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然是知道塵淵人不錯,不然也不會那麼大方就把黃金瞳給了她。
少女這麼說也沒什麼惡意。
“也是,你剛入劍宗並不知道林冉。”
青霄淩雲大多的都知道塵淵的好友是林冉,不過都是些百年年歲以內的弟子。
綏汐剛入道沒見過林冉,自然不知曉。
“他原是蓬萊一島的長老,不過嫌宗門事務繁瑣便做了個逍遙散修,四處雲遊去了。”
“聽起來挺灑脫一人。”
她對這種追求自由,不受外界規矩約束的人還挺有好感。
“那他脾氣好嗎?”
臨懷想了想。
“我與他沒太多接觸。”
“不過能夠忍受塵淵三百年之久,脾氣應該是極好的。”
“……”
……
蓬萊長雲青鬆嶺裡。
鬆柏青翠蔥蘢,遠遠望去,如碧海綿延不絕。
白雲藍天,不時有幾隻飛鳥掠過。
四周靜謐,有風吹著樹葉颯颯作響,說不出的悠閒愜意。
這漫山鬆柏都是林冉閒來無事種的,倒也不算種。
他想起來便隨手灑一些種子,蓬萊靈力充裕,不用管便長滿了整片山林。
“啊切——”
“受風寒了?不至於啊,我這裡四季長春,可一點兒也不冷啊。”
正在一邊磕著鬆子的林冉見聞聲看了過去,見塵淵打了個噴嚏很是意外地挑了挑眉。
“不知道,大約是你這裡塵埃多些,我嗅不慣。”
“……也是,您老養尊處優一貴人。老十裡地遠的桃花都聞得到,更彆提辨這灰塵多少了。”
塵淵被林冉調侃也不是一兩次了,他沒與對方計較。
剛準備起身去把煮好的茶拿回來,而後腳步一頓,停在了原地。
“怎麼了?”
“不是說好了給我嘗下眉間雪嗎?你不是要反悔了吧?”
林冉一驚,連忙瞬身過去將那煮好的茶水護在懷裡。
“……我說話從來作數。”
“那就好。”
他鬆了口氣。
林冉見塵淵還站在那裡若有所思的樣子,那樣子有點兒恍惚,和之前金雲醉酒時候一般無二。
隻是麵未紅。
“你這酒都喝了幾日了,還沒醒?還在那裡呆愣愣站著做什麼?”
“他們在往蓬萊這邊過來。”
林冉一頓,而後反應了過來。
“你說的他們是你們劍宗下山曆練那幾個弟子?”
塵淵微微頷首。
“他們沒往鳳山那邊過去。”
“這倒是奇怪,讓我算算。”
林冉手指微動,掐指算了下近日。
“懂了,他們遇到天梯雷動了。
估計在無妄海那邊耗了些精力,暫時沒法往鳳山去了。”
他說到這裡後想到了什麼一頓。
“不對,你怎麼知道他們往蓬萊這邊過來了?”
“無妄海離蓬萊可不在你神識感知範圍。”
這種距離,也就化神修為以上才能覺察到。
而塵淵雖元嬰巔峰,但和化神還是有些差距的。
青年聽後身子一僵,抿著薄唇並沒有回應對方。
林冉與塵淵相識三百多年,自然了解對方的一舉一動。
他見塵淵垂眸不看自己,明顯是有事情瞞著他。
“你到底乾什麼了?”
塵淵倒了杯茶,低頭不搭理對方。
隻是他耳根緋紅,瞧著如春日桃花般可愛。
“嘖,你不說那我自己猜。”
林冉是一個好奇心很強的人,他見塵淵越不說,心下越癢癢。
“這距離你既然無法用神識探,那便隻能用靈寶了……”
“你一般出門身上不會帶什麼東西,那便應當是那邊有人身上有什麼能被你感知到的靈寶了。”
靈寶,靈寶。
林冉皺著眉思索了許久,而後靈光一閃。
“黃金瞳?!”
“你好端端的在黃金瞳上下了瞬身千裡咒做什麼!”
“……我怕她身懷靈寶被人覬覦,在給她的時候便順手下了。”
林冉看著青年越來越紅的耳根,他抿著薄唇沉聲這麼解釋道。
“既然你怕她遭人算計,還給她這麼貴重的靈玉做什麼?”
塵淵長長的睫毛顫了顫,骨節分明的手輕輕摩挲了下滾燙的杯麵。
起初他像是被人看穿了所有,無所遁形一般又羞恥又惱怒。
最後在眉間雪清淺的清香之中慢慢平複了些情緒。
那水汽氤氳,把他眉眼也一並柔和了許多。
“下一個瞬身千裡咒,又耗靈力又費時間,倒不如一開始便不送來的省事。”
瞬身千裡咒是元嬰以上修為的修者才能下的咒術。
省時又耗費精力。
青年垂眸注視著茶盞,指尖被燙得有些紅了都沒有注意到。
半晌,他薄唇微啟,似淺淺舒展的長雲。
“……可她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