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1 / 2)

第40章

第四十章

“……”以為自己聽錯,男人看向他又問了一遍:“什麼?”

林洛汀睜開眼睛,濃而密的睫毛下瞳孔是淺淡的茶色,像剔透的琥珀。

此時這雙澄澈的眼睛視線定定落在男人冷峻的臉上,飽滿的唇輕啟,說:“我想要陳寂。”

好聽的聲線誘惑且無辜,又理所當然。

陸承熠胸口微滯。

饒是清楚林洛汀想要的隻是他飾演的人物,並且僅限於他飾演,甚至這個人物性格還跟他很像,寄托著自己心底某種不可告人的妄想,陸承熠仍然覺得有些不舒服。

林洛汀身體靠著他,卻說著另一個男人的名字。

動作輕緩地覆上喉間的手,那手指骨纖細,像是玫瑰脆弱的根莖,仿佛用力就能折斷。

眸中閃動著莫名的情緒,陸承熠低聲問:“知道陳寂這個時候會怎麼做嗎?”

“我不知道。”林洛汀說。皮膚冷白唇色殷紅,在這灰黑的空間內好比色彩濃烈的油畫一樣引人注目。

置於男人喉間的手往下緩緩滑到胸膛,掌下的心跳強健有力,幾乎能感受到皮下血管內血液的汨汨鼓動。

是如此有力鮮活。

他微抬起精致漂亮的下巴,勾唇:“我不知道……”話語隨著氣息吐出,“做給我看。”

他一定是妖精。

陸承熠腦中閃電般掠過這個強烈的念頭。他幾乎按捺不住自己想要翻身將這個人壓在身、下,想品嘗他,隻要自己是“陳寂”。

可是他現在還不能是“陳寂”。

這時胸口的手繼續下滑,直至停在下方微鼓的某處。望進男人眼底林洛汀說:“車裡,陳寂,你選一個。”

他知道人類的性子,不逼一下對方陸承熠是不可能滿足他的。

他不能主動是,但林洛汀可以“逼”他是。

陸承熠此時愛極了林洛汀的任性。

牽起一邊嘴角,抓過敏、感處的手摁在座位椅背上,語氣瞬間變得危險:“誰答應的再等等?”

兩人的位置幾乎發生倒轉,以往都是林洛汀騎在陸承熠身上,現在卻是陸承熠扣著他的手舉過頭頂,膝蓋跪在腿上鉗製住他。

但林洛汀樂見其成。

“我後悔了啊~”他笑著說,將挑釁放在明麵上,絲毫不在意自己受控的處境,“怎麼,想懲罰我嗎?”

聲音沙啞,尾音撩人:“用鏈子綁起來,綁在床頭?”

與其說是挑釁,不如說是引誘。

男人漆黑的眸子幽暗一片。

汽車緩慢地在馬路上蠕動行駛,車窗外鳴笛聲時不時響起,車內氣氛濃烈。

手腕稍一用力掙脫男人鉗製的手,林洛汀雙手勾著男人的脖子,湊近他,在對方耳邊低聲輕喃:“做給我看啊,不敢了?”

像是魔鬼的低語。

喉結滾動,陸承熠

忽然覺得有些乾渴。他怎麼會不敢,他隻是怕自己失控而已。

“林洛汀……”開口時嗓音乾澀得不像話,“到此為止。”

趁他猶能自製。

林洛汀修長的眉蹙了蹙,他正玩得起勁,這時候讓他停下根本不可能。

“我不想停,”說出的話像撒嬌,語氣卻不容拒絕,“我要陳寂。”

言罷一口輕咬在男人敏、感的耳廓上,牙齒是硬的,唇卻很軟,細微的電流竄遍全身。

名為理智的弦幾乎崩斷。

陸承熠壓著嗓子笑了笑,像是歎息像是生氣,右手托著他後頸,“想要誰?”

掌心的溫度燙得微涼的皮膚發麻。

林洛汀不避讓,吐出兩個字眼:“陳寂。”

托在頸後的手便扣著後腦勺退開。

陸承熠看著林洛汀的眼睛,眼底壓抑著林洛汀看不懂的情緒,問:“想要誰?”

