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群魔獸往他們這邊衝過來的時間,綏汐他們就失去了主動權。
他們完全是被魔獸們趕著走的,剛往稍微沒什麼魔獸的地方一跑,不知為何又會竄出一群來。
綏汐跑的時候隻想著躲避著繞開它們,因此便往沒什麼魔獸的路徑跑。
一群黑色的魔鳥從天上盤旋飛來,尖銳的喙直接往少女扣住綏沉的那隻手上啄。
“阿姐鬆手!”
如果是普通的鳥這麼啄一下倒也隻是疼一會,可這是魔鳥。
“魔鳥一般有毒,毒修們研製的毒大多都出自魔鳥身上!”
見綏汐還沒有反應過來,少年伸手撥開了她扣在自己手腕上的手。
“阿姐!你不用管我繼續往前跑!我擺脫了他們就來找你彙合!”
少年聲音越來越小,最後生生被淹沒在了一群魔獸之中。
它們瞬間分開成了兩路,一路追趕著綏沉,一路繼續追著她跑。
天上的魔鳥繼續朝著她逼近,息風揮著劍身。
凜冽的劍氣讓它們一時間不敢靠的太近。
不過後麵一大群的魔獸依舊加速逼著綏汐往前麵跑去。
烏壓壓一大片,遮掩的連一點兒日光都瞧不見了。
一刹那的工夫,宛若夜幕降臨。
“要是能瞬移就好了!一下子就能將它們擺脫掉了!”
可惜這三日,不周山內不允許使用任何能夠瞬間提速的術法。
少女一邊這麼說著,一邊瘋狂往沒什麼魔獸的地方跑去。
她隱約聽到了些水聲。
她也沒多想,等跑到那邊的時候。
穿過樹木之後,便是一處懸崖。
剛才綏汐聽到的水聲便是從懸崖下麵傳來的。
是瀑布。
在陽光的映照下閃閃發光,似銀河一樣耀眼。
身後的魔獸沒有放過她,生生將她逼到了懸崖邊。
綏汐咬了咬牙,儘管這個高度有些駭人了點兒,但總比麵對一群魔獸強。
[跳!]
息風話音剛落,少女便閉著眼睛縱身躍下。
從下麵帶著水汽往上拂麵的風冰涼地拍在臉上。
綏汐努力眯了眯眼睛,想要看清楚是什麼場景。
息風懸飛在了她的腳下,這才將降落的速度緩和下來。
[我們先下去吧。]
“好,等到它們走了之後我們再上去找阿沉。”
息風飛的很平緩,直到少女穩穩地踩在草葉之上後他這才回到了她的手中。
“嘩嘩”的水聲很大,從千百尺高的地方落下。
那瀑布很大,四周的草木都被滋潤的很是茂盛。
連同空氣都濕潤得如同春日細雨霏霏。
然而最吸引綏汐目光的不是旁的什麼東西,而是在瀑布旁邊不遠處的一大簇紫藤花。
藤蔓很長,纏繞著枝乾和旁的草木掛著。
紫色的花葉隨著風如風鈴般搖曳,沒什麼聲響,可花香卻悠悠飄了過來。
綏汐深吸了一口,從鼻翼之間傳達到肺腑之中的氣息香甜。
很是醉人。
“好香。”
[倒是巧了,沒想到這不周山裡還有這麼一大簇紫藤花。]
聽著息風的話後綏汐一頓。
“你這話說的,是之前在另外的地方也看見過這些紫藤花過?”
[見過。就我先魔尊麾下那頭黑龍,最是喜歡這紫藤花。]
息風當時是有與那頭黑龍對上的,不放也就交手了一兩次。
它不怎麼戀戰,沒主人的命令它從不與人死鬥。
之後先魔尊被容予斬殺了之後,它和其的契約也就自然解除了。
按理說一般主人被殺了,這曾經結了契與之朝夕相處的魔獸不說幫主人報仇,也應該傷心難過好一陣子。
然而這頭黑龍沒有。
他不僅沒有,聽說還心安理得地回了自己的老巢,繼續吃吃喝喝睡睡,好不愜意。
“那應該是一頭小母龍吧,畢竟隻有女孩子才會喜歡這種花花草草。”
綏汐說著走過去伸手撥弄了下紫藤花。
她白皙修長的手指在花葉上穿梭,陽光隨著花葉的搖曳。
花葉之間落下的光斑細碎,也跟著如水般流動起來。
[哦,很遺憾的告訴你,你的猜想是錯的。]
[他是公的,而且不僅喜歡這紫藤花,還喜歡些女孩子才喜歡的珠寶靈石。]
息風頓了頓,語氣很是微妙得繼續說道。
[而且,他喜歡生的好看的男修。]
“……”
少女沉默了一瞬。
“……你怎麼知道的這麼詳細?”
