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鳥
負重越野,俯臥撐,蛙跳,靜站,引體向上,還有類似健美操的伸展運動等等。
各種體能訓練輪番上演,每隔一段時間還要去高倍重力區全套操練一回。
超負荷的訓練讓每個人都感覺自己深陷在一個永無止境的煉獄,過往在逐漸淡漠,而未來,沒有光。
起床,集合,訓練,傍晚打著營養液接受抵抗軍的思想教育,精力旺盛的在睡前進行一些兩性之間無關愛情的純發泄運動,之後各回各床一覺天亮,醒來後繼續重複一成不變的生活。
以前還會有挑戰者冒頭,為無聊的夜晚增添一些血與樂,可隨著時間的推移每個房間的金字塔逐漸穩固,強統弱從等級明確,除非有迫不得已的理由,否則沒人願意再當出頭鳥。
沒人知道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會結束,並且已經沒有人會再去思考這個問題,那些謹記著一年之期看著計時器一分一秒數日子的家夥已經死絕了。
既然身處煉獄,就隻能選擇活在當下,絕對不能抱有任何希望。
在這裡,希望就是泡沫,美麗而脆弱,越是期待它就越大,直至有一天膨脹到極限,不用人去戳,自己便會粉身碎骨。
44號營就像是角鬥場裡的囚籠,新丁們就是被關押的奴隸角鬥士,每天都有人死去,活下來的會變得更強,也會更加墮落。
林懇的籠子裡,他成了唯一一個沒有過性行為的人。
光頭破戒了,這個堅強的男人在某一天被作訓教官抽了十鞭子之後終於壓製不住怒火,於當天晚上強行上了林懇左床的女人,並在事後順手掐斷了那纖細的脖子。
僅有的兩個女人又少了一個,光頭的行為頓時引起了公憤,但沒有人敢多說一句。
特彆是在光頭又“幫”一個人清楚的看到了自己的屁股長什麼樣子之後,剩下的人更是噤若寒蟬。而他扭斷對方腦袋的原因僅僅是對方的呼吸聲太大,他認為這是在向他表達不滿。
作為臨床,林懇自始至終沒有多說一句,哪怕左床的女人臨死前向他求救,他也一動沒動安靜的像個陷入夢鄉的孩子。
他知道女人求救的哭喊是對著他的,雖然看不見
,但他就是知道,因為屋子裡隻有他不怕光頭。
可他仍無動於衷,因為他還知道光頭是在向他挑釁,引他出手。
上次行動失敗讓光頭長了記性,不再衝動行事。吃過虧的他這次想借女人讓林懇先動手,從而陷入三分鐘規則的不利境地當中,這樣無論結果如何,3分鐘後林懇都會死。
事實也正是如此,光頭確實這麼打算,可惜林懇沒有上當。
光頭的火氣大半都是裝出來的,他沒有信心在3分鐘內搞定林懇,所以才想出了這麼一個辦法。
雖然早有預料,可當林懇真的表現得如此冷血,自始至終無動於衷連半點挑釁的舉動都沒有時,他還是禁不住有些失望。
自打林懇給他下了戰書,他就沒有一刻不惦記著這件事情。尤其是看到林懇的狀態一天天恢複,體格和靈活度不斷提高,他的心情就越發緊迫。
他不相信林懇的那句“沒完”隻是單純的狠話,更不相信林懇能大度到一笑泯恩仇。他深知“咬人的狗不叫”的道理,也知道林懇一直在默默衡量彼此、暗中尋找機會,因為他不止一次的察覺到對方冰冷而隱晦的視線在
自己身體的各處要害上遊移,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次數越來越多、時間越來越長。
挑釁失敗,光頭回歸沉默。
其他人卻不,少了一個女人讓屋裡又掀起了一場惡戰,在死了兩個人之後才重新回歸平靜。
就在光頭不斷琢磨挑釁林懇的辦法的時候,計時器上的數字悄悄跳過了1480。
新的一天到來,集合到訓練場上的新丁們沒有等到熟悉的咆哮,而是在清點完人數後驚奇的發現黑人教官又冷又硬的大黑臉上竟然抿起了一絲微笑。
沒錯,是微笑,不是冷笑,也不是殺人前那種變態的淺笑,就是微笑,很陽光、很溫暖的那種。
一瞬間,煉獄的血色天空裂開了一道縫隙,溫暖的乳白色神光透了下來,散在身上,透進心裡。
隻是,這是真的嗎?
為什麼?
每個新丁的臉都呆滯著,大腦瘋轉拚命琢磨著黑人教官的詭異表情。
內摩爾沒有折磨他們,用卷起的電鞭敲了幾下掌心拉回注意力,他清了清喉嚨道:“今天,是你們結束一期適應性訓練的日子。在過去的兩個月中,你們用你們的
行動證明了你們的價值,所有今天能站在這裡的人都有在這個世界上活下去的資格!從今天開始,你們就不再是廢物,而是菜鳥,恭喜你們!”
沒人說話,甚至連呼吸都沒有,一群人傻傻的看著內摩爾,像是在看一個怪物。
內摩爾見怪不怪,自顧自的繼續說道:“在接下來的8個月中,你們會繼續接受訓練,除原有的體能訓練外還會教授你們各種知識和常識,以便將來你們選擇離開這裡後能夠在這個社會中生存下去。此外,除常規的訓練科目以外,你們還可以自主選擇一項或多項專業課程,比如工程設計、機械維修、醫護學、各等級戰艦的操作和維護、特殊型機甲的操控等等,當然有興趣的話還有基礎研究類科目,比如物理、化學、生物、地質地理等等,分支很多我就不一一贅述了,過後你們可以通過手腕上的智能終端查詢,權限已經為你們開通了,想要報名的話直接申請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