似是隻要答錯一個字就要將他……就要將他怎麼樣?

林洛汀微眯了眸子想了想,沒有回答,而是問了一個問題:“如果我的答案你不滿意,你想做什麼?”

陸承熠絕對有理由相信林洛汀在期待他的“懲罰”。

真是讓他又愛又恨。

鼻尖抵著鼻尖,陸承熠沙啞道:“我想做的……怕你受不了。”

腦海中場景飛速掠過:紅色的床……白皙的身體……鐵黑的鎖鏈……

如飲鴆止渴般,愈想愈讓人崩潰。

果然林洛汀回答他:“你沒做,怎麼知道我受不了?”

陸承熠呼吸一沉,緊緊攫著林洛汀的目光俯身——

“林先生,機場到了。”汽車平穩地在機場門口停下,傳聲器裡響起司機的聲音。

氣氛倏然一亂。

陸承熠回神似地抽身退開,閉上眼睛坐在座位上有一會兒沒說話。

隻看他急促滾動的喉結和呼吸以及微微冒汗的額頭就知道他此時絕不平靜。

林洛汀也從方才的情緒裡抽離,後腦頸後似乎還殘留著男人發狠時的力度和溫度,如同烙印一般。

他回想片刻,隻覺得剛才發生的一切、包括陸承熠帶給他的感覺都很新奇,隻是不知是不是被突兀打斷的原因,新奇之餘還有些空。

就好似有些本該發生的事情沒能發生。

“咚咚。”韓美美在外麵輕扣車窗。

陸承熠睜開眼睛,林洛汀回神,兩人暫且將這場意外拋開。

路上堵了會兒車,到機場正好趕上檢票進站時間。

從韓美美手裡接過機票,三人檢票登機,在座位上安頓好後林洛汀才說:“我喜歡剛剛的遊戲。”

頭等艙的空間寬敞安靜,陸承熠靠在座位上閉目養神。

身邊的人又問:“劇本裡陳寂是這樣的?”

男人沉默幾秒低語:“……不是。”

在林洛汀麵前的隻是披著陳寂殼子的陸承熠而已。

他怎麼會允許另一個“男人”靠近林洛汀。

飛機在路程中飛行了六個小時後轉機,又飛了再五個小時才抵達夏代爾群島的國際機場。

此時飛機上基本沒有能認出陸承熠和林洛汀的本國人了,兩人帶著口罩走出登機口,外麵夏代爾群島正是傍晚最美的時候。

蔚空曠遠,紅霞滿天,空氣中漂浮著海水微鹹的氣味。

韓美美安排好的酒店工作人員停著車等在機場門口,等工作人員收拾好行李,三人便乘車前往入住酒店。

說是酒店,其實更像獨棟彆墅。

彆墅臨海,臥室更是正對著海麵,拉開窗簾便可看見無垠的大海和蔚藍的天空。

海風吹拂著輕紗般的窗簾輕輕飄起,偶爾吹進一兩聲海鷗輕啼。

工作人員將行李搬進臥室房間就退下了,韓美美住彆的地方。

林洛汀和陸承熠隨後推門進屋,一眼便看見正中央擺放的灑滿了玫瑰花瓣的雙人床。

“有玫瑰?”站在床邊林洛汀撚起一片花瓣。

花瓣應該撒上有一會兒了,邊緣有些蔫,隻有花香依然濃鬱。

陸承熠了然:“可能以為我們是情侶。”

原來現在小情侶間連床上都要撒玫瑰了,林洛汀想,卻對情侶二字沒什麼反應。

陸承熠將他的反應看進眼底,沒多提什麼,將行李放下開始收拾兩人的衣服。

首先收拾的是兩人的貼身衣物。

打開專門放這些的行李箱,裡麵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林洛汀或紅或白或黑的絲綢睡衣,每種顏色帶了兩套。

陸承熠將睡衣套上衣架掛進衣櫃,再轉身時,本該站在床邊的人已經踱步到了打開的行李箱旁邊,正伸手好奇地翻看。

兩人的行李全是陸承熠整理的,林洛汀根本不知道裡麵有什麼,看見自己的睡衣才大致知道這是裝什麼的。

他翻著翻著,忽然看見一件眼熟的衣服,眉頭蹙了起來:“你帶了睡衣?”

