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綏汐現在在少年手上, 那鮫人的利爪極為尖銳。
隨便一下便能劃破鐵石,更彆提少女的肌膚了。
指不定一惹怒了他綏汐就皮開肉綻了。
息風沒輕舉妄動, 他瞧著臨懷也沒有動作。
雖然心下有些著急, 卻也沒有拿綏汐的安危冒險。
“乖孩子。”
見息風並沒有攻擊的打算後,少年這才輕輕地捏住了少女的臉頰。
指甲收了回去, 又變成了原本骨節分明的模樣。
他完全將少女抱著往水晶宮裡帶去, 息風見了想要跟過去, 卻發現自己被一股靈力給束縛著動彈不得。
直到綏汐他們的身影消失在了視野之後, 息風這才能自如活動。
他朝著臨懷那邊揮了道劍風過去。
劍風凜冽,臨懷稍微側了下身子躲開了。
鐵門被息風給劈開,劍風也在裡麵牆上留下了一道很深的痕跡。
要是臨懷躲閃得晚了一些的話, 被劈成兩截的可能就是他了。
[你剛才為什麼攔我!]
青年聽不到息風的聲音, 隻能夠看到他劍身顫抖著, 看上去情緒很是激動。
應該是生氣了。
他大致上能夠猜到息風為何這般。
臨懷抬起手拍了拍因為劍風落下而震落在身上的灰塵,動作也漫不經心。
“他沒有對綏汐起殺心。”
臨懷隻說了這麼一句, 之後息風再如何嚷嚷他也當沒有覺察到。
息風知道他是容予,自己如何也奈何不了他。
於是悶悶地飛過去在臨懷的旁邊。
他見一直胡亂亂竄著用劍指著威脅自己的息風好不容易安靜了下來,他眸色沉了沉。
“不鬨了?”
臨懷聲音很冷,臉上也沒有什麼笑意。
和麵對綏汐的時候完全是兩副麵孔。
息風被對方這視線一掃後劍身微頓,而後好漢不吃眼前虧的忍了這口氣。
他見臨懷斂了氣息,如入無人之境一般進了水晶宮。
周圍有很多遊魚和海妖精怪,無論品階高低都沒有覺察到臨懷。
同樣的, 他也沒有被發現。
青年一身白衣勝雪, 麵色也冷。
他走進那亮的有些晃眼的水晶宮裡, 隨意一瞥便是堆砌的寶石珍珠。
大多是沉船落下的名貴物品。
沉入深海之中,在這水晶宮裡依舊煥發著溢彩流光。
他並未在意這些,隻是淡淡掃了一眼,而後徑直循著鮫皇的氣息往過去。
那少年顯然沒有將一把被控製了劍主的劍,和一個被手下從海麵抓下來關著瞧著似乎剛入道的臨懷放在眼裡。
此時已經將綏汐帶到了自己的床榻之上。
少女的肌膚也白皙細膩,卻沒有他們那樣蒼白涼薄。
他用手背試著貼了下她的麵頰感受了下。
溫熱的,不是深海水裡的冰涼。
他越瞧著少女心下越加歡喜。
“你是哪個宗派的弟子?”
“青霄淩雲。”
綏汐聽到了少年的聲音後隻緩了一會兒便立刻回應。
少年聽後將頭枕在綏汐的腿上,他藍色的眸子看向她。
魚尾也愜意地動了下。
“沒想到你出自那裡啊。”
“我記得父皇三百年前曾經被你們宗門的一個修者傷過,原以為那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他說著手指伸起勾起了少女垂下來的一縷頭發。
“看來他說的也不全對,至少你合我心意。”
“我不吃你,你留下來陪我如何?”
少年眼眸清澈,嘴裡說出的話卻讓人脊背發涼。
綏汐沒有回應他。
她隻垂眸看著少年,眸子裡沒有絲毫光亮。
“啊我忘了,你現在沒辦法回答我。”
被鮫人聲音蠱惑了的人隻能回答已知的事情,比如名字或者問一些私密的問題。
像這種需要思考才能給出是與否的,一般是需要自我意識的。
少年想了一會兒,他嗅著綏汐的發香。
然後手指放在她的唇邊摩挲著,麵上看上去有些困擾的樣子。
“我到底要不要撤了言靈讓你回答呢?”
少女的唇柔軟如花瓣,他起身用雙手捧著她的臉。
他的額頭抵在綏汐的額頭,兩人距離很近,稍微一眨眼睫羽便能交織。
“我父皇說人族最擅說謊……
而且就算你說了真話我也不希望從你口中聽到拒絕的話。”
他抵著綏汐的額頭蹭了蹭,姿態親昵而依戀。
明明兩人才第一次見麵,此時就好像相處了數年一般自然。
綏汐的睫毛顫了顫,掃在了少年的麵頰。
“你……”
她的聲音有些喑啞,卻足夠讓少年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