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海大關東十六連霸順利拿下了,幸村精市臉上也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在看見切原赤也那原形畢露的傻乎乎笑臉之後,他站起身走向切原,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道:“赤也,做得很好,不愧是立海大的王牌。”
切原赤也頓時怔怔的看著自己的部長,腦海中仿佛炸開了煙花,無儘的喜悅流淌遍四肢百骸。
部長說我不愧是立海大的王牌耶!
切原赤也這個時候忽然聰明了一把,注意到幸村精市是在說他是‘立海大的王牌’,而不是‘立海大二年級王牌’。
沒有‘二年級’這個限定詞,就代表著這句話是幸村部長對他最大的認可,就算是加上三年級的前輩們,他切原赤也同樣是立海大的王牌選手!
切原赤也飆著淚花抱住幸村精市,哭唧唧的打嗝道:“嗝兒,謝謝幸村部長!部長你居然說我是立海大的王牌,嗚嗚嗚我太高興了,我沒有辜負前輩們對我的期望QAQ”
幸村精市感覺到自己肩膀上傳來了濕潤的感覺,本想推開飆淚的小學弟,但考慮到現場還有那麼多外人,真要是把人推開了,讓切原赤也當著那麼多觀眾和外校的人麵前飆淚,立海大冷漠孤傲的王者形象要碎一地了啊。
所以幸村精市猶豫了一下,本來要推開切原赤也的手變成了撫了撫他的背部,柔聲安慰道:“赤也做得很好,你從來就沒有辜負我們的期望,我也很放心將立海大的未來交給你的。”
切原赤也本來都要不哭了,結果聽到幸村精市這誇獎的話,他頓時感動得又繼續飆淚了。
最後還是立海大其他人直接衝過來將兩人包圍起來,遮擋住切原赤也哭唧唧的丟臉一麵,仁王雅治才把切原從幸村精市的懷裡拉出來:“行了行了,知道你拿下了關東十六連霸很高興,就不要占據著部長的懷抱了,快給我出來站好!”
切原赤也被仁王雅治拉出來之後,那副紅著眼眶帶著淚痕的模樣,讓其他人看得有些驚奇。
像是真田弦一郎和胡狼桑原還有些心疼小學弟哭得這麼慘,仁王雅治第一件事就是拿出手機給切原赤也拍了一張紅著眼眶和鼻頭臉上淚痕殘留宛如一隻炸毛小貓模樣的黑曆史照片。
最重要的是,他拍照居然還沒關閃光燈!
切原赤也看見閃光燈頓時就反應了過來,衝上去要搶仁王雅治的手機:“不許拍!快點把照片刪掉!”不用照鏡子切原也知道自己這副哭鼻子的模樣肯定是很醜的黑曆史,怎麼能把黑曆史照片讓無良的仁王前輩保存下來呢?
仁王雅治躲了一會兒,就順勢讓切原赤也把手機搶回去刪掉了照片。
切原狐疑的看了一眼仁王,總覺得剛才搶過來似乎有點過於順利了,他還機警的在仁王的手機相冊裡翻找一下有沒有備份,確定沒有備份之後才把手機還給了仁王。
在切原去打開自己喝了一半的水杯倒水出來洗一把臉的時候,仁王對其他人示意道:“記得把照片重新給我發一遍,我這邊被切原刪了。”
丸井文太比了一個“OK”的手勢。
幸村精市拿出剛才震動了一下的手機,打開看了一眼,正是仁王剛才群發給大家的切原黑曆史照片,他默默的點了保存。
就連真田弦一郎,也在猜到自己剛才手機震動一下是什麼原因之後,沉默不語。等回去私底下再保存照片吧。
隻有被瞞在鼓裡的受害人切原赤也毫不知情,一點也不知道他的無良前輩們背地裡合夥兒保存他的黑曆史照片。
立海大這邊歡呼慶祝了好一會兒,裁判才重新吹哨,等觀眾席上的人都安靜了下來之後,裁判才宣布單打二的比賽開始。
柳蓮二拿起球拍,目光看向青學那邊,落在了同樣拿著球拍朝球場上走去的戴著眼鏡的刺蝟頭少年身上:“貞治,好久不見了,就讓我們在這場比賽中做一個了結吧。”