陸承熠竟然聽出了些許指責的意思。

“……帶了。”

林洛汀便意有所指地看他:“可是你習慣裸睡。”

蹲下、身繼續整理,男人道:“我一個人的時候習慣裸睡。”

“那你要再習慣一下,”一具熟悉的重量趴在他背上,“習慣兩個人的時候也裸睡。”

撥弄著男人耳垂,林洛汀說:“不如從今晚開始?”

陸承熠不敢答應他。

有件褲子穿著還沒什麼,要是什麼都不穿,有些反應可就藏不住了。

正要拒絕,隨即林洛汀又說了一句:“我也想試試裸睡。”

出口的話便成了:“……好。”

背著黏在背上的人,整理完衣物後陸承熠又開始收拾帶來的零碎物。

比如充電數據線,林洛汀的睡前故事書和平時聽的詩集,以及他自學需要的教輔資料。

教輔資料上是一套

顯眼的試卷,在他將資料放上置物架時,林洛汀從背後伸手將試卷拿了起來:“你什麼時候買的試卷?”

上次兩人一起逛書店時人類還沒買。

眼底有極淺極淡的笑,背對著林洛汀陸承熠說:“拍戲期間買的,自學到一半想做套題檢測檢測。”

林洛汀:“那明天做?我給你檢查。”

陸承熠:“然後?”引導對方說出他想要的話。

林洛汀便說:“以及格為線,有懲罰和獎勵。”

“我不會不及格。”陸承熠啞聲道。

接過試卷重新放回資料上,調整姿勢將背後的人挪到身前。

雙腿熟練地盤著男人的腰,林洛汀聞言意外地輕笑了聲:“這麼自信?那就以80分為線。”

陸承熠:“懲罰你定,獎勵我定。”

“好,”一口應下,林洛汀不假思索:“懲罰我要角色扮演,像昨天車上那樣。”

男人神情微頓。

林洛汀眯了眯眼睛,冷清的聲線透著幾分危險:“不願意?”

陸承熠一時沒說話,過了幾秒後才沉聲說:“可以。”

這對他來說又怎麼稱得上懲罰,應該說是福利,是壓抑之下的片刻放縱。

林洛汀這才滿意了,問他:“你要什麼獎勵?”

人類居然會主動向他討要獎勵,真是意外。

陸承熠說出早已準備好的答案:“陪我看電影。”

林洛汀:“就這樣?”

當然不止如此,隻是現在不能讓你知道。陸承熠“嗯”了聲。

林洛汀沒怎麼猶豫地答應了:“好。”

他隻和陸承熠看過一次電影,就是上回去江市的時候,那對重組家庭的兄妹戀。

他對電影不怎麼感興趣,不過有人類陪著倒也不無聊。

兩人商定好獎懲內容再去外麵吃過晚飯回來,時間愈發的晚了。

天邊晚霞散儘,海麵細碎的金粼潛入地平線下,遊船返航,海鷗回巢。

時間是當地晚上八點半,換作國內估計在淩晨一兩點左右。

饒是在飛機上睡了會兒,向來作息準時的林洛汀也有些困了。

陸承熠在看明天的出行計劃,他便趴在旁邊昏昏欲睡。眼睫顫動著合攏,額頭也抵在了男人緊實的小臂上。

小臂的觸感引得陸承熠垂眸看去,身側困倦的人已經合上了眼睛,濃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小小的陰影。

他神色微緩,放下活動安排動作輕巧地將人打橫抱起放到床上。

這動作讓林洛汀迷糊著有些清醒,卷著被子抱緊男人暖水袋一樣的胳膊,微微隆起的被麵上還散落著酒店工作人員布置的玫瑰花瓣。

陸承熠抽手想要將花瓣處理乾淨,林洛汀卻抱緊了他不放,甚至還有順著胳膊的熱源翻身下來的意思。

陸承熠便隻得放棄了,上、床從背後將這具微涼的身體擁進懷裡。

林洛汀這才

重新閉上眼睛說:“……睡衣。”

困成這樣也沒忘記裸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