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群震動!
雖然普遍認為, 蟲族不算一種“智慧生物”。但它們能夠在巢穴的帶動下有序實施侵略,這本身也意味著一定的思維能力。
而現在,因舒堯的出現, 蟲群出現短暫混亂——
那架機甲是什麼時候闖進來的?它們之前為什麼毫無所覺?
一片“嗡嗡”聲中, 舒堯血液涼了半截。
他本能地召出第二張隱匿符,預備將其貼上機甲。但是,在靈符落下前的一刻,舒堯看著顯示屏中的景象, 心中驀地一動。
他動作停下,又給了自己三秒時間。
對舒堯來說,這是無比漫長的三秒。他度過的仿佛不是一個呼吸, 而是千年萬年。
沒有精神力, 意味著他要用更多精力去觀察蟲子們的反應。他隻有不到二百度的視角, 這會兒卻要留意四麵八方、頭上腳下的所有狀況。那些在真空宇宙中振動的翅膀、距離他隻有咫尺距離的巨大複眼……不好,它們來了!
舒堯握住操縱杆,注意力前所未有的集中。
他仍未將隱匿符貼下。
聯邦軍與蟲族正麵交戰的資料實在太少。更多時候,“正麵相對”對哨兵、向導們來說直接意味了死亡。
舒堯並非不懼。但他知道,自己眼前的, 是一個前所未有的機會。而且,他已經隱隱留意到, 朝自己飛來的蟲子其實並不算多。
這讓他生出一絲勇氣,駕駛“桑梓”,在蟲群中直接開炮!
“轟——!”
藍色光焰在宇宙中閃過, 遠處的聯邦軍無一不驚愕。
原來他們想象中的“英雄”並非一支隊伍, 而是單單一架機甲。
鏡頭拉近,他們記錄下這珍貴的影響材料。與此同時,舒堯莫名愈來愈得心應手, 幾次計算好時間、距離,恰好從蟲族的攻擊下逃離。
這一幕幕場景,在戰艦上的人們眼裡堪稱驚險。他們開始狂熱地討論:“那架機甲的駕駛員一定有A級,不,S級!他的反應那麼快!竟然能在洞夜蟲的毒針下離開!”
所有人都讚同,甚至有人覺得“也許是傳說中的S+級”。
當這個論點得到一片響應之後,聯邦軍們又開始討論:“不知道他是哨兵還是向導。”
“應該還是哨兵吧,這樣的攻擊性……啊,長官!”
幾個對舒堯身份充滿好奇心的士兵被驅回各自的崗位上,繼續為應對蟲族而做準備。在他們之外,更多關於舒堯的猜想,卻開始在人們心中流傳。
其中,也有人留意到:“為什麼攻擊他的隻有周圍那一片蟲子,其他蟲子都好像當他不存在?”
“也許是用了什麼新的機甲隱形技術。”迅速有人猜測,“這可太神奇了。長官應該會請求與他通訊,到時候,也許可以問問原因。”
這麼說的人是注定要失望的。就連舒堯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那些蟲子要“放過”他。
不過,現在顯然不是追根究底的時候。
他把疑問壓在心底,思索著炮彈分配、機甲走位。
從前夜以繼日的刻苦訓練在當下顯露作用。舒堯無法用精神力探查世界,隻好更多地依靠自己的頭腦。所有蟲子的活動軌跡,都在他腦海中連成一條條線。
身側是危機四伏的戰場,偏偏這一刻,舒堯耳畔又回蕩起自己與阿列克謝的對話。
“不要用精神力!”他不知道第多少遍和哨兵強調,“對‘桑梓’來說,精神力是最雞肋的存在。這三個字從未出現在它的核心控件中,也就是說,你的精神力,隻能成為一種托舉它的外力!”
“難怪剛剛那麼累。”阿列克謝吐槽。
舒堯看著記憶裡的青年。這段對話,發生在他大四、阿列克謝大三的時候。兩人已經確定了關係,“桑梓”也剛剛有了雛形。而早在這時候,他們就發現了,舒堯以外的人,根本沒辦法駕駛“桑梓”。
於阿列克謝而言,他早就習慣了用精神力操控機甲的方式。要重新適應自己做出來的機甲,乍聽起來可行。可實際上,難如登天。
那找其他普通人來嘗試呢?還是很難。他們或許可以讓“桑梓”升空,甚至完成一些簡單的太空作業。但一旦遇到複雜狀況,就全部抓瞎,把機甲操控得一團亂。
“這是因為,”戰場上,舒堯喃喃說,“他們雖然沒有精神力,但他們思維還是用精神力操縱機甲的思維——”
機甲朝後飛去,避過前方撲來的蟲子,同時再轟出一炮。
激光炮轟出的瞬間,舒堯已經完成了下一步操作,將炮台朝後轉去。
“從小到大,所有人接受的是一樣的教育。遇到蟲子,隻要在它襲擊之前把機甲轉走就好了。這個‘之前’,基本是它攻擊要落下來的那一刻,而不是要開始的那一刻。”
舒堯繼續用語言為自己整理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