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豈有此理。
有的企鵝竟然趁它們沒力氣展示雄性風采的時候先一步靠近小雌性,花花腸子多得很!
可惜它們現在沒什麼體力,發揮不出平時的本領,也隻能無能狂怒地看著兩隻企鵝一起貼貼睡覺,暗自心想,等回到聚居地才是它們大顯身手的時候。
抱著這樣的念頭,阿德利們每天趕路都格外拚命。
隨著更多返程的雄性加入進來,隊伍越來越龐大,到最後擴展到了一百隻以上的企鵝群。
除了它們,還有更多的雄性在朝老家趕,先一步到達的企鵝會在岸邊停留一會兒,等隊伍足夠長之後再次出發。
一路上費勁千辛萬苦,終於來到了闊彆依舊的聚居地。
看到熟悉的陸緣冰,阿德利們努力用最快速度衝過去,躍上岸邊,接下來他們就可以不用再遊泳了,剩下的時間都要在陸地上度過。
時喬混在雄性阿德利中間,成為了第一隻來到聚居地的雌性小企鵝。
上到陸緣冰還要在地麵走上一百公裡左右才能找到當初的那個長坡,這個時候內陸冰雪消融,露出積雪下方黑黢黢的泥土,方便阿德利們找尋石子築巢,用出色的建築水準和石頭資產吸引雌性。
平時看起來不著調的低質量企鵝們展現出了超乎尋常的記路本領,有條不紊地朝繁衍地走去,企鵝的記憶還是很出眾的,雖然之前都表現在了記仇上。
時喬走到一半就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想繼續走了。
剛涉水又拔山,算上遊泳她這段時間幾乎走了幾百公裡,一路上連艘船都沒遇到,連搭個順風船的機會都沒有,體力已經消耗得所剩無幾。
她一停下,身後的阿德利們也跟著止步,不明所以地嘎嘎叫,問前麵怎麼不繼續走了。
克萊恩走出去幾米,聽到叫聲,又轉過頭過來接應對方。
時喬一時半會還不想起來,已經顧不上地上凍不凍屁股,索性往旁邊一歪,休息,讓她休息十分鐘。
本以為大佬會過來叫自己趕快起來繼續走,沒想到對方走到她身邊後站定不動了,克萊恩朝後麵吵吵鬨鬨的企鵝低低叫了一聲,成功讓這些牢騷很多的暴躁企鵝閉嘴。
一行阿德利全都停下,被迫跟著小企鵝原地休整了十分鐘。
大佬如此貼心,時喬都不好意思癱著不動了,沒到五分鐘就從地上爬起來,抖落粘在身上的冰渣雪渣,重整旗鼓。
“走吧。”
克萊恩看了一眼對方,不再多休息一下?
時喬搖搖頭,不休息了不休息了,要是隻有後麵那些亂叫的企鵝,說不定她還真就不動了,但是克萊恩連催都不催她,反而給了她力量。
等到小企鵝爬起來重新上路,大部隊才恢複了正常有序運轉。
沿著海岸穿過內陸,到達熟悉的領域,附近的冰麵上還殘留著一些沒褪毛完畢的帝企鵝幼崽。
一到繁殖地這些惡霸阿德利就原形畢露,把長途跋涉的勞累和急於霸占領地的囂張全都用在了帝企鵝身上。
在高大的帝企鵝幼崽麵前,阿德利就是嬌小猛男,個頭小,戰鬥力和凶悍程度絕對不小,把那些帝企鵝叨得四處亂竄。
身上還有很多絨毛的帝企鵝幼崽就算下水也潛不下去,隻能浮在海麵,一個個體型大得離譜,看起來卻可憐兮兮。
相比起湊不要臉的阿德利,這些帝企鵝就是好欺負的老實孩子。
不過也沒辦法,不趕走這些成群結隊的帝企鵝,阿德利沒有地方築巢產卵,早早來了聚居地也隻能乾等。
時喬看著幾隻雄性拍打著鰭肢虛張聲勢,把帝企鵝們全都轟進海裡,後麵的路就任由它們自己摸索,阿德利們要美滋滋回老家了。
黑壓壓一片雄性企鵝湧入乾燥的陸地,像是鬼子進村,迅速搶占了自己看好的築巢寶地。
這個坡上的地麵被暖流的風消融了冰雪,現下裸露出來的都是夾雜著小石塊的地麵,這中間形狀大小比較規整、適合建築的小石子,就成了雄性阿德利爭搶的寶貝。
跟紀錄片裡的畫麵大差不差,短短幾分鐘的時間時喬就目睹了好幾隻雄性阿德利為了搶一塊石頭大打出手。
有些動作快的已經占好位置積累了好幾個小石頭,鋪滿窩底再修改潤色一下,就是一個可以吸引雌性伴侶的愛巢。
時喬還在看阿德利們你偷我搶,另一邊克萊恩已經選好了自己要安家的位置。
這裡還是靠上的坡度,比起下麵亂糟糟的地方安靜不少,不愛跟那些阿德利們沾邊,太角落的地方又不方便出行,結合幾點,最後還是選址了更靠近入海口的上坡。
時喬弄清楚其他企鵝的建築風格,對雄性粗糙的審美不是很認可。
有些企鵝的石頭都參差不齊大小不一,一點都不講究,這樣怎麼能吸引到雌性?
