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字麵上的意思！”
點了點林懇的腦門，安健將“天啟”解封的好處和危害詳細的解釋了一遍。
林懇默默的聽著，他沒想到被癱瘓的匹諾曹竟然還有恢複的途徑，而且這個方法背後的那份沉重和無奈讓他心裡直發堵。
無論技術還是資源，抵抗軍都遜於銀藍，作為主要戰力的覺醒者部隊也是從銀藍手中救回的先驅者同胞組成。
為了自由，他們通過“天啟”癱瘓了匹諾曹的大部分功能成為了覺醒者。同樣為了自由，他們又不得不重新激活匹諾曹換取強大的力量，而付出的代價卻是自己的健康，以及是本就比正常人短得多的壽命。
根據林懇這段日子學習到的資料，因為是直接將胚胎催熟至成熟體，所以先驅者的正常壽命僅僅隻有30年到50年，隻有極少數個體能存活至60年的極限。表麵上看起來先驅者的壽命似乎並不短，可是以如今的科技水平，普通人的平均壽命早已達到了85—100年左右，先驅者的壽命比正常人少了至少三成以上。
而銀藍對於類人的態度是眾所周知的，其中作為特殊軍用品的先驅者更是有專門的法律規定了使用期限。所有先驅者的法定“使用期”一律不得超過30年，到期後無論個體狀態如何都要統一銷毀，以保持軍用品的“新鮮性”與“可靠性”。
可是對絕大多數先驅者來說，這30年也隻是個奢望。“使用期”內每個先驅者都會遭受各種因素影響，比如受傷、透支、細胞癌變老化等等，這使得銀藍掌控下的先驅者能活過20年的都非常少見。
就拿林懇自己來說，在那份虛假的記憶裡，短短幾年的“工作經曆”他身邊的同事換了一茬又一茬，到最後跟他同一批加入先驅者部門的人隻剩下不
到10個，而無論在職的還是淘汰的都是對真實一無所知的活生生的人。
在被抵抗軍救出經過“天啟”之後，成為覺醒者的先驅者雖然沒有了銀藍聯盟的刻意銷毀，可壽命依然比正常人和普通匹諾曹同胞要短得多，平均壽命大約在40年左右。若是用“餘暉”重新將匹諾曹的活躍度提高到20％以上，活躍度越高、次數越多、時間越久，壽命就會折損得越短。
比如老布裡，如果不是安健親口證實，林懇打死也不敢相信老家夥的實際年齡竟然才31歲。也就是說去掉無意識的催熟階段，從自我意識激活的那一刻開始算，老家夥活在這個世上的時間僅僅才31年！
31年裡，老家夥有9年活在普羅米修斯係統編織的虛假世界裡，被抵抗軍俘獲“天啟”後又為抵抗軍的解放事業奉獻了22年的青春。在這兩段經曆中，數不清的傷痛和折磨摧殘著老家夥的精神和肉體，使得他真實年齡為隻有30多歲，可身體狀態卻如七八十歲的暮年老者。
像老布裡這樣的人還有很多很多，而這些人都是幸運的，他們至少還活著。更多的覺醒者都在“餘暉”中死去，這些已經獲得了自由的人明知道自己壽元無幾，卻還是義無反顧的燃燒自己僅存的生命換取力量，為什麼？
為名？
為利？
為了流芳百世，為了展現自我，還是單純的想要報複？
都是，也都不是。
這些理由注定隻能成為個彆人的堅守，真的麵對以生命為代價的情況時，又有幾人能夠貫徹到最後？
到了，大多都會成為空喊的口號，人的本性決定了人總歸是想要活著的。
那是為了什麼？
林懇沉默，一個刻意回避了很久的詞彙在心底裡蠢蠢欲動。
“為了信仰。”
安健替他說了出來。
語氣淡淡，眼神幽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