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是他壞心思,隻是因為他也剛好同綏汐一樣好奇心重罷了。
全修真修無情道的屈指可數,綏汐是她第一個遇到的修此道法的人。
恰好綏汐現在剛入道,借著給她驗證道心的由頭同時,她也想看看這無情道法到底是不是真的那般心無雜念,道心堅固。
“要試道心並不難,不過試的內容因人而異。”
清漱說著給綏汐舉了個例子。
“比如佛修最忌諱酒色,他們拿來試道心的一般都是美人。”
“我明白了,找一個對我誘惑力很大但是我絕不能犯忌的事物來試道心對吧。”
少女一點就通。
她順著清漱的話認真去想,都已經忘記了最初想找對方去玩的事情了。
半晌,綏汐皺了皺眉。
“可我暫時想不到什麼對我誘惑力最大卻不能犯忌的事情。”
清漱也沒真指望一個沒有什麼七情六欲的人能夠立刻明白自己最不能犯忌的東西是什麼。
她早就知曉綏汐會困惑。
“這個簡單。”
“我問你,你修的是什麼道法?”
“無情道啊。”
清漱聽後勾唇笑了笑,讓綏汐覺得莫名不懷好意。
“無情道最不能犯的忌諱便是有情。”
“對你這樣少了大半七情六欲的人來說是很難對人生情的。”
“但是你找一個人去試試,你去抱住他,或是親吻他,若對他有一瞬的失神便算動搖道心了。”
好像是那麼個道理。
她反正是不可能會愛上對方的,但可以去試試會不會受對方的影響。
“成,我這就去驗收下我這幾月修行的成果如何。”
綏汐說著便興奮地準備去找人試試。
“等等,你想好找誰了嗎?”
“想好了。”
“我現在最喜歡的就是你師父,我想找她試試。”
綏汐說著很不好意思地捂著臉。
“如若被她影響道心了的話我也很挺高興的。”
“……”
雲苓大多時候雖溫柔和善,可一旦真的生氣的話是很駭人的。
其他人可能不知道,但作為雲苓的徒弟,清漱深有體會。
她咽了咽口水,下意識想到了什麼可怕的畫麵。
若是雲苓知道了自己教唆綏汐去勾引,哦不,去捉弄她的話,她肯定吃不了兜著走。
“……綏師妹,我想你可能理解錯了我的意思了。”
清漱瞧著綏汐要走,連忙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腕。
“這試道心啊,它從千百年前便定了規矩。
這修者一定得找異性,不然算是違背道義了。”
“為何?真愛不分性彆,這規矩不合理。”
“你有所不知,這定規矩的人的道侶便是被她師兄搶走的。她心下記恨,定了這個試道的規矩,這規矩有法力效果,違背不得。”
清漱仗著綏汐剛入道什麼也不知道,於是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了起來。
“……這麼看來她倒也是個可憐人。”
少女還真信了,她歎了口氣。
“那成,我換個人去試。”
綏汐思考了一會兒,清漱見她還沒決定下來,於是順著建議了一句。
“你不是和塵長老關係不錯嗎?”
“要不就他?”
“?!!清漱師姐,你是想讓我出師未捷身先死嗎?”
從剛才到現在都一臉淡定的綏汐聽到了清漱這個狂野建議後,整個人慌的雅痞。
“我這一去可能就要以身殉道了。”
“哪有這麼誇張?”
清漱抬起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鼓勵。
“你仔細想想,上一次我們去小竹峰的時候他有打過你嗎?”
“不僅沒打過你,還放你進裡麵去了,對不對?”
“……他可能隻是看著你在放我一馬而已,之前修行時候他可把我腿都打折過。”
綏汐對疼痛的記憶尤為深刻,那段日子已經過去了好些時候,可他還是記得很清楚。
“綏小師妹,你怎麼就不明白呢?你都說了是修行時候,現在你又不是跟著他去修行,他再想打你也沒理由了啊?”
找你仔細一想,好像她被塵淵打的時候都是在跟他修行時候。
平日裡他對自己還算和善,的確未成動過手。
“可是,萬一……”
“不會有萬一的綏小師妹。你現在沒跟著他修行,他根本沒有理由打你。”
“再說了你的師父不是什麼阿貓阿狗,而是青霄淩雲的劍祖。俗話說打狗也要看主人,他就算要動手也要顧及著你師父啊。”
“……”
綏汐沉默了一會兒,抬眸直勾勾地盯著清漱。
“……抱歉,你就當我嘴瓢說錯話了吧。”
清漱不自在地彆開了視線。
“反正你細品,我說的話在理不在理。”
“再說這修行路上本就艱苦,你現在連一個塵淵都害怕,以後還如何渡劫麵對天雷?”
“……成,塵長老就塵長老吧。”
她做了許久的思想建設,深吸了一口氣後這麼鄭重對清漱說道。
“那我去了。”
“如果我晚上還未從小竹峰出來勞煩你幫我通知下我師父。”
“來救你?”
