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他們剛剛收到一件消息,那就是這個老五也可能是假的呢?
他們正在盤算著,怎麼揭穿楚琛的身世真相?
怎麼揭穿呢?是衝墟觀觀主蓋棺定論的,衝虛子乃是中州國國師,他會看錯嗎?
那楚琛到底是不是皇子呢?
……
會試結束後,大哥薛雲沛榜上有名,居於二甲三十多名。
而後就是殿試。殿試結束後,春闈才是真真正正落下帷幕,薛雲沛的排名落後了兩名,不過這個名次無所謂在前還是在後,總歸隻要榜上有名就行。
因為白媛的關係,薛雲沛隻怕沒法在京城久呆,所以托小姨父的幫忙,謀了一個不好不壞的地方縣令一職,九月份左右上任。
拿到戶部出的任職文書後,薛雲沛和白媛就離開京城,先回密雲城去祭拜祖宗,拜會父母,而後就直接去上任。
臨走前,白媛把暗驍約了出來,並且再三叮囑他,不管他是怎麼來到中京城的?都不要摻和皇家的事情,他一個妖精,摻和不起。
暗驍臭著臉,一聲不吭,但也沒有再出言諷刺白媛,他先離開後,又折了回來,目送白媛進了薛府,才徹底轉身離去。
於是,薛府就剩下雲微和師弟、倆小妖四人,並七八個仆從,他們本就是府上有的仆從,關門負責看顧宅子。
入夜後,城裡熱鬨,城外也熱鬨。
屋頂上滿是飛簷走壁的高手,半空中滿是飛來飛去的黑衣人。
雲微琢磨著,難道他們就不怕撞車嗎?
鏡寶無語道:【撞車?虧你想得出來。】
鏡寶一驚:【那個謝雲亭,他闖進來了!】
雲微皺眉,從屋子裡出來,輕輕一躍,上了房頂,就見隔壁院落,兩人已經打起來了。
“謝雲亭,你有毛病啊?”楊修然是真沒留手,也就是天一劍沒有抽出來,直接拿著劍鞘拍。
謝雲亭一邊擋,一邊說:“你告訴我,你是不是我要找的人?”
“我管你找誰,跟我沒關係!”楊修然直接一劍拍下去,長劍壓在謝雲亭的手上,他雙手撐著,下盤很快就穩不住了。
“修然,我就想知道一個答案。”謝雲亭嘴裡直叫苦,黑燈瞎火之下,都能看到他眼裡的黯然無光。
“關我屁事!”楊修然再次揮舞著長劍,把這人一劍打出薛家。
當然,謝雲亭也就是順勢跑出薛家,他本人其實並沒有任何事情。
站在薛家大門外麵,謝雲亭理了理自己散亂的衣服,他的衣服是標準的黑色,大晚上的出來,穿一身白衣或者紅衣,太紮眼了。
楊修然冷哼一聲,而後進了屋,繼續剛才被打斷的修煉,他正在穩固天一心法第五層。
喧鬨的庭院,漸漸的恢複了安靜,下人們提著的心也都跟著鬆懈了。
雲微一腳出了薛家,謝雲亭還沒有走,他還是十分懊惱,他本來是在睡覺,但做了一個夢。
夢到了從前,談千流還在的時候,他高居於崖台之上,四周的人都很虛幻,他隻看到了他。
他臉上永遠都掛著溫和的笑容,從未見他生過氣,頂多就是無奈。
他看他的眼神,永遠都是小孩子,每當有人向他告狀,他都一派大家長的做派,回頭看著他就是十分無奈的表情……
但他那張絕世美人臉,慢慢地變成了楊修然的臉,他就是覺得他們是一個人……
“謝公子,深夜這般造訪,可不是朋友之為?”
謝雲亭後背一僵,而後慢慢鬆緩,轉過身來,反而理直氣壯道:“如果是朋友,自由來去便是了。”
雲微靜默半晌,說道:“謝公子似乎對我家師弟,有什麼誤會?”
謝雲亭眼睛一亮,他衝雲微拱手一禮,笑道:“薛姑娘,可否請你回答我一個問題?”
雲微挑眉,失笑道:“謝公子,你有問的權利,而我有不答的權利,你這般行為,惹我師弟生氣,我自然也不喜,所以我為什麼要回答你的問題?”
謝雲亭瞬間蔫了,他歎道:“好吧,是我魯莽了。”
他拱手一禮,而後腳步往前一步,人影已經去了十米之外。
雲微覺得挺好笑的,難怪師弟會覺得煩心,一個謝雲亭就夠煩了,再來六個,那真的確實會十分煩心!
既然今夜的好夢被打攪了,雲微也就不回房間了,打算夜遊中京城,說不定能撞見什麼好事呢!
