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2 / 2)

她們這才在月色朦朧之下瞧見了那一片海域。

還有海域之上那棵巨大的扶桑神樹。

那棵樹很高,參天一般。</葉子和根莖也很.粗很大。

與其說是樹,不如說是一片由它千萬根莖延伸成的島嶼。

月色碎銀一般撒在海麵上,也將扶桑樹給籠罩著,成了一片淺淡光暈。

它的根莖蔓延到各處,好似一張巨大的網。

將附近的海域給一並籠住。

“好高。”

這是綏汐見到神樹扶桑的第一印象。

大約是夜晚時分,其他的都看不真切,隻是瞧著巨大的黑乎乎的一團。

又高又大,讓人心生震撼。

綏汐將容予輕輕放在了那棵巨大的扶桑樹的樹下。

她也坐在一旁,調整了個姿勢讓他靠著舒服點。

“容予,我們到了。”

她摸了摸容予的麵頰。

青年眼眸閃了閃,順著月色看向了東方。

“日出還要等半個時辰,不過很快的。”

“你如果困就再靠在我身上睡一會兒吧,等太陽出來了我叫你起來。”

容予沒有回應,隻死死盯著海平麵看。

殷紅的眸子在夜晚月光之下更加瑰麗,讓人移不開視線。

他格外的執著,即使身體很累,卻也沒有合上眼。

綏汐見他這般堅持,也不好說什麼。

隻好在一旁陪著他一起等太陽升起來。

半個時辰很短,也就那麼一眨眼的功夫。

綏汐看著海麵慢慢有光亮升起,等到她瞧清楚的時候,被這巨大的紅日給驚到了。

她從沒有見過這樣大的太陽。

準確來說是距離這麼近見過。

如果將平日在山上看見的太陽比作一個球,那麼眼前的太陽就像是一麵可以十個人橫躺在上麵的鼓。

太大了,大到綏汐覺得天地之間。

她頭一次感覺到自己渺小得一如塵埃。

明亮的橘色光亮照亮了整片天地。

綏汐眯了眯眼睛,顯然不大適應這樣的強光。

懷裡的青年突然緊緊攥著綏汐的衣袖,唇齒之間溢出的呻.吟細碎。

他很痛苦,比斬魔劍刺入他的心臟時候還要痛苦百倍。

這是綏汐第一次聽到容予痛呼出聲。

哪怕再細微,再細碎,卻也讓她慌亂無措。

她看著容予手背青筋凸起,太陽穴位置也是。

他竭力忍耐著疼痛,不讓自己在綏汐麵前顯得那般狼狽。

“容予,你彆咬著舌頭了,疼就叫出來!你彆忍著!”

綏汐瞧見容予唇被咬出了一排血珠,連忙用手掰開他的嘴。

“是不是這日光?我給你擋著,我給你擋著!”

她從未這般害怕過。

眼前的人明明的天地間唯一一個羽化之境的修者,如今卻這般虛弱如白紙。

“彆,彆哭……”

要不是容予這麼說了,綏汐都沒覺察到自己流眼淚了。</他想要伸手幫她擦拭下眼角的淚,但是他疼的連抬起手的力氣都沒有。

[……他在褪去他周身的魔氣。]

一直沒有說話的息風這個時候沉聲這般對綏汐說道。

“這就是之前你說的能夠褪去魔氣的辦法?你,你怎麼沒告訴我會這麼痛?”

少女見容予痛的又要咬自己,連忙將她的手給伸了過去。

他疼的沒有了意識,綏汐的手一伸過去,他便狠狠咬了下去。

綏汐疼的倒吸一口涼氣,但是比起此時青年所承受的,根本不及其萬分之一。

她也不知道被容予咬了多久。

直到太陽完全從海平麵下升起來之後,容予身上的魔氣才全然褪去了乾淨。

他的眸子從殷紅流轉成了墨玉的色澤。

衣衫被汗濡濕,薄薄的衣料貼在容予的身上,勾勒出了他優美流暢的身體輪廓。

“容予……”

綏汐恍惚地看著眼前的人。

他下意識想要伸手去碰觸少女,垂眸看見了那處被自己咬得流血的手背。

容予沉默了一會兒,指尖微動,還是將她那處傷給治愈如初了。

“……我有那麼一瞬間,真的不想抹去我在你身上留下的痕跡。”

他將少女的手輕輕貼在自己的唇邊。

呼吸灼熱,身體也不再是那般冰涼。

綏汐沒有覺察到青年話語之中的沉鬱。

她感知到他身上已然沒了魔氣,連忙伸手環住他的脖子。

她湊過去主動親了下容予的唇角。

“你是不是已經沒事了?”

