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實在是受夠了那暗無天日的地方。]
[要我再回去,我還不如和你一起身隕來得痛快乾淨!]
他說這話時候挺灑脫。
但綏汐碰觸著他劍身時候,隱約感受到了些許冰冷。
沒人不怕死,劍也一樣。
他雖然討厭劍塚,可對這世界還有留戀。
隻是厭倦了等待,選擇了和她共生死罷了。
“彆擔心。”
少女輕柔地撫摸著息風的劍身。
“隻要我不死,你也死不了。”
明明此時雷雨火光,可少女的聲音似春風化雨。
柔和地能夠撫慰一切。
[……都這個時候了說這些做什麼。]
息風悶悶地說道。
卻並不否認剛才那一瞬他的確被綏汐的話給觸動到了。
[對了,一會兒實在打不過就把那符紙撕了吧。]
[嗯?這索靈藤已經鑽到我身上了,我靈脈受損沒了靈根也活不了多久啊。]
綏汐想著的是真的死鬥,與她拚個你死我活的那種。
[留一口氣給你師父和你弟弟告個彆。而且……]
息風說到這裡頓了頓。
[……至少留個全屍,看著體麵點。]
綏汐被他這話給逗笑了。
她抬眸看向白羽然,眼裡沒有絲毫畏懼。
全是肅殺的戰意。
“息風,這話你說錯了。”
“我不會死,也不會苟且。”
她走到白羽然麵前站住,眸子裡映照著滔天的火光。
綏汐將靈力注在息風身上,劍氣瞬間如蛟龍騰飛。
直接卷了周圍的火焰一並,全然往白羽然方向過去。
白羽然身形敏捷的躲開,她感覺到一片陰影落在自己頭頂。
抬眸一看,是少女踩著火浪而來。
那把血色的長劍似血月,劍光殷紅。
全然映照在了少女的眉眼之中。
“更不會留你全屍!”
綏汐話音剛落,息風也從高處重重壓在了白羽然身上。
“轟隆”一聲,以白羽然為中心。
四周驟然塌陷了一大片,形成了一處巨大的天坑。
從懸崖往下落的瀑布也因為這一聲巨響而激起了千層浪。
上頭的魔獸們被震下來了好些,有的被火焰生生焚燒,又得直接掉在了瀑布下麵深不見底的水澤之中。
這一聲巨響震天。
山間草木,連帶著山中鳥獸都被驚嚇地四散逃開。
不遠處從魔獸血泊之中得到了喘息的少年聽到這一聲轟鳴,還沒來得及反應。
先看到的便是四散的飛鳥。
綏沉心下一凜,簡單治療了下身上的傷口後立刻往那聲響傳來的地方過去。
聲音要比氣息來得更快,等到他到了那處時候。
入目的是滔天的火光,還有一小群魔獸。
少年感覺到了綏汐就在懸崖下麵。
也沒有顧及一旁準備猛撲過來的魔獸,縱身就往懸崖處跳了下去。
他先掉入的是一片水澤之中。
等到綏沉從裡麵出來的時候,那一麵火牆將他給完全隔絕。
綏沉知道少女在裡麵,但是卻如何也進不去。
“阿姐!”
裡頭的少女聽到綏沉焦急的呼喚後一頓,隻是這麼一瞬。
白羽然的魔氣便將她的麵頰劃破了一道。
血珠沁出。
大約是因為魔氣,隻一點兒便疼得厲害。
她抬起手用指腹將臉上的血珠擦拭乾淨,眸子沉得厲害。
“沒想到他竟這麼快就找過來了。”
白羽然毫發未損,隻是在聽到了綏沉的聲音後微微皺了皺眉。
她想著還是速戰速決的好。
於是凝了大半的靈力在手,一臉陰鬱地朝著綏汐那邊走去。
準備下殺招。
那索靈藤已經進入了綏汐身體一個時辰了,這個時候她周身的靈力應該被吸收了個乾淨。
能夠維持到隻是因為這裡靈力充沛,還有她手中的息風。
“我原想著留你百年苟活,既然你這般急著送死,我便成全你。”
白羽然走過去的時候,少女用劍支撐著身子。
看上去虛弱至極。
她勾唇笑了笑,在距離半步的地方。
手剛抬起,準備直接落在綏汐頭上一瞬讓她斃命。
結果息風比她先一步刺穿了她的手掌。
白羽然慌忙想要將被息風刺穿了的手□□,卻被一直低著頭沒什麼氣息的少女給扣住了手腕。
她的力氣很大,似乎要生生捏碎對方的骨頭。
“你怎麼還能動?!”
不僅是白羽然,就連上麵的黑燁也被這突然的反轉給弄得驚愕。
“我為什麼還能動?”
綏汐扯了扯嘴角,一寸一寸地將息風往白羽然的手掌心穿過去。
她的眸子裡沒有絲毫暖意,儘是狠戾。
“因為你的索靈藤根本沒有鑽進我的身體啊,蠢貨。”
綏汐話音剛落,她腳踝處一陣清脆的鈴聲傳來。
那本該是索靈藤纏繞著地方,此時什麼也沒有留下。
“這是藏佛鈴,你應該不眼生吧?”
她從沒有想過拿顧長庚來激白羽然,但儘管她從未有想過。
可對方卻依舊胡亂強加了許多子虛烏有的事情和妒意在她身上。
“是他給你……”
綏汐眼神森然冷冽,根本不等對方說完便打斷了她的話。
“啊沒錯,是顧長庚給我的。”
她看著白羽然因為自己的話而煞白的臉,心下卻並沒有任何愉悅暢快。
“我之前聽無塵大師說過,這魔修怕斬魔劍,也怕佛物。”
“於是在剛才碰上你時候,我便取了這藏佛鈴出來防身。”
那索靈藤的確纏上了她,不過她反應快。
立刻將藏佛鈴也給纏在了腳踝處。
它之所以消失不見了,不是因為鑽進了她的身體。
而是被藏佛鈴上的佛光給消彌了。
綏汐看著對方之前還傲慢強勢的樣子,此時隻因為看到了一隻藏佛鈴便失魂落魄了起來。
無塵大師說的沒錯。
情這東西沾染不得,哪怕再強大的人也會被瞬間擊潰。
但她並不會因此對一個要向自己下殺手的人有絲毫同情和心軟。
息風整個劍身已經完全刺穿了白羽然的手掌,隻留下劍柄還在綏汐手中。
斬魔劍入魔修的身體,無論是不是入的心臟也疼痛萬分。
綏汐看著渾身疼的發抖的少女,眼裡沒有任何動搖。
她將對方壓在身下,不讓其有絲毫喘息掙紮的機會。
柔軟的草葉沾染著殷紅的血。
看上去很是詭譎妖冶。
“論修為來說,此時被這麼壓製著的應該是我才對。”
綏汐抬起手用指腹壓在白羽然蒼白的唇上。
“真是可悲啊白羽然。”
“你明明有著對我生殺予奪的機會,卻敗給了這麼一隻沒什麼攻擊力,隻是用來度化傳訊的佛鈴。”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