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6、一更(1 / 2)

民國之燕燕 多木木多 7246 字 6個月前

祝玉燕安心等了三天,發現平田佳子果然沒有把這件事告訴鈴木三郎就去向蘇老師表功了。

她也不知道平田佳子對她的敵意從何而來,但既然是敵人,利用起來就更加順理成章,也不必有什麼愧疚了。

趙書理的小情人也已經受命與許多商人的太太、姨娘、外室、侄女……逛街說話,把關於工廠的消息放了出去。

商界震動。

連百樂門的舞小姐都漲價了,因為最近實在有太多的人在百樂門談生意聊天,舞小姐們都要不夠用了。

誰都知道在這座城裡做生意賺錢。

跟著張公子一起來的商人們自認是有靠山的,不必怕日本人,也不必怕政府,他們現在拿架子無非是想從政府那裡多挖些好處來。

但蘇純鈞放出風聲說其實現在城裡的商人有些多,但可以開工廠的地方卻沒有那麼多,隻能先到先得。

趙書理的新太太就“暗示”跟她要好的那些商人趕緊給她送錢,她來幫他們給趙先生和蘇先生講一講,讓他們能越過其他人先去占位子。

就在這個消息傳出去沒兩天,蘇純鈞就命人將郊區的一大片地給封了,拉了封條,還立了告示,說這裡以後要當垃圾廠用。

這不是瞎扯蛋嗎!

垃圾往海裡扔不就行了嗎?以前的垃圾廠又不是裝不下了,現在都在說建新工廠,什麼垃圾廠,肯定是有人走通了蘇先生的路子,這是提前定下的地,準備建新工廠的!

蘇純鈞從蘇太太那裡學了不少手段,又命人把郊區的另一塊荒地給封上了。

接連封了兩塊地,商人們敏感的神經都快要受不了了,趕緊找趙書理疏通疏通。

趙書理要拿架子,趁機占了一幢商人送來的房子,退了租的小洋樓,讓姨太太住進去,他也從祝家樓搬出去,不再仰人鼻息,過寄人蘺下的生活了。

蘇純鈞就趁著吃早餐的機會給他送行,在桌上端著一杯牛奶哀聲歎氣:“就以此杯預祝趙大哥離開以後家宅寧和,一切順利,早生貴子……”

趙書理趕緊放下筷子求饒:“蘇先生就饒了我吧。”

蘇純鈞:“唉,你為什麼要搬走呢?難道我們夫婦二人對你不好嗎?”

蘇太太在一旁笑。

趙書理:“好,蘇先生比我親爹對我都好,淩晨十二點還記得來敲門給我布置明天的工作任務。蘇先生,你也行行好,我又不是賣給你家的長工,我好歹也是個政府雇員。蘇太太,你說是不是?”

蘇太太還沒來得及說話,趙書理又擺手說:“算了,蘇太太還是免開尊口。我問其他人。”他轉頭問陳司機。

現在陳司機常常住下來,早上一起吃早飯。

趙書理:“小陳,你說誰會願意跟上司住在一起?那不是連一點休息時間都沒有了?”

陳司機就發笑,拿肉包子塞住嘴,擺手搖頭,示意不能答話。

趙書理指著陳司機說:“看看,這都是迫於你的淫威不敢張口的苦命人啊!反正我是要走的,才不要在辦公室看你的臉,回到家還是要看你的臉。我那新包的姨娘一周要花我兩百塊錢,可我這一個月隻跟她通了兩個電話,這樣做生意是要虧本的。”

蘇純鈞用牛奶跟趙書理碰了一下杯,說:“那好吧,我也隻好忍痛放你離去了。”

趙書理就誇他:“蘇先生真是仁人善士,寬容大量。”

這是報紙上諷刺蘇純鈞的新話柄。

蘇純鈞剛上台時,各家報紙摸不清他的套路,都緘口默言,不敢輕易開口說他的是非。

現在過了一個多月,報社和編輯們也發現這位蘇先生好像是沒什麼靠山的!便文思如湧,給蘇先生編了許多故事。

蘇先生與蘇太太的愛情故事當然是占了極大的篇輻的。但在這篇愛情故事的後半段,蘇先生儼然成了民國陳世美,當代薛仁貴,貧窮時吃著祝家的飯,穿著祝家的衣,才娶了祝小姐,占了祝家樓,當了大官,就在外麵尋覓青春少女,置家中的黃臉婆蘇太太不顧,可憐蘇太太閨閣弱質,哪裡敵得過蘇先生的狼子野心。

蘇先生看到這篇報道後便公報私仇,命令警察去檢查這間報社有沒有危險活動。

後來的報社都發現蘇先生瑕疵必報,不再揭蘇先生靠著妻家的舊事,改而說起蘇先生借“假慈善”來揚名的故事。

蘇先生扶著“惠捐八十萬”的招牌拍照片的事還在舊日,今日就被人揭出這八十萬早就進了蘇先生的腰包。

還有那個捐衣箱,也被揭出全城隻有這一個捐衣箱,而且全靠百姓捐衣,蘇先生收下的那八十萬隻怕連一根毛都沒花出去。

這樣的汙水潑在身上,蘇先生也無法辯駁。蘇太太也苦於平田家的走私船還沒回來,她也不能替蘇先生洗清,隻好任由蘇先生的名聲一路下滑。

蘇先生的第三項罪狀就是給警察們發薪水,手中握上了一支武裝力量,這讓他的形象更加張牙舞爪。

趙書理勸蘇先生:“當官哪有不挨罵的?他們罵他們的,我們過我們的,不必放在心上。”

蘇先生無奈,隻得撐大肚皮做宰相。

趙書理搬走後,蘇純鈞就隻能在辦公室見到他了,其餘全是耳語,到處都有人說趙先生在外斂財,與商人勾結一起開工廠,賺得盆滿缽滿。

蘇純鈞看趙先生也是日漸紅光滿麵,問他到底是錢催的還是姨太太催的,趙先生怒罵道:“你當我是地裡的苗嗎?還什麼催的。”

蘇純鈞:“口誤,口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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