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處於黃泉裂縫之處, 常年不見天日,透不進來什麼陽光。
整個地界寸草不生,即使偶爾瞧見了些野草野花,都是浸染了魔氣的毒物。
連顏色都是深邃的黑。
白羽然是被一團黑色霧氣給纏繞, 然後擄過來的。
她的意識恍惚不清, 過了許久才悠悠轉醒, 睜開了眼睛。
她一愣, 看著四周黑壓壓的沒什麼光亮, 以為此時已經到了晚上。
殊不知若是禦風往上飛去, 便能一眼瞧見白晝光亮。
哪有黑夜降臨的跡象。
白羽然試著動了動身子,結果剛這麼一動, 鐵鏈的聲響清脆碰撞。
就在她的手腕處還有腳踝上,甚至脖子上也有。
之前沒有動的時候, 因為意識不清明她隻是覺得身子沉了些。
卻不想自己竟然是被鎖住的。
白羽然心下很是慌亂,想要試圖用靈力為刃, 斷開身上的束縛。
然而不知道怎麼回事,平日裡還算充盈的靈力, 這個時候像是突然被抽乾了一樣。
怎麼努力使也隻能使出來十分之一。
這麼點兒靈力。
彆說切斷鐵鏈了, 就連凝成刀刃都難。
白羽然試了還幾次,最後靈力被壓製地更加厲害。
甚至到了虛脫的狀態。
她微微張著紅唇喘著氣, 額頭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沁了一層薄薄的汗珠。
“滴答”一聲,前麵有什麼地方有水聲滴落。
周圍本就靜謐無聲, 這麼突然一下子讓白羽然整個神經都緊繃了起來。
半晌, 在她以為隻是一滴水珠滴落而已。
可一個聲音從暗處傳了過來。
“醒了?”
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尾音上揚, 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慵懶輕慢感。
白羽然一怔,順著聲音傳來的地方看了過去。
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
那人似乎覺察到了白羽然瞧不見,指尖微動。
兩旁的火焰幽藍,一下子將黑漆漆的環境照的亮堂。
一下子見到了強光的白羽然不大適應地眯了眯眼睛,過了一會兒,這才看清楚眼前人的模樣。
是一個女人。
準確來說是一個頂漂亮的女人。
紅唇如血,眉眼冷豔。
一身黑色衣裙將她裸露出來的玉臂顯得更加白皙細膩,她隨意披了一件暗紅色的披風。
黑墨色之間,又映著詭譎的暗紅。
她的眼眸勾人,看似漫不經心的一瞥,便讓人一瞬都不敢亂動。
“你叫什麼名字?”
女人的話音剛落,白羽然便立刻將自己的名字脫口而出。
她一驚,猛地看向對方。
“你剛才對我做了什麼?”
“你也在青霄淩雲待過的人,怎麼連真言咒都不知道?”
女人抬起手拍了拍自己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
“不過我這一次把你請來並不是為了與你探討術法的。”
“白羽然是吧?你要不要幫姐姐一個忙?”
“……你給我機會說不了嗎?”
白羽然沉默了一會兒,在慌亂之後少有的冷靜了下來。
她聽後笑了,眼神倒沒最開始時候那麼漫不經心了。
“我原以為你會害怕得嚎啕大哭呢。”
若是以前白羽然的確會如此,也不知怎麼的,這一次被趕下劍宗後她反而看得開了些。
可能這就是謝遠時常與她說的心境的突破吧。
“好了,我也不廢話了。”
“你的事情我大致都知曉了,你上青霄淩雲是為了用斬魔劍斬斷身上的魔氣對吧?”
“……嗯。”
白羽然微微頷首,儘管她對對方為何知曉這件事而感到驚愕。
然而此時自己這般境況,隻有聽話配合才有好果子吃。
她怕疼,不想受什麼皮。肉之苦。
“那成功了嗎?”
“……沒,我差點殞命在那劍下。”
想到這裡白羽然眼眸閃了閃,胸口那傷此時也還在隱隱作痛。
“真可憐,聽起來挺疼。”
女人說著這樣的話,可眼底沒有絲毫的同情。
“你身上的是先魔尊的萬魔之氣,那斬魔劍也斬不斷。”
“除非生殺。”
“好姑娘,我知你不想成為半魔……”
她慢慢走過去,塗了朱紅丹蔻的手指輕輕地劃過白羽然的臉頰。
那感覺就像是刀刃抵在臉上,稍微一動就會破開血肉一般。
“我有辦法幫你。”
白羽然抿著紅唇,若是換個時候換個人與她說這句話,她一定會十分開心。
她瞧著眼前笑得豔麗的女人,心下很是不安。
她不自覺攥緊了衣袖,並沒有立刻回答對方。
“怎麼?這不是你一直希望的嗎?”
女人皺了皺眉,對白羽然這個反應很是不滿意。
“……我是不想當這種半人半魔的怪物。”
她咽了咽口水,讓自己儘量看上去不要那麼害怕。
“可也不代表我傻。”
“你將我擄到這個黑漆漆的地方,你要我怎麼相信你的話?你又為什麼要幫我?”
女人勾唇笑得詭譎。
尤其是在幽藍色的光亮映照在她臉上的時候,光影之間,明滅可見 。
說不出的詭異。
“我們隻是各取所需而已。”
“你不要這魔氣,我要。”
她的手從白羽然的麵頰緩緩往胸口放。
手指指了指少女心臟的位置。
白羽然身子一僵,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女人手一用力。
整隻手都陷入了她的身體。
“啊——”
沒有流血,也沒有任何的傷口。
可這般的疼痛卻是撕心裂肺,比起之前斬魔劍刺進去時候還要疼。
“住,住手!”
白羽然用儘全身力氣想要推開女人,但在這種情況下,她再如何掙紮都無濟於事。
“我叫你住手!!”
在疼到渾身抽搐不已的時候,白羽然不知哪來的力氣手一揮,震碎了手腕處的鐵鏈。
女人一驚,抬眸瞧見了什麼後瞳孔一縮。
她慌忙將穿進白羽然胸口的手往回收。
白羽然比她的動作更快,一隻手生了利爪一般,直接狠狠貫穿了對方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