柳蓮二表情平靜的走上球場。
切原赤也作為被柳蓮二帶過很長一段時間的孩子,他十分敏銳的察覺到了柳蓮二的情緒有點不對勁,但他又說不出來,總覺得一直很關注他的柳前輩被彆人奪走了注意力。
切原赤也看著柳蓮二的背影,忍不住對幸村精市問道:“部長,我感覺柳前輩似乎不太對勁……”
幸村精市沒有回頭看他,但嘴上卻回答了他的疑惑:“蓮二在國小時曾與青學的乾貞治組過很長一段時間的雙打,教授與博士的雙打組合當時在東京小學生雙打中很有名氣。後來蓮二搬家到神奈川縣,轉學時都沒跟乾貞治道彆,蓮二一直對當年的不告而彆心懷愧疚。所以這場比賽,蓮二與曾經的搭檔在單打比賽上成為對手,心情應該很複雜吧。”
青學那邊,乾貞治看見是柳蓮二上場,心裡也鬆了口氣。
在他的預測中,柳蓮二上單打二的可能性隻有60%,但他選擇了賭一把,把自己在決賽中出賽單打二的消息傳出去,賭上兩人國小時的情分,增加柳蓮二出賽單打二的幾率。
所以說這場單打二,是柳蓮二和乾貞治兩人都心知肚明的選擇。
乾貞治放出自己出任單打二的消息,利用他與柳蓮二曾經的感情,讓柳蓮二主動上單打二與他對戰。
柳蓮二知道乾貞治是故意放出這個消息的,想引他主動出任單打二,但想到國小時的不告而彆,他還是答應了。
總歸是要為曾經愧疚的事情做個了結的。
乾貞治看著對麵與小學時形象完全不同的柳蓮二,心中微微歎了口氣:“教授,好久不見了。”
柳蓮二微微睜開雙眸,目光沉靜的看著他:“好久不見,博士。”
柳蓮二淡淡的道:“如果你覺得我們曾經是舊相識,我就會在這場比賽上放水,那是不可能的,貞治。”
他不會去想乾貞治逼他上單打二是不是有利用他們曾經感情讓他心軟放水的原因在其中,因為選擇與乾貞治在單打二對上,是他自己發自內心做出的選擇。
看著曾經搭檔變得成熟了許多的臉,柳蓮二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國小時做雙打搭檔那些年的感情重新湧上心頭,沸騰了起來,從未忘懷。
但是……柳蓮二目光淩厲的看向乾貞治:“我是不會手下留情的,貞治。”
立海大絕對不容許失敗!
乾貞治冷笑道:“我也不需要你手下留情,蓮二,我會讓你知道,我早已經不是當年的我了。”
柳蓮二腦海中回憶起國一時立海大與牧之騰的那場決賽,他正如此時的乾貞治,懷著期待而微妙的心情,想在比賽中與亞玖鬥哥哥一決勝負,想向教導自己數據網球的亞玖鬥哥哥證明自己的實力。
為此他做出了像乾貞治一樣的決定,但三津穀亞玖鬥卻為了牧之騰的勝利選擇了放他鴿子。
——“蓮二,我很抱歉,但我不能在團體賽中摻雜私人感情,一切都是為了牧之騰的勝利。”
柳蓮二麵對乾貞治,選擇了應戰。
但為了立海大的勝利,他是絕對不能對曾經的搭檔手軟的。
哪怕立海大已經拿下了關東決賽的勝利,就算單打二輸掉了也沒有關係,但柳蓮二還是不想輸,常勝立海大怎麼能輸?
柳蓮二揮拍的動作堅定而淩厲,沒有給乾貞治任何機會,就算戴著負重,他依舊打出了速度與旋轉兼具的網球,乾貞治哪怕下意識的判斷出了這一球的速度和落點,但身體卻追不上網球。
“15-0,立海大柳蓮二領先!”
柳蓮二第一次在比賽中睜開雙眸,在他的視野中,整個球場,包括對麵在奔跑接球的乾貞治,都化作了一個個數據模型,全部都在他的計算當中。
不管乾貞治打過來什麼樣的網球,他都能料敵於先的提前就位,等待著網球打過來,就好像乾貞治故意把網球打到他接起來最順手的地方一樣。
“1-0,此局立海大柳蓮二獲勝!”
“2-0,此局立海大柳蓮二獲勝!”