一夜過去,中京城倒是沒有過於甚囂塵上的傳聞,但宮裡有啊。
是專門說給楊貴妃聽的,而楊貴妃一聽有人傳謠言,說楚琛不是她兒子,她立馬就哭哭啼啼找皇帝做主了。
嘉鉞帝著令大總管整頓後宮,但這傳言倒是真的聽進去了。
“陛下,為什麼會有這般莫名其妙的傳言?理兒是假的也就罷了,琛兒怎麼會也是假的?國師總不會出錯吧?”
楊貴妃淚眼朦朧,她是真怕了啊,當年她生產後,莫名其妙陷入了昏睡當中,直到十日後才醒過來。
結果卻被告知,她兒子不見了。
她也就僅僅記得昏睡過去前,聽到穩婆說孩子後背上有七個紅痣,十分的惹人醒目。
“陛下,當初抱走五兒的賊人,為何就是查不到?”楊貴妃開始懷疑嘉鉞帝,是不是其實他指的是誰做的?但手心手背都是肉……
嘉鉞帝皺眉道:“當年從百花莊抱走五兒的丫鬟已經被滅了口,我查過她的情況,她是你們楊家的丫鬟,總不會是你們楊家所為吧?”
這麼說著,嘉鉞帝突然心頭狂跳,他想起了那個和他有一腿的小姨子。
當時,貴妃懷孕了,他又素來葷素不忌,酒醺之時,那女人自薦枕席,他也就受用了。
那一個月,他們倆也就廝混了兩三次,她提過想要有一個正當名分,但他知道她比不得貴妃單純善良,進了宮隻怕不是一件好事,且也不想貴妃傷心,所以最後拒絕了。
莫不是小姨子記恨,聯合外人抱走五兒的吧?
國師不會看錯,楚琛是他的孩子,且楚琛長得像他和貴妃,楚琛就是他們倆的孩子呀。
“愛妃,彆多想,琛兒怎麼就不是咱們的孩子?他就是咱們的孩子,你看他和咱們長得多像啊。”
安撫好了貴妃,嘉鉞帝回到朝殿,立即就吩咐大總管,他要見國師。
然而,一個時辰,信使來回,說國師閉關了,要七八日才會出關。
“怎麼就閉關了?”
“回陛下,聽說是來了同道中人切磋,國師心有所悟,便閉關參悟去了。”
嘉鉞帝揮退下屬,嘀咕了一句:“還真是巧了。”
這確實隻是巧合,衝虛子和天一道長、文一道長、長梧道長談經論道,若有所得,便欣喜若狂地閉關參悟去了。
此後,這傳聞非得沒有被止歇,反而越演越烈。
楚琛十分坐得住,但有人坐不住,這便是楊夫人。
楊夫人其實早前十六歲便嫁了人,但夫婿卻英年早逝,十六歲就守了寡,此後就歸娘家,一直未再嫁,被稱之為楊夫人。
她當先一個來到寧王府,楚琛見了她,見她這般著急,且一派為他著想的心思,他心情十分複雜。
楊夫人可謂真的是焦心萬分,她唯一的所求便是這輩子兒子活得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哪怕她不與他相認。
但為什麼會有人傳那種謠言?是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所為嗎?
當年,她是被皇後拿住了把柄,才不得不那樣做……
目送楊夫人離開,楚琛的麵容漸漸凝固起來,回頭寢室後,貼身小太監連忙跑上前來攙扶他。
“殿下,您該好生歇息。”小太監路榮很心疼主子,而後小心翼翼地掀開主子的衣衫,果然見那些傷口出了血,他連忙再撒藥粉,再重新包紮一遍。
路榮實在不明白主子為何要自己虐自己呢?想到大前日是他下的手,他又一次手軟腳軟。
主子比他把他後背那十個燙傷傷疤的皮都給揭下來了,然後敷了太醫院尚好的傷藥,因為不得章法,手法粗糙,傷口總是流血,路榮擔心主子的傷口就算好了,也好不全,說不定比先前的燙傷傷口更醜。
自從上次他把胡澤罵走後,不僅僅胡澤沒有上門,其他人一個人也都沒有來。
楚琛不禁想著,到底是為了自己感到可悲,還是為楊修然感到擔心呢?
他們是兄弟,他的身份卻如此尷尬,他會丟失,說不定就是他親生母親摻和其中,那等真相大白,父皇如何看他?天下人如何看他?他將會何去何處?
而胡澤他們,陷入了有史以來第一次爭吵,胡澤當時被楚琛問住了,所以回去後,就自個喝悶酒。
直到鳳玉晗他們找到他,提起外麵的傳言,他心頭當即狂跳。
“這麼說來,楚琛也是個假的?很多年前,就有人在布局?”
