

塵淵原想著不好開口與一個小姑娘說這東西,結果不想沒忍住說出來後對方竟是這個反應。

“……你‘哇哦’什麼?”

“沒什麼,就是覺得有點兒刺激。”

一說到這個,綏汐就來勁兒了。

她覺得自己腰不酸腿不疼了,一口氣上下五層樓也不費勁了。

“什麼情.熱,我沒明白。來來來,塵長老你與我仔細說說?”

“……你晨課練劍時候都沒這麼認真,怎麼對這種事情如此感興趣。”

塵淵喉結滾了滾,麵上的餘熱還沒褪去。

他薄唇往下壓了些,看向綏汐好一會兒。

最後在她期待催促的眼神之中緩緩吐出了[不知羞]三個字。

綏汐看塵淵的樣子是不會告知她詳情的,她有些遺憾地歎了口氣。

“成吧。既然塵長老你不願意告訴我就算了,我也不強人所難了。”

“我先回淩雲峰做飯了,跑了一天不僅累我還餓死了。”

她揉著肚子鬱悶地這麼說道。

如果是平日正常情況下綏汐是完全可以忍耐三天不吃的。

可今天運動量實在太大,她的身體有點兒遭不住。

綏汐隨意地朝著塵淵揮了揮手,然後慢悠悠地往淩雲峰山門那邊走去。

夕陽西下,少女的影子被光線拉的老長。

遠遠看上去,灑脫裡卻帶了點兒漠然意味。

塵淵看著綏汐的身影見見遠去之後,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覺得好笑地扯了扯嘴角。

“情愛覺得不需要,這好奇心倒還留著沒讓煉化。”

“還是太小了。”

小到還不知道比起情愛誤事,會蒙蔽人的雙眼和判斷是非的能力之外。

有時候好奇心太重才會更容易陷入深淵秘境,難逃升天。

綏汐回去的時候是觸動的法陣,一步便登上了淩雲峰頂。

她稍微活動了下手腕和脖子,然後準備去花圃那邊的靈泉處打水進廚房做飯。

綏汐剛把水打到一半,白櫟便慵懶的甩著尾巴過來了。

它抬起爪子舔了舔,然後湊近把腦袋伸進木桶喝了起來。

“不準!你不準喝!”

綏汐知道白櫟不會傷她,所以也不怎麼怕它。

她見它未經同意就徑直喝自己剛打的水,連忙上去想要阻止。

結果腳沒什麼力氣,踩在一塊小石子傷一崴,生生栽倒下去。

意料之中的疼痛並沒有落在身上 ,白櫟的尾巴圈住了她的腰,這才避免她麵朝大地的慘狀。

“……你彆以為這樣我就會原諒你未經允許喝了我水的事情了。”

綏汐站穩後看著眼前處處和自己作對的白櫟,神情嚴肅。

“我已經跑了一天了,你卻把我辛辛苦苦打了的水給喝了,你要我拿什麼去做飯?”

白櫟眼皮掀了下,甩著尾巴模樣懶散,顯然根本沒有把綏汐的話聽進去。

“這樣吧,你幫我把水重新打了我就不與你計較了。”

它舔著爪子上水漬的動作一頓,然後抬起爪子放在了木桶上麵。

“啪”的一下將木桶打翻在了地上。

“……”

綏汐盯著它看了好一會兒,在它一臉得意的時候快步上前。

抱著它的腦袋就往靈泉池子裡摁。

“媽的!給我死!!”

一人一虎幾乎每天都會這麼鬨上一回,聽到動靜的容予早就見怪不怪。

他從廚房裡出來,手上還拿著一把菜刀。

“彆鬨了。”

容予看著兩人扭打在一塊,尤其是白櫟克製著沒下重手的憋屈樣子很是無奈。

“飯做好了,快洗手進來吃飯吧。”

綏汐聽後震驚地看向自己如謫仙般的師父手拿著一把菜刀,眉眼帶笑的樣子。

連白櫟從池子裡掙紮出來甩了她一身水珠子都沒反應過來。

等進去坐下之後,她看著桌子上的兩葷一素一湯,整個人都還是懵逼的。

“您,您親自給我做的?”

“我就是隨便找的一本菜譜照著上麵做的,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

他被綏汐盯得有些不好意思,抿著唇笑的莫名靦腆。

“你先嘗嘗?”