柳蓮二十分流暢的拿下了兩局的比分,乾貞治幾乎是短時間內就連丟兩局。
不過青學的人卻還不擔心,因為乾貞治打數據網球的方式向來如此:“乾學長一定是在搜集對手的數據,很快就會反擊了。”
果然,沒多久乾貞治就說道:“數據已經搜集完畢了。”
柳蓮二聽見乾貞治的話,輕笑了一聲:“貞治,你難道忘記了,你的數據網球是我教給你的嗎?這麼久了,你的數據網球似乎沒多大進步。”
先丟兩局搜集對手數據,然後再根據數據掰回比分。這樣的數據網球打法,真是好讓人懷念啊,但他國一就已經不再這麼打球了。
柳蓮二看著正為搜集到他的數據而感到振奮的乾貞治,心中微微歎氣:“貞治,就讓我來告訴你,數據的世界有多麼廣闊吧。”
當第三局比賽開始之後,柳蓮二展現出來的實力,無論是力量還是速度以及旋轉,全都不是前兩局可比的,徹底推翻了乾貞治在前兩局搜集到的數據。
乾貞治預測柳蓮二的球路:“上旋球的幾率是89%”
柳蓮二卻一個下旋球打了過去:“你是以為我用這種姿勢打不出下旋球嗎?”
乾貞治預測失誤,丟掉一球,卻毫不氣餒,繼續預測他的球路:“打向左上角的幾率是96%”
柳蓮二沒有改變自己的球路,的確打向了左上角,但飛快的球速趕在乾貞治揮拍攔截之前就彈射出界外了:“就算你預測到了網球的落點,你接不到又有什麼用呢?”
乾貞治咬牙繼續計算:“這一球是打向右邊角線的幾率是83%,我接到的幾率是93.6%”
柳蓮二揚手揮拍,將網球打向右邊角線,球路被乾貞治預測準確了,哪怕球速依舊很快,乾貞治也提前就位去接球。
柳蓮二淡淡的道:“就算你接到了,又能打回來嗎?”
乾貞治此時球拍已經接住了這顆網球,但劇烈的旋轉直接讓網球切割開了他球拍的拍線,網球鑽了出去,落到了地麵上。
乾貞治怔怔的拿著破了一個大洞的球拍,轉頭看向柳蓮二。
柳蓮二平靜的道:“這一招叫做‘鐮鼬’。”
高速旋轉的網球宛如那可怕的鐮鼬妖怪一樣,可以輕鬆切割開球拍的拍線。
如果不是對手是乾貞治,柳蓮二這一招是可以直接擊中對手的腹部的,隻是他手下留情了,這一招才隻切割開了乾貞治的拍網。
柳蓮二身上散發出淡淡的白光,星星點點的光芒彙聚在他的頭部:“我會在第三球得分。”
乾貞治苦笑道:“才氣煥發之極限啊。”
無我境界中的三扇大門之一,才氣煥發之極限,的確是跟數據網球非常搭配。
但想領悟無我境界太難了,雖然在青學,部長手塚國光和一年級後輩越前龍馬都領悟了無我境界,乾貞治對無我境界卻依舊摸不到一點門檻。
柳蓮二神色漠然的將網球擊打出去,哪怕他的行為數據都在乾貞治的預測之中,他依舊在第三球時得分了。
因為他在第三球的球速太快,乾貞治反應不及。
坐在監督席上的幸村精市看著柳蓮二第三球才得分,感歎道:“蓮二還真是溫柔啊。”
明明一球就能得分的,卻拖到第三球才得分。明明對付一個乾貞治根本用不著開啟才氣煥發之極限,卻還是開啟了。
是想在比賽中,教他一些什麼吧。
對於柳蓮二的心軟,幸村精市沒有多說什麼,他並不在意過程,隻要結果是立海大勝利就可以了。
作為部長,他對部員們迥異不同的性格還是很包容的。
“我接下來會在第五球得分!”
“4-0,此局立海大柳蓮二獲勝!”
“我接下來會在第四球得分!”
“5-0,此局立海大柳蓮二獲勝!”
“這場比賽,我的勝率是100%!”
“Game,6-0,單打二立海大柳蓮二獲得勝利!”
柳蓮二拿著球拍緩緩的走向網前,乾貞治剛才為了接最後一球撲倒在地,有些狼狽的站起身,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走到網前看著柳蓮二,苦笑道:“本來還想把比分重現當年那場沒打完的比賽,然後在這場比賽中跟你重新打完曾經未完的比賽,沒想到居然一分也沒能拿下來。蓮二,你真的很強。”
柳蓮二想起年幼時與乾貞治不告而彆的那場未完的比賽,他心中的愧疚重新湧上來:“貞治,我很抱歉,但我不能在團體賽中摻雜私人感情,一切都是為了立海大的勝利。”
他對乾貞治微微一笑:“那場未完的比賽,我們賽後再繼續吧。”
在比賽結束之後,兩人哪怕是分屬不同的學校,立場不同,但曾經的友誼卻是永遠不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