“誰?誰做的?楚琛後背七個燙傷傷疤,絕不是巧合,一定是有人做局。”
“廢話,我才不管楚琛是誰做得局,既然楚琛是皇帝的兒子,那左不過是後宮哪個皇妃做的吧?我現在就想知道,真的五皇子人在哪裡?”
“你們說老謝,他特麼是不是早就猜到了?他對楚琛不冷不熱,一直冷眼旁觀……”
扶雙月猛地一下坐起來,震驚道:“老謝、老謝他是不是找到真的了呢?”
張敬西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麵麵相覷之間,巫倫忍不住說道:“如果說真的談美人轉世,那就隻可能是楊修然那小子……”
胡澤瞬間激動,連連搖頭道:“不可能!”
鳳玉晗冷笑道:“有什麼不可能的呢?有時候,就是要相信自己的直覺,而不是所謂的證據。”
韶嚴冷聲道:“等老謝回來吧!”
然而老謝,謝雲亭知道他們在等他,壓根沒回去,他早就另起爐灶,有了另外歇息的地方了。
當然,謝雲亭再是狡兔三窟,他最後還是會被逮住,因為既然被懷疑了,那他們會守株待兔的。
楊修然從薛家走出來,就看到對麵的張敬西、韶嚴他們五人一妖圍著易了容的謝雲亭,就差把謝雲亭給拔了臉上那層臉皮了。
他隻是掃了一眼,扭頭往右邊走去,他還得去幫師姐做交接呢!
薛家商隊到京了,師姐讓他去驗貨,順帶他想要什麼藥材,都可以從薛家庫房裡取用。
荼茶衝對麵的六人一妖做了鬼臉,轉頭過來拽著楊修然的手臂,笑吟吟道:“修然哥,他們真好玩兒!”
楊修然拍了拍熊孩子的腦袋,無語道:“玩什麼玩兒?”
現下是盛夏了,日頭猛烈,街上行人步履匆匆,有的還頭戴鬥笠,看起來神神秘秘的。
傍晚時分,等到楊修然和荼茶從藥鋪走出來,就被扶雙月他們給攔住了。
“那個……楊公子,打攪了……”扶雙月行了一禮,她雙手攪合,神情局促,顯然十分緊張。
楊修然看了看一群人,目光在最後的謝雲亭身上多停留了片刻,皺眉道:“你們有事兒?”
又是來問七顆紅痣的事情嗎?挺煩的……
但他又不自覺的心軟,畢竟如果他真是談千流,他犧牲自己補天,本就是魂飛魄散了,結果他們七人把他的魂魄一片片找回來了,這份心也確實難得。
荼茶嘻嘻笑道:“你們也想和謝公子那般,問修然哥哥背上是不是有七顆紅痣?”
他一派天真無邪可愛的樣子,說道:“你們問修然哥哥,他又看不到自己的後背,怎麼知道?問我啊,但我告訴過謝公子,我沒看到過哦。”
他一句假話都沒有說過哦,真的沒看到過,就是薛姐姐說有而已。
巫倫一把掐著謝雲亭的脖子,憤怒道:“老謝,你果然早就知道了……”
楊修然琢磨著,還是先打發走他們,先讓自己獲得幾個月清淨罷了。
“你們想知道?跟我來吧,我讓你們親自看看。”
扶雙月、鳳玉晗對視一眼,就算是親眼所見,也不一定為真,說不定被什麼藥物給遮住了呢?
來到薛家後,楊修然揭開衣衫,露出後背,讓他們自己看。
“不,你師從天一派,兩位前輩說不定為了怕引起什麼麻煩事兒,把紅痣給你遮住了。”
楊修然送給他們一個白眼:“那你們想怎麼樣?”
扶雙月咬了咬唇道:“我有一種藥……”
“行吧,你們是不到黃河心不死。”楊修然同意他們在他背上抹藥。
扶雙月是第一個抹的,但半點用都沒有,仍然是什麼都沒有。
狐妖是最後一個抹藥的,甚至用上了他狐族的法術,但仍然什麼都沒有,他的後背光潔如新。
謝雲亭懶得去看了,到了現在,他反而愈發肯定,楊修然就是他要找的人,否則他上京做什麼?
攏好衣衫,楊修然十分不客氣道:“行了吧?彆再來纏著我,我不是你們要找的人。”
談千流早就死了,他隻是楊修然而已。
六人一妖失魂落魄地從薛家離開,但出來後不久,卻被告知,五皇子楚琛不知怎麼觸怒了聖上,被聖上斥責了一番後,責令其回府閉門思過。
然而,這事兒過後,不過兩個時辰,就有最新消息傳來,說楊貴妃的妹妹楊夫人在禦乾宮大殿撞柱而亡。
一時間,流言蜚語甚囂塵上,各種莫名其妙的傳聞都傳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見,麼麼噠~感謝在2021-03-0822:24:29~2021-03-0923:25:4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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