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手，林懇深吸一口氣，往邊一讓繞過老頭繼續向外走去。
就在經過老頭身邊時，老頭再次沒有任何過程的突然攔在他麵前，這次有了準備他沒有撞上，在老頭出現的瞬間他左手同時一探再次向前按去。
手掌按在老頭身上停了下來，掌麵沒感覺到溫度變化，但確確實實有摸到了實體的感覺。
用力向前按，老頭紋絲不動，林懇眼神一閃右拳毫無征兆的打了過去，拳頭連著握住的匕首自老頭頭部一貫而過，而左掌的實感始終未曾消失。
“不讓我離開嗎？”收手後退，林懇喃喃自語。
他不知道老頭是個什麼東西，但對方的意思已經表達的很明確了，就是不讓他離開。
“我就不信了！”
收起刀，林懇發力急衝，隻有一個出口的圓形區內頓時拉起道道殘影。
變線、空翻、滾地、硬撞，各種角度各種辦
法逐一嘗試，10分鐘後他氣喘籲籲的停了下來，揉著悶痛的肩頭無奈的看著老頭。
過不去。
用儘了辦法也過不去。
老頭仿佛超脫了宇宙的物理定律，隻要超過他把守的那條線他就會出現在眼前，虛幻的身體化為實質刀砍拳砸全無作用，以林懇的身體素質竟然能感覺到疼，可知他的身板究竟有多硬。
“你到底想乾什麼？你是人是鬼？”林懇抓狂的問道。
老頭沒說話，“小書童”飄了過來一絲不苟的向他開具大聲喧嘩的罰單。
林懇沒脾氣了，耷拉著腦袋往沙發上一坐，有心讓老蘇帶槍過來救場，想了想還是算了。
上次動用火器還是威爾遜出麵才壓下了警方，這次再亮火器威爾遜也未必壓得住，而且圖書館安保這麼嚴密火器也根本帶不進來。
此外這個老頭太詭異了，似人又似鬼，沒搞清楚對方什麼來路之前林懇不敢讓其他人過來犯險。
反正這個老頭也沒彆的過激舉動就是不讓他離開，左右無事索性搞清楚了再走，實在不行就撕兩本書把圖書館的保安叫來救場，他就不信一群大活人還製不住一個半人半鬼的老東西。
緩過氣，林懇起身來到書櫃前，再次看起那本《皮帕諾勇鬥烈焰大魔王》。
迄今為止這是唯一一件跟老頭扯得上關係的線索，除了尾頁的那句話他或許還看漏了其他東西，很可能就是老頭阻攔他的理由。
將翻頁速度調到最慢，林懇趴在玻璃上從頭看起，從封麵開始每一頁都來回翻動十幾遍，他像個抹布似的臉貼著玻璃擦來擦去調整角度，拚命想要找到另一條無水筆留下的印痕。
全神貫注的他並沒有發現，他貼著玻璃的臉和掌麵有種微微的酥麻感，像靜電，又像是皮膚緊貼在高頻震蕩的機械設備上的感覺。
手腕上的終端像是短路了似的滿屏的噪紋和亂碼，書櫃的觸控麵板也一樣，仔細看會發現那些亂碼像是河水奔流的水紋，自上而下自左而右的層疊在
一起，從觸控板上“流走”，消失的尾端沒有任何延遲的在終端上出現，一晃而過後徹底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林懇的大腦也在進行著無人知曉的變化。
那份並不完整的控製係統裡突然多出了一條新的程序，大量皮米化完成的基礎單元脫離掌控按著它的命令移動到林懇的大腦各處，包括基因的詳細結構在內的各項體征信息化為代碼反饋到那條程序裡，經過複雜的解析編譯後化為生物電訊號通過皮膚接觸與腕部終端和書櫃的玻璃罩同時進行信息交互。
林懇一無所覺，沒有發現自己的異樣，也沒有發現堵在門口的老頭忽然出現在他身後，從未變過的硬板臉上逐漸多了一層煙火氣，眼神也柔和下來，多了一絲屬於人的靈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