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冉討這問心劍費了些口舌,倒也不也是說蓬萊島主小氣。
隻是這問心劍不是普通靈寶,要用自然得問清楚原由。
而好巧不巧,蓬萊島主,也就是林冉的師兄是個喜歡事無巨細全部問清楚才會罷休的人。
龜毛了些,卻也好說話。
林冉要將原由原原本本告知於他,還要聽他一遍一遍詢問旁的事情。
直到他再沒有疑問後,他才能把這問心劍給拿走。
這麼一來一回,等到林冉好不容易說清楚了之後他口舌也乾了。
回來時候他步履匆匆,身後那把劍懸浮著,像是磁鐵一樣跟在他的後麵。
“你們都上來了啊。”
林冉抬起手擦了擦額頭不知什麼時候沁出的一層薄汗,稍微平複了下氣息後。
指尖一動,身後那把劍也跟著一並漂浮在了他的前頭。
“顧小子,這就是你要討用的問心劍。”
他說著坐過去下意識拿起茶壺準備給自己添杯茶水。
結果拿起一晃,裡麵一點兒水聲都沒有。
“塵淵,你屬牛的啊?這麼一大壺轉眼功夫你就給我喝光了?!”
林冉不死心地將茶壺蓋子揭開,一看更是絕望。
隻剩下些茶葉渣子。
塵淵抱著手臂皺著眉。
“你哪隻眼睛看到是我喝的了?”
他說到這裡頓了頓,隻餘光瞥了一眼坐在對麵眉眼清淺的臨懷。
塵淵並沒有說是誰喝的,他隻悶悶地坐在一旁生悶氣。
綏汐瞧見了很是尷尬地朝著林冉笑了下。
“林真人,不好意思,這茶是我和臨師兄喝的。”
“這一路趕來有些口渴,一不小心喝多了些……”
這話說起來她自己都不信,喝多了能把一壺都給喝光了。
不過這的確是事實,雖然這一壺基本上都被臨懷給喝光了。
臨懷?
林冉聽後一愣,順著看向了塵淵一旁那個麵容頂多算得上清秀的青年。
要不是塵淵之前與他說了下這是容予做的傀儡,可能他都辨認不出來。
這般精妙與真人無異的傀儡也就昆侖那位有這般巧妙的手法,沒想到容予在這傀儡之術上也有如此造詣。
如若是換做旁的弟子喝光了他這壺眉間雪,林冉肯定不會罷休。
至少也得狠狠敲對方一筆。
可沒有如果,眼前坐著的這位平平無奇的青年不是彆人。
正是青霄淩雲的劍祖。
他剛準備口吐芬芳的嘴閉上,而後很快的收拾好了情緒。
“無礙,無妄海離這裡是遠了些,估計你們也走了許久,累了口渴了也是自然。”
蓬萊和青霄淩雲距離千裡,這裡的世界的晝夜不大一樣。
以蓬萊為界,往青霄淩雲和昆侖那邊過去,他們的晝夜是有偏差的。
劍宗那處天要早暗些。
這也是為什麼容予之前在淩雲峰時候已被一片暮色籠罩。
而這裡還是亮晃晃的白晝。
然而無論是白晝還是黑夜,從無妄海往蓬萊這邊過來的確很耗費時間。
快則一個時辰多,還是禦劍。
過雲澤時候用了半個時辰並不是因為雲澤湖有多遼闊,而是因為上麵陣法秘境多。
要準確分辨,繞過其中得花些時辰。
但無妄海往這邊來,是實打實的路程。
綏汐聽林冉這麼說後鬆了一口氣。
“沒想到林真人這麼好說話。”
臨懷看到少女拍了拍胸口,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
他自然知曉並不是對方好說話,而是因為他。
畢竟整個修真界沒幾個人敢得罪自己。
不過臨懷並沒有說破,他視線淡淡地瞥了林冉一眼。
對方見臨懷看了過來,下意識露出了一個討好的笑。
“比起某人的確好說話些。”
這個某人指的不是彆人,正是一旁一臉煩躁的塵淵。
聽到臨懷這般暗諷自己,他心下更是不爽。
“好了,你還要站在那裡傻笑到什麼時候?”
