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多想,便以為這琉璃花燈也是他托人帶回來的。
“……算是吧。”
綏汐現在雖沒了大部分的七情六欲,可她的好奇心卻沒有被煉化。
容予自己也不記得這琉璃花燈是怎麼來的,怕少女打破砂鍋問到底,於是這麼含糊地回答這。
“那個幫您帶花燈的眼光和我差不多,我最喜歡的就是這種琉璃的了。看上去剔透晶瑩,點上火還能看見裡頭搖曳的火光。”
容予看著少女從剛才發現那花燈的時候視線便沒從上麵移開過。
他長睫一顫,眸裡儘是柔軟。
“要拿去看看嗎?”
“誒,可以嗎?”
她眼睛一亮,很是意外地看了過去。
容予放東西有個習慣,一般放在手邊位置的都是他很重要的東西。
比如手中的那隻山河筆,還有桌子上的青墨硯。
她剛才雖也很想看看,卻並未開口問。
卻不想容予自己竟主動詢問起她來了。
容予微微頷首,拿起手中的花燈遞給了綏汐。
綏汐接過,拿高了些,對著窗外的陽光看去。
陽光從外頭緩緩流瀉進來,落在琉璃花燈上麵。
花燈被照的剔透晶瑩,如碎銀一般耀眼。
“這裡麵好像寫了什麼字……”
綏汐眯了眯眼睛,湊近去一看。
不想竟然是自己的名字。
“師父,您這是送給我的嗎?”
她很是驚喜,回頭舉著花燈詢問道容予。
“這上麵刻了我的名字。”
少女指了指右下角位置,陽光落在她身上將她一並照亮。
她的睫毛似灑了層金粉,笑著時候帶動了些,似振翅的金蝶。
容予一愣,在綏汐還沒有從喜悅之中反應過來的時候。
他手一動,少女手中的琉璃花燈便瞬間回到了他的手中。
他順著剛才綏汐指的地方一看。
果不其然,內壁裡清晰刻著的,正是少女的名字。
“師父?”
綏汐看著空無一物的手,又疑惑地看向不知為何怔住的容予。
“……這不是給我的嗎?”
她瞧著對方這反應一時間也不大確定了起來。
即使那裡麵刻著的是自己的名字。
或許自己看錯了?
容予不知為何覺得頭有些疼,他抬起手輕輕揉了揉太陽穴。
他的麵上似凝了層冰霜,薄唇往下抿著。
“師父,您身體不舒服嗎?”
綏汐還是第一次見到容予這樣,她連忙上前去看。
她蹲下來些與坐著的容予平視。
他睫下眸中的情緒綏汐瞧不見分毫,隻覺得他似乎很是難受。
“是頭疼嗎?”
綏汐看著他手扶額的樣子,擔憂地低聲詢問道。
“要不我給您按摩一下?我的手法還可以,我以前給我爹按過。”
當然這個爹指的是綏汐前世的爹,這個世界的雙親她穿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去了。
隻留下了綏沉和她兩人。
綏汐見容予沒有回話,隻抿著唇竭力忍著疼痛。
她這才試探性地將手放在了他的頭上輕輕地按摩了起來。
少女的指尖微涼,似夜幕時候涼薄的月色。
在綏汐的手碰觸到容予的瞬間,他覺得渾身上下的血液都跟著沸騰了起來。
灼熱得厲害。
那種感覺熟悉得讓人心顫。
綏汐看他似乎沒有得到什麼緩和,反而更痛苦了。
她咽了咽口水,以為是自己力道重了。
“我,我還是不給您按了。”
她怕出差錯,準備將手收回去的時候。
容予卻猛地扣住了少女的手腕。
他眼眸泛紅,臉上沒有平日裡溫和的笑意。
綏汐看著容予的樣子給嚇到了。
他靠的很近,眉眼深邃。
像是要將少女每一寸骨骼都給描繪清晰,烙印在腦海之中一般。
“師,師父……”
“疼。”
那一聲[疼]如同喚醒夢中人的當頭一棒。
容予一愣,眸子驟然恢複了清明。
他慌忙鬆開了手。
少女身子因慣性往後退了些,這才脫了束縛。
“我看師父您還是休息一會兒得好,我,我就不打擾了。”
綏汐見對方眸色恢複了正常後鬆了口氣,心有餘悸地揉了揉自己被抓得紅了一圈的手腕。
她起身準備離開。
結果剛走了幾步,在馬上要到門口的時候。
那盞琉璃花燈緩緩地從容予那邊飛過來,最後輕盈地落在了綏汐的手中。
“師父,這是?”
今日的容予實在反常。
綏汐拿不準容予在想什麼,回頭疑惑地看了過去。
青年眉眼如遠山霧靄,似被紗幔遮掩,看不清神色。
他隻坐在那裡,靜靜地注視著綏汐。
半晌,在綏汐以為容予不會說話的時候。
他薄唇微啟,緩緩地朝著她勾起了唇角。
“拿著吧,這本就是給你的。”
綏汐低頭看了下手中的花燈,上麵刻著的兩個字清晰入了她的眼。
她確認了下後,低聲說了句謝謝。
這才輕輕帶上了門出去。
容予一直盯著禁閉著的門扉許久
良久,這才收回了視線看向了一旁的白櫟。
白櫟舔了下爪子,輕輕地蹭了下容予的手。
和往常一樣慵懶。
容予慢慢抬起手摸了摸它的頭,動作如羽毛般輕柔。
窗外的陽光灑了整個主殿。
光影之中,他的麵容明滅。
似琉璃花燈裡曾搖曳的火光。
“你早就知道了對嗎?”
她便是我三百年來久至,
卻甘之如飴的劫數。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