[……你可以之後出去問問你的師父,他算是當事人。]
息風不這麼說還好,一說了這話少女更好奇了。
她過去坐在一處乾淨鬆軟的草葉上。
“息風,你與我說說嘛。”
“要問容予的話也要三日後了,你說都說了乾脆全部告訴我吧,不然可得把我憋死。”
綏汐的好奇心重,這麼說一半留一半的確讓她心癢癢。
息風頓了頓,飛過去靠在了少女腿上。
[倒也不是什麼能不能說的事情,就是想起那畫麵覺得惡心。]
[當時容予與那先魔尊交手了幾次,不過前幾次都被他給逃了。]
[一般他們對上時候白櫟對付那黑龍,有一次白櫟被魔氣給傷了落了下風。
容予被先魔尊糾纏著,瞬身過去救白櫟時候露了破綻。不過對他來說那魔尊落在身上的那一下也就是那麼回事,傷不了他元神。]
息風說著瞥了一眼那隨風搖曳的紫藤花。
[可那一掌沒落在容予身上,反而被那黑龍給擋了回去。]
“不是,你當時不應該在劍塚嗎?”
[嘖,因為我是斬魔劍,那先魔尊被斬殺最後用的是老子!]
也就是說,每一次容予和先魔尊交手的時候息風都出了劍塚。
隻等著魔尊奄奄一息時候讓息風來給那麼一劍。
俗稱補刀。
畢竟容予也用不了息風,隻能將其當做身殺魔尊的工具劍了。
想到這裡息風就覺得不爽。
不過綏汐並不知道,心下更加覺得這幾日自家劍莫不是來了大姨夫,火氣大極了。
“好好好我不問了,你繼續說。”
[還說什麼?沒了啊。]
“也可能是我師父用術法控製了那黑龍給他擋了一掌呀,你怎麼就這麼確定它喜歡生的好看的男修?”
綏汐在吃瓜討論八卦時候,思路莫名的縝密清晰。
前後邏輯也挺順的。
[哦,還有後話。]
息風側了個身子,劍麵正對著少女。
[你那師父在那先魔尊遁走之前,笑著與那黑龍說了聲謝謝。]
[那黑龍可高興了,想也沒想就想要往他身上撲過去。]
[不過最後沒撲成,被魔尊氣急敗壞地給拽走了。]
“……那先魔尊真可憐。”
綏汐聽完了之後撐著下巴這麼感歎了一句。
“他與那黑龍結了契,就像是用孩子來維持一段婚姻的女人一樣。”
“終究是隻得到人得不到心啊。”
[……你聽個八卦還悟出人生哲理來了?]
“有感而發,有感而發。”
若是此時容予在的話,一定能夠立刻聽出綏汐這有感來自於自己。
因為他就是少女口中,那個打算用三生結緣來得到她人的可憐人。
綏汐與息風這麼聊了一會兒打發了時間後,這邊天都要黑了。
她抬頭瞧了下,隱約能看到樹影婆娑之間的清冷月光。
“……它們怎麼還不走?”
她神識往懸崖上邊感知了一圈,發現那群魔獸不但沒走,反而還就地休息了起來。
絲毫沒有想要離開的打算。
[……這裡是條絕路。]
息風從一開始便探知過了,除了飛上去,這邊根本沒有其他路徑可以離開。
[再等等吧,明天還不走就隻有乾了。]
他這麼說了等於沒說。
一人一劍也在一時間同時陷入了沉默。
“等一下。”
綏汐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噌”的一下站了起來。
“不對勁,我們是不是被搞了?”
“按理說他們如果真的想要吃了我的話,為什麼要一直待著上麵不走?沒翅膀的還好說,可剛才有那麼一大群魔鳥也追著我們跑啊!”
聽少女這麼一說,息風也瞬間反應過來。
[對啊!為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