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萊島與無妄海相隔,麵朝大海,比起劍宗要多幾分潮氣。
海麵吹來的風帶著濕氣,常年溫暖如春,沒有什麼冬日寒意。
綏汐一直以來都待著劍宗,這一次是第一次出遠門到彆的宗派。
她抬眸順著那綿延一片青翠蔥蘢看了過去,雲霧縈繞似蒙了一層薄紗。
風吹拂而來的時候,不僅是雲霧如煙漸遠,還有綠樹連山也隨著波動。
似浪花一般,一層推著一層。
“這就是蓬萊嗎?”
“準確來說這是蓬萊前山。”
清漱並不是第一次來蓬萊了,雖然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但大致的路徑卻也記得清楚。
“前山沒什麼人住,大多都是些飛禽和靈植。”
“要進蓬萊,得先過雲澤湖。”
青霄淩雲是四麵環山,除了山就是山。
而蓬萊卻山水相間,前山與蓬萊入口隔了一片湖泊。
那湖泊名為雲澤。
綏汐大致上在腦海裡勾畫了下位置分布。
“這麼聽起來蓬萊應該比青霄淩雲大,畢竟中間有那麼一處湖泊。”
“倒也不是這麼看的,兩者算起來應該是劍宗大些。”
清漱垂眸看了一眼少女。
“你忘了劍宗除了那幾座主峰之外,還有十多座小峰了?”
也是。
綏汐想了想,自己在劍宗待了這麼久也隻是在主峰裡轉悠,其餘小峰倒是沒怎麼去過。
自然也不知道有多大。
顧長庚手臂微抬,指尖一動,一隻青鳥破雲穿林而來。
輕盈地落在了他的手上。
他凝了靈力點在了青鳥頭上,清漱一眼便看出來是一道密語。
“我們從這裡過雲澤入蓬萊還有些時候,先托青鳥告知下為好。”
作為傳信的青鳥速度極快,它熟知蓬萊的所有路徑。
外來人隻能被允許從雲澤那邊過去,青鳥則可以穿過一旁的靈獸的陣法,一瞬傳遞。
他們這一次本就算突然拜訪,要不是因為塵淵在蓬萊,可能根本沒法過來。
本就唐突了,在入蓬萊還是提前告知一下為好。
顧長庚並不知道綏汐身上的瞬身千裡咒已經將他們的行蹤暴露了個徹底。
裡頭的塵淵,在瞥見從陣法那邊被傳送過來的青鳥後一頓。
他看著那青鳥撲棱著翅膀輕輕落在了欄杆上,額頭一點金光隱約。
“是一道密語。”
林冉說著走過去將青鳥帶了過來。
“看樣子是顧小子給你傳的,你要不聽一下?”
見塵淵在一旁自顧自地喝著茶,並沒有搭理這隻鳥的打算。
林冉這麼輕聲詢問了句。
“不用了,就算不聽我也知道他要說什麼。”
在綏汐之前,顧長庚是被他指風關照次數最多的對象。
不過和綏汐不一樣,他是主動來請教的,算是送上門來挨打的。
和與少女交手隻用三分力不一樣,塵淵在麵對顧長庚的時候用了全力。
打得雖重了些,卻也引了他過了瓶頸期,也算他賺到了。
正是因為曾經處過一段時日,塵淵對顧長庚那古板嚴謹的性子十分清楚。
所以在瞧見那青鳥飛來的時候,他也就輕飄飄地抬眸看了一眼,而後興致缺缺地收回了視線。
不過塵淵是了解顧長庚,但林冉卻不熟悉。
他也就在之前不周山試煉時候瞧見過青年的劍法。
劍法和修為都是個中楚翹,且難得心境通透。
作為當時奪了絕雲寺藏佛鈴的人,自然讓人印象深刻。
其餘的,林冉就不怎麼知曉了。
“那……既然你不聽,我聽聽如何?”
他還是挺好奇的。
人都已經到了蓬萊前山門口了,到底還有什麼好說的。
“隨你,無非就是[不好意思打擾了]這種客套話。”
“是嗎?沒準是想詢問下你在哪處島,畢竟他也沒來過我的居所。”
“若是不問清楚可不好找。”
塵淵聽後隻眼皮掀了掀。
“顧長庚不會問這些,他的感知力遠高於其他金丹修者。
但凡他能夠做到的,是不會多費口舌也不會麻煩他人的。”
林冉挑了挑眉,對對方這般篤定的語氣給弄得起了興致。
“那如果他問了呢?”
蓬萊四周皆法陣,尤其雲霧秘境最多,稍微感知錯了便會繞整個島遊一周。
顧長庚是劍修,又不是主五行的修者,再加上他們的氣息在水澤霧氣裡遮掩。
要想準確找到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至少元嬰初期的修者要在這樣錯綜複雜的環境裡找到想要找的人,也得熟悉下路徑。
可顯然,顧長庚兩個條件都不符合。
“若你猜錯了,那一壺眉間雪送我如何?”
塵淵嗤笑了一聲,大約從一開始便猜中了對方打了這眉間雪的主意。
“成啊,不過若是你輸了呢?”
“那我把我剛入道從昆侖那裡得的那頭白澤獸送與你。”
“你不一直都挺想要嗎?”
他聽後勾起唇角。
“那這眉間雪與白澤獸比起來就有些不夠看了。”
“這樣吧,若你贏了的話不僅這眉間雪,我還讓你去我那裡隨意挑選一件靈寶,無論品階多高我眼睛不眨一下給你。”
林冉瞧對方這副自信的模樣有些猶豫了。
不過修者千金一諾,說出去的話就是咒,就是束縛,是有法力效應的。
是沒辦法隨意收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