容予將筷子遞在了綏汐手邊,眉眼溫和如春日花葉。

綏汐咽了咽口水,雖然惶恐卻也不敢不給對方麵子。

她夾起一筷子菜吃了一口,鹹淡合適,意外的還挺好吃。

“好吃。”

她先對容予的廚藝首秀表示肯定和稱讚,而後等到完全咽下嘴裡的食物後這才慎重的繼續說道。

“師父,謝謝您。不過這做飯你圖個新鮮做一次就夠了,以後還是交給我自己來做。你是師父我是徒弟,若是讓彆人知道可不得說我不尊師重道,到時候隨便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淹死我。”

“好。”

容予臉上笑意稍緩,薄唇微抿。

綏汐聽到他這麼說了之後鬆了口氣,這才安心下來吃著飯。

她的確餓壞了,吃的有些急,卻不至於失了儀態。

“慢點吃,鍋裡還有,彆噎著了。”

容予下意識伸手想要拍一拍少女的背,可卻在還未碰觸到她的瞬間而頓住了。

他垂眸看著綏汐並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動作,這才不著痕跡地收回了手。

這是不自覺的一個動作。

他卻不知道自己為何要這樣做。

“對了師父,我能問您個事情不?”

容予回過神,從自己剛才伸出去的那隻手上移開了視線。

他微微頷首,算是回應。

“塵長老說情熱或許能夠消融我被煉化七情六欲的那顆丹藥。”

“那您知道這具體說的是什麼意思嗎?”

綏汐將碗裡的飯扒完,放下筷子後直勾勾地盯著容予看。

“是修者之間所謂的雙.修嗎?”

容予還沒從綏汐上一句[情熱]兩字反應過來,卻不想她下一句更直白露骨。

“……算是。”

他緩了好久才聽到了自己從喉嚨裡憋出了這麼兩個字。

“算是?那就是隻說對了一半對嗎?”

綏汐來了興致,露出了渴求知識的目光。

“那另一半是什麼?我想不出比雙.修還……”

“綏汐。”

容予鮮少這樣沉聲喚綏汐的名字。

他神情飄忽,有些生硬的打斷了她的話。

“……這個方法對你而言沒有絲毫用處,你不必知曉。”

“這樣啊。”

少女的臉上露出了得不到答案有些失落的神情。

在容予以為暫時打發了對方的時候,她還是沒忍住地開口追問了一句。

“那為什麼對我沒用啊?”

容予深吸了一口氣,知道對方今日如若不知道個答案,之後也會想儘辦法去找。

綏汐現在並無太多羞恥之心,不會覺得這種問題有什麼不能問的。

他怕對方逮著人就問,抬起手揉了揉太陽穴,頭疼極了。

“這……雙.修之事要雙方兩情相悅,你沒心悅之人的話便無用。”

“再者情熱,需得身心完全契合時候雙方神識交纏才、才能……達到。”

容予磕磕絆絆,紅著臉狼狽地避開綏汐好奇到恍然大悟的眼神變化。

隻低著頭盯著一旁同樣聽得津津有味的白櫟。

“我懂了,我如果要消融這丹藥,至少要找到與我兩情相悅的,能身心契合神魂交纏,全心托付之人對嗎?”

綏汐整理了下思路,前後仔細想了想。

“那這法子的確是與我無關了。”

“……也可是曾經深愛之人,若你不抵觸,也有一定可能達到情熱。”

容予弱弱地補充道,說完之後他整個人比渡劫期被雷劈的時候還要無力。

曾經?

綏汐皺了皺眉,腦海裡下意識浮現出來的是林深的臉。

而後又瞬間消散,似被生生抹去一般,沒有片刻停留。

她看向不停喝著茶水耳根泛紅的容予,長長的睫毛顫了下。

“那就更難了。”

綏汐眨了眨眼睛,眸中清晰地映照著容予的臉。

“更難?”

按理說應該前者更難才對。

畢竟那個時候要在沒有什麼七情六欲的情況下喜歡上一個人是極不可能做到的。

綏汐點了點頭,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眉眼有那麼一瞬間柔和了許多。

“我喜歡過一個人。”

“他長得太好看了,勝過春花秋月和冬雪。隻是後來他走了,我也再沒見過他。”

“你這是喜歡他的臉吧。”

容予聽後搖了搖頭 ,無奈又縱容地笑了。

小姑娘懷春時候傾慕的大多都是皮相,算不得真的喜歡。

“可是師父,這對我來說已經是難得的喜歡了。”

少女也搖了搖頭,否定了容予的話。

“畢竟世上能與他一般好看的,我也就見過師父你一人。”

容予一怔,心下有什麼東西冒出,酥麻且癢癢。

像是有蟲蟻在淺淺噬咬,撓不得,忍不得。

他喉結滾了滾,指腹不自覺地摩挲著茶盞的邊緣。

“不過可惜了。”

“……可惜什麼?”

他澀聲開口,連他自己也被自己此時的聲音給嚇了一跳。

綏汐歎了口氣,在感歎容予這副絕美容貌的同時,心下不免有些遺憾。

“我最多接受比我小三歲,大七歲的。”

“師父您什麼都好,就是太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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