“身體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嗎?”

少女的語氣很是輕快,是真的高興。

她的眸子很亮,裡頭隻清晰映照著容予一人。

他用指腹輕輕摩挲著綏汐殷紅的唇瓣,而後低頭輕啄。

“我沒事了,彆擔心。”

容予說這話的時候眸色很沉,他的視線少有的帶著這般灼熱且重的侵略性。

呼吸也莫名加重了點兒。

“阿汐,我可以嗎……”

綏汐一愣,抬頭生生撞進了青年那雙充斥著欲望的眼眸。

她指尖微動,立刻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這個時候他應該能夠克製吧。

畢竟魔氣褪去了,應該沒什麼事情了吧。

少女咽了咽口水,猶豫了一

下。

而後微微頷首。

容予幾乎是在她同意的那一瞬便覆上了少女的兩片柔軟。

輾轉,吸.吮,交纏的氣息灼熱,像是滾燙的岩漿。

綏汐被容予壓在身下的時候,腦子是一片空白。

她感覺到綿密急切的吻,細碎落在自己身上。

好似一片片花瓣,帶著瀲灩的潤澤鋪天蓋地地襲來。

綏汐抬眸隱約能夠從青年鴉青色的發間瞧見扶桑樹下<的日光斑駁。

一層一層的浪朝著她推開,她像是浮萍在水麵漂浮著。

隻得緊緊拽住眼前的人,才能有依所。

綏汐恍惚之間似乎看到了花開在頭上。

灼灼桃花從含苞欲放,到被春風緩緩吹開。

風有時候夾著驟雨,急切地想要探進花兒的花蕊。

“嘀嗒”一聲,一滴晶瑩在身下芍藥綻開的同時,落在了綏汐的麵頰。

容予的眼眶很紅,長長的睫毛有濕潤的水珠。

眉眼帶著饜足,然而更多的是無儘的悲戚。

他用一種綏汐不明白的眼神注視著她。

宛若死彆生離。

日光正盛,一如白日焰火璀璨奪目。

綏汐張了張嘴想要問他為什麼要哭,但是嗓子因為哭喊而喑啞。

疼的說不出話來。

容予彎腰,伸手將她緊緊抱住。

這一次不帶任何情.欲,隻是單純地想要將她深深嵌入懷中,直到骨髓與靈魂深處。

“秋林雪落梅林時,許諾與你共白首的人是我。”

“曆練無妄深海裡,渴求你回頭救贖的人是我。”

“金丹曆劫,替你受七七四十九道天雷的也是我。”

“彆忘了我。”

“阿汐,求你……”+;;;.

“彆忘了我。”

青年的身影在日光之中慢慢湮滅,隨風一般散開。

找不到絲毫蹤影。

綏汐怔然起身,她伸手試圖去碰觸卻發現什麼也抓不住。

[神樹扶桑是能去魔氣,但也會將他的神識儘散。]

因為容予已經消失了,他的術法也沒了效力。

息風這才能將實情全然告訴給綏汐。

少女半晌都沒有回應,她覺得胸口疼的厲害。

張嘴想要說什麼,聲音還沒來得及發出,喉中一股腥甜湧了出來。

好像一切都回來了。

在極致的悲愴之中,她的一切喜怒哀樂都回來了。

綏汐說不出話來,眼淚一直不停地流。

她哭喊著,絕望地想要把所有的痛苦發泄出來。

可這一次那個她稍微皺眉就會心疼許久的人不在了。

她再如何聲嘶力竭也沒人輕聲安撫,擁她入懷。

作者有話要說:是he!!!

師父沒狗帶!而

且還有崽子呢。

看,七情六欲這不回來了嗎?[狗頭]

剩下番外大概兩萬字左右。感謝在2020-04-0118:36:22~2020-04-0501:29:5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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