“不,過來給我收屍。”
少女說著,用一種壯士一去不複返的壯烈模樣轉過身,步伐堅定得往小竹峰方向走去。
見綏汐的身影消失在了視野之中後,清漱沒忍住捧腹大笑了起來。
她沒想到綏汐竟然如此好忽悠,雖這的確是試道心的一種方法,可不想她真的有膽子去找塵淵試。
不過上一次清漱瞧著那塵淵對綏汐的確有些特彆。
她這麼建議應該也不會出什麼大事,沒準還真成就了一對神仙道侶也說不定。
“不行,光是想想那畫麵便覺得頗為有趣,要是親眼看的話肯定更刺激。”
清漱原本隻是想捉弄下綏汐,並沒有打算偷偷尾隨去看。
但少女一走,她的心下更是按捺不住好奇。
她猶豫了一會兒,最後在可能被發現和刺激兩者之中,她選擇了追求刺激。
於是斂了氣息,趕緊跟了過去。
清漱不知道她剛離開一會兒,轉角處一抹藏青色的身影慢慢從竹木掩映之中走了出來。
青年並不是全程都在。
他隻聽了後半段,便已經知曉了事情的大概。
然而顧長庚還沒有來得及阻止,綏汐便離開了。
隨後清漱也跟了過去。
他薄唇微抿,沉著臉色也跟著往小竹峰那邊走去。
一時間,好端端的一個試道心,莫名有了一種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既視感。
綏汐這邊並不知道自己這個時候已經被兩個人跟上了。
逍遙峰距離小竹峰有些距離,她是直接禦劍過去的。
翠竹劍,是她平日練劍時候所用的佩劍,從之前上晨課時候她便一直用到了現在。
清晨霧色剛散,小竹峰裡一片青翠,隱約還帶了點兒朦朧意味。
那是些還沒有完全褪去的白霧,此時如薄紗蒙著少女的麵容一般,很是柔和。
綏汐並沒有直接就往小竹峰裡頭走,她瞧了下四周。
然後將之前丁香師姐給她的那顆九品丹藥服下。
這可九品神隱丹藥是可以在半日完全隱藏氣息,不被人發現的。
不過這對修為半神境界之上的沒有什麼用。
但若是半神以下金丹以上的修者是有些效果的。
至少不會被立刻發現。
塵淵修為是元嬰巔峰,不到五百歲 。
也是全修真界最年輕的一隻腳邁入半神期的修者。
綏汐知曉塵淵向來敏銳,不過她也並不指望能夠瞞住對方。
她隻是想保證在進入其中之前,不被塵淵給一記指風彈出小竹峰罷了。
她用了丹藥後也跟著斂了下氣息。
綏汐輕手輕腳地往裡頭走去,腳步放得很輕。
在四周紛飛的竹葉之中,綏汐連身影也一並掩藏了好些。
塵淵之前未入道時候便是個皇子,吃穿用度無一不精。
哪怕後來到了以苦修為主青霄淩雲,他也從不苛刻自己。
小竹峰裡一切樓閣亭子都是他自己設計的,每一處都用靈石堆砌鋪就。
他的居所靈寶無數,昆侖,蓬萊,連帶著人間的綢緞玉石也收集了好些。
這些都不算什麼。
其實小竹峰裡也有好幾處靈泉,可他嫌靈泉不夠清冽,去極北之地取了寒冰回來。
冰雪消融後加熱在靈池裡做溫泉泡,以消除疲憊。
這些事還是當時綏汐聽師兄們聊八卦時候聽到的。
而今日綏汐來得早了些。
塵淵剛在清心閣那邊練了下劍活動了筋骨,這個時候剛一身汗回來。
他褪去身上的衣服,泡進池子裡低聲地喟歎了下。
池子周圍水汽氤氳,塵淵的膚色白皙,一頭黑發如瀑散落下來。
如宣紙散開墨花,說不清的清雅美好。
身後有竹葉被踩到的聲音,很細微。
可塵淵還是聽到了。
他以為是之前新來的童子。
塵淵微微皺眉,語氣不耐地說道。
“我與你說過,我泡靈泉的時候不喜歡人伺候。”
然而身後的人沒有動靜,似乎並不打算離開。
塵淵指尖微動,並沒有回頭。
他的手修長白皙,指甲蓋都透著淺淡的粉。
可在綏汐眼裡,這樣賞心悅目的一幕並不是什麼值得讓人感到心情愉悅的畫麵。
少女知道,這是塵淵指風落下的前兆。
“……塵長老,是我。”
綏汐咽了咽口水,在塵淵要給她雷霆一擊的時候這麼開口低聲說道。
塵淵一驚,猛地回頭看了過去。
“你來這做什麼?!”
他說著,慌忙伸手想要將一旁的衣物拿過來。
綏汐怕他穿了衣服就要上岸揍自己。
她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衣袖,不讓塵淵拿過去。
“……你究竟要做什麼?”
“強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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