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見容予一直低垂著眉眼不說話,她心下有些<不安。
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脫離了自己的掌握。
“容予,他說的是真的嗎?”
綏汐隱約覺察到了什麼。
“其實……根本就不需要用到心頭血對嗎?”
容予指尖微動。
他沒有反駁綏汐的話,便等同於默認了。
半晌,在綏汐以為青年不會回應她的時候。
他沉聲開了口。
“……這幾日我去了千尺冰川下。”
“哪怕是這樣,我也很難靜心控製住自己的欲望。”
“千年來我斬殺過無數的妖獸和魔修,手染過的鮮血成河。這些我都不在意,因為我至少能夠控製住自己。”
“我原本不想如此。”
“但是在看到息風受了魔氣侵蝕動了殺意之後……”
容予扯了扯嘴角,麵上沒什麼血色,整個人孱弱且無力。
“我想,若是傷到很難動彈了的話。就算我再如何發狂,你也能夠抵擋的住。”
綏汐不說話了。
她心下說不出什麼感受,好像有人用力地抓住她的心臟。
又疼又壓抑。
她很自責。
不僅是因為容予所遭受的一切本該是她自己受著的,更因為此時對方為了不傷害自己硬生生受了這穿心之痛。
如果她不任性地想要留在魔界,如果她聽了容予的話去了鳳山。
息風便不會因為四周的魔氣而失控,青年也不會受傷。
這斬魔劍穿心之痛她在息風認主時候受過,息風事後與她說當時他幫她屏除了一些痛覺。
但她還是痛得說不出話來。
她聽黑燁說過,斬魔劍對魔修的傷害很大。
傷口艱難愈合不說,那痛也比尋常的靈劍刺傷要痛上十倍百倍。
容予是一個極能忍耐的人,能夠讓他疼到說不出話緩那麼久。
可想而知剛才那一劍有多厲害。
容予看綏汐一直低垂著腦袋沉默著不說話,他薄唇微抿。
“與你無關,是我的問題。”
他沒辦法克製。
沒辦法做到真正的清心寡欲。
綏汐沒有回應對方,而是徑直走到了息風那邊。
息風劍身全是容予的血,月色映照在上麵,反射著凜冽的寒光。
她彎腰將息風撿起來,指腹輕輕地擦拭著上麵沾染的血跡。
“容
予。”
“我等你傷好得差不多了之後,我便會隨黑燁去鳳山。”
綏汐說這話的時候沒有看容予,她長長的睫毛顫了下。
聲音很輕,要不是修者五感敏銳,可能沒辦法聽見。
她將息風擦拭乾淨後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黑燁還在,他看了一眼容予。
容予示意他出去了之後,他這才心情複雜地離開了。
“我幫你換身衣服吧。”</“……麻煩了。”
要說這裡誰最不舍得綏汐走,除了眼前的青年之外,再無其他人。
但是比起心頭的不舍,少女的生命在她眼裡比一切都重要。
他壓下險些脫口而出的挽留,隻是這麼沉聲說了句。
綏汐過去幫他褪去了被鮮血浸濕的外衣,正準備去打些水過來給他擦拭一下身上的血跡。
“帶我去冰泉就行。”
“那裡的泉水雖然刺骨了些,卻有療傷的功效。”
少女心裡有事,扶著容予到了冰泉那邊後便一直在旁邊站著。
容予下了冰泉,周圍的泉水不比冰川裡冷。
他稍微適應了之後,這才輕輕靠在了白玉石邊。
周圍少有的樹影婆娑,抬眸便能夠瞧見外麵的月色清冷。
“阿汐,今晚的月色很美。”
綏汐眼眸閃了閃,她心下少有的動容。
不是感動,也不是其他情緒。
而是真真正正有那麼一瞬是為容予跳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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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眸靜靜地看著彎著眉眼笑得清淺的容予,也想要試著唇角上揚笑一笑。
但無論如何,綏汐都沒有辦法如眼前人一樣輕鬆的笑出來。
“……容予。”
綏汐澀聲開口喚道對方。
“我想試試。”
青年一愣,沒明白對方口中的“試試”指的是什麼。
綏汐也不管他如何反應,直接下了冰泉。
刺骨的泉水凍得她牙齒打顫。
“你彆,這裡的泉水你受不了……”
少女伸手環住容予的脖子。
直勾勾地注視著他那雙瑰麗的紅眸。
“你願為我入魔。”
“或許,我也可以試試……”
綏汐的紅唇慢慢貼近容予的耳畔,呼吸灼熱,讓他瞬間渾身僵硬。
“試試為你入魔。”
作者有話要說:來嘛,來shuang修一起入魔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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