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於正直無比的顧長庚來說,是一件極為左右為難的事情。
顧長庚抿著薄唇,最後搖了搖頭。
“我不會去告訴師父,不過你得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隱瞞身份拜師劍宗?”
白羽然身為半魔,來到正道的地方已經十分危險,竟然還拜了師。
這對於顧長庚來說是一件很不能理解的事情。
“為了斬斷身上的魔氣。”
少女悶悶地開口。
“我不想當個半人半魔的怪物,便拿了赤火蓮上青霄淩雲了。”
“拜師是因為隻有內門弟子才能有資格進劍塚取劍,所以我想進去取斬魔劍來將我身上的魔氣給斬滅。”
聽到這裡顧長庚總算是明白了。
那日為何斬魔劍會被喚醒從劍塚裡出來,並一劍認了綏汐為主。
“可惜當時也不知為何我剛一碰那劍,它便不見了蹤影。”
“我隻有之後想辦法再進去找找了。”
“不用找了。”
顧長庚沉聲這麼對白羽然說道。
“為何?師兄你是知道那劍在哪兒嗎?”
“那劍擇了綏師妹為主,你若要用,之後可以去找她。”
“???!什麼時候的事?她不是連劍塚都沒進嗎?”
白羽然震驚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動作太大,又是一口血咳了出來。
顧長庚見了,將一旁放著的白綢布遞給了她。
“你當時將斬魔劍喚醒之後,它直接飛出了劍塚。”
“然後一劍穿心,強行認了主。”
“……”
白羽然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
她感覺自己費勁心力找的斬魔劍竟然被綏汐如此輕易地得到了,心下有點兒不甘。
可轉念又想到對方飛來橫禍的一劍穿心,也是自己造成的。
她歎了口氣。
“這麼看起來大家都好不到哪裡去。”
“長庚師兄,我這個樣子最近可能都沒法子出去了。”
“你可不可以幫我去淩雲峰找綏師姐借下劍啊,就說你好奇想瞧瞧。畢竟你是劍癡,她不會懷疑什麼的。我實在不想再這麼反複遭罪了嗚嗚嗚。”
她輕輕地拽了下顧長庚的衣袖,語氣聽著也可憐巴巴。
“……但是劍暫時在劍祖那裡,可能一時半會兒借不出來。”
顧長庚說完,見白羽然又要哭了,他頗為頭疼。
“彆哭了,我幫你去問問。”
……
花影幻境——
昨日綏汐在被林深的驚人之舉給嚇到了後,便稀裡糊塗就被他們按著床上休息。
說是本就受了風寒身體不好,彆在外頭吹著風燒壞了腦子。
綏汐發現這花影劍幻境裡的時間流逝的速度很是玄乎。
說它比外頭的時間慢,可今日她一推門出去門外那棵桃樹已結了果子。
說它比外頭的時間快,可那一分一秒所流逝的時間卻極為真實。
和她沒進來時候沒什麼兩樣。
少女有點兒怔神地瞧著那桃樹上結的果子。
“怎麼了?你想吃嗎?”
林深剛出來便看見綏汐直勾勾地盯著那棵桃樹上的果子。
“果子剛結,大多都沒熟,現在吃的話可能有些澀口。”
他走過去仔細找了找,費了點兒氣力這才找到了個表麵紅了的一個果子。
不過還是小了點兒。
林深將那顆紅了的桃子摘下來,去一旁舀水衝洗乾淨。
“你嘗嘗。”
綏汐接過,用手摸了摸,再湊近嗅了嗅。
無論是手感還是味道都是桃子。
“……你不覺得奇怪嗎?”
正彎著眉眼笑著等著綏汐吃桃子的林深一頓。
“哪裡奇怪?”
“昨日這桃花才剛開,今日怎麼就結果子了?這就算是光陰似箭這也射的太快了吧。”
林深聽後沉默了。
他長睫顫了下,眼眸裡是隱約的擔憂。
“阿汐,不是昨日桃花才開。”
“……時間,已經過了一月了。”
這下輪到綏汐懵逼了。
明明她隻睡了一天,為何便就過了一月。
而且聽林深這話,不是時間隻過了一日,而是她的記憶停留在了昨日而已。
“你先回房休息,我去找大夫過來給你瞧瞧。”
綏汐這下是真的糊塗了。
這個地方她走不出去,她不知道外頭究竟已經過了多久。
她被林深半哄著帶回了屋子裡。
“你先睡一下,一會兒做好午飯我會叫你的。”
林深將被子給綏汐掖好,最後輕手輕腳地帶門出去了。
此時屋子裡隻剩下了綏汐一個人。
她眼神清明,沒有絲毫的睡意和疲憊。
之前時候綏汐便試著尋找破幻境的方法,可最後無論是出口還是路徑,她一個也沒有找到。
出不去。
至少現在是沒有法子了。
綏汐頭枕著手臂,陷入了沉思。
“為什麼出不去……”
無塵曾經說過,進去所見的幻境都是自己心裡潛意識害怕的,和留戀的東西。
“難不成我還對林深戀戀不忘,不願意走出幻境?”
想到這裡,綏汐不自覺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她現在七情六欲都被煉化了大半,對這種戀慕歡喜已經感知不到了。
少女在幻境所見的一切都像是鏡子一樣,此刻全部投影在了浮生鏡上麵。
“沒想到在她印象裡你倒是個主動的。”
無塵麵無表情地這麼評價了一句,餘光瞥了一眼容予。
果不其然,對方麵頰不知何時染上了一層淺淡的緋色。
他也沒想到在綏汐的幻境裡的自己竟然會這般大膽。
容予指尖微動,沒有順著無塵的話回應什麼。
“為何她走不出去?”
“……她現在應該對我沒有什麼感情了才對。”
“她想再見你一麵。”
無塵有心眼,自然瞧事情瞧得比其他人要透徹好些。
“錯過了什麼,她潛意識裡便想要追回什麼。”
容予沉默著沒有說話,隻靜靜地看著浮生鏡裡麵躺在床上思索著不知為何走不出去的少女。
半晌,他薄唇微啟。
“……既然她已經在幻境裡見了我,為何還困在裡麵?”
若綏汐的遺憾是想要再見他一麵,那既然已經見到了,這幻境也該破了才是。
無塵其實也有點兒疑惑,他撚著佛珠好一會兒。
這才抬眸看他。
“你可有承諾過她什麼,但是卻沒有兌現的東西?”
容予皺了皺眉,他順著對方的思路仔細想了想。
還沒有理出一點兒頭緒,浮生鏡裡畫麵一轉,驟然浮現出了一片豔麗。
如芍藥一般。
是紅妝的紅。
少年戀慕後,便是洞房花燭夜。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