“劍不是討來了嗎?你拿給他們不就成了。”
塵淵看著那問心劍懸浮在半空,皺著眉起身準備將劍拿給顧長庚。
他的手還沒有來得及碰觸到那劍柄,中途便被林冉給慌亂扣住了手腕。
“不可。”
“這問心劍在我從師兄那裡拿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渡了靈力。
劍主啟用了它,一碰便自主問心。”
塵淵指尖微動,收回了快要碰到劍柄的那隻手。
“……嘖,下次能不能彆這麼磨磨蹭蹭。”
“重要的事情早點說。”
“……”
看著塵淵這般不耐的神情,有那麼一瞬間林冉覺得剛才自己就不該製止他。
乾脆讓他親自感受便從內而外的問心洗禮。
“顧長庚,這劍你拿去吧。”
“仔細使用,不然後果自負。”
林冉說著衣袖一揮,那問心劍一下子被引了過來。
懸浮在了顧長庚的麵前。
青年微微頷首。
他抬眸看著麵前這把問心劍。
劍身偏著通透的寒光,如鏡麵一樣清晰。
顧長庚隻是稍微往上麵一瞧,便能夠看到自己的眉眼。
這是一把劍柄玄黑,劍身如雪剔透的仙劍。
和息風給人的感覺不一樣,沒什麼冷冽氣息。
若是要做個比喻的話。
息風像是少年意氣風發,狂妄霸道。
青霄如三十而立的青年,成熟穩重。
而眼前餓問心,更像是經曆過世間百態,人間滄桑的老者。
劍光平和安穩,像是一個長者的目光,很是柔和。
“因為天梯雷動,我怕你們之後在這蓬萊閒散度日,於是向島主討了這把問心劍。”
“之後這些時日,你們用這劍努力客服自身雜念,提升心境,也不失一種修行。”
青年說著,讓桃源和劍宗的弟子一個個過來握住這把劍。
一碰即問心,心中雜念魔障皆會反複停留在心中,放大數倍。
足夠折騰他們一段時日了。
他們聽後一陣嘩然,顯然沒想到來蓬萊受得的這般修行。
眾人自然都是知曉這問心劍的厲害,沒有一個人敢坦然上前麵對自己的內心。
隻要是人都有弱點,有害怕的東西,有負麵陰暗的情緒。
單單是想起便覺得害怕,這般在心裡放大數倍更是可怖。
等了許久,也不見一人上來。
顧長庚掃了眾人一眼,而後將視線落在了和旁人不在一個狀態,還神遊在外的少女身上。
“綏師妹……”
“你要不要第一個來試試?”
突然被cue到的少女一愣,然後指了指自己。
在看到顧長庚直直看著自己後,這才從眾人裡站了出來。
“顧師兄,是握住劍柄就可以了對嗎?”
青年微微頷首。
綏汐抬眸看著眼前這把光潔如雪的長劍,似冬日窸窸窣窣飄著的白雪。
隻是單單瞧著,她便覺得心緒平靜。
她抬起手朝著問心劍伸去,指尖還沒有來得及碰觸到它劍柄。
一道劍影比綏汐的動作更快,生生打掉了少女的手。
[老子才剛醒就看到你拈花惹草!]
“……”
綏汐看著氣呼呼地胡亂揮舞著劍身,甚至惱怒地“啪啪啪”往問心劍上砍了幾道。
問心劍很是包容息風,被砍了幾道也不生氣,之後隻是避開了。
並沒有回敬回去。
這麼一對比起來,息風真的是十分不成熟,且脾氣暴躁。
[……你彆鬨,我問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