殊不知對方根本沒考慮其他雌性,急於蓋好房子向在場唯一的雌性小企鵝求愛,結果剛壘了一半,回頭看的時候,剛才還在身後“欣賞”它築巢的妹紙已經無影無蹤。
時喬是被克萊恩給叼走的。
某些小企鵝一來就站在雄性阿德利堆裡,被一群雄性包圍,過於顯眼,還好那些企鵝正在急頭白臉蓋房子,沒來得及求偶。
還是放在身邊比較放心。
時喬百無聊賴地看著正在忙於找石頭的大佬,直接趁其他企鵝不在,從身邊某個坑裡隨口叼了一個送給對方。
其他企鵝都是雄性瘋狂搜刮小石子留給後來的雌性,換成對石頭無感的小不點企鵝,就成了她找石頭給對石頭保留了執念的克萊恩獻寶。
至於是不是順手牽羊來的,不重要。
他們是壞蛋阿德利,就算她不偷,也還是會被其他雄性偷的,時喬現在乾壞事乾得很理直氣壯,拿捏了阿德利的處事原則。
隻要她沒有道德,就沒有企鵝綁架得了!
見小不點企鵝嘴裡叼了塊小石子興衝衝跑過來找自己,克萊恩停下找石頭的動作,低頭蹭了蹭小寶貝:“先帶回去吧。”
獻寶成功,小企鵝高高興興轉過身去,準備把石頭放進對方選好的築巢位置,換來了三隻企鵝異口同聲的歎氣。
克萊恩瞥了一眼三鵝組,示意它們滾去乾自己的,彆來礙事。
等他建成最大最漂亮的石子窩,就把整片聚居地最舒適的巢穴送給西婭,到時候無論對方什麼態度,他都坦然接受。
同意就好,不同意就等到對方同意的那天。
三鵝組:“......”
這叫坦然接受嗎?
難道不是叫死纏爛打?
有些企鵝不愧是當惡霸的,連對待自己一手拉扯大的小寶貝都不留餘地。
三隻企鵝照例選擇在克萊恩身邊壘窩窩,它們看著身邊跟在克萊恩後麵晃來晃去的小不點企鵝,找不到機會跟對方聊八卦。
因為對方就是八卦本身。
身邊還有個惡霸虎視眈眈,不願意讓其他企鵝提前暴露了自己的求偶計劃,硬生生讓它們憋了一路!
這是一隻碎嘴子企鵝能忍得了的?
懷揣著一個大秘密無法宣之於口,三隻阿德利連找石頭都不如去年積極,感覺再不告密就要被活活憋死。
沒錯,它們怎麼想都覺得要提醒一下西婭崽崽。
小企鵝哪比得上惡霸心眼子多,說不定稀裡糊塗就被吃掉了。
手心手背都是肉,雖然克萊恩是大哥,但西婭也是它們一手八卦(劃去)一手帶大的小企鵝。
在它們眼裡,某隻小企鵝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被覬覦了,還在傻乎乎地幫克萊恩找石頭,比起克萊恩,西婭簡直是隻純白無暇的小企鵝。
三鵝組終於看不下去,終於趁克萊恩外出找小石子的時候抓緊時間過來跟小不點企鵝說閒話。
胡佛小小聲朝對方道:“趁這個時候快去找找周圍有沒有你心儀的雄性,現在跑還來得及。”
維克托也不吐不快:“外麵一片大森林,多去看看總會有合適的。”
“就是,有些企鵝脾氣這麼差,凶得很,還會打鵝,繁殖期要什麼都不少找,兩條腿的雄性多的是,你可以找個更溫順的!”
時喬心想,阿德利還有溫順的?
明明一個個都像一點就炸的炮仗,還好意思說彆的鵝脾氣不好。
她在同類身邊晃悠了一年,還沒見過比大佬情緒更穩定的企鵝,某些鵝隻是對外凶殘罷了。
“你就說你相中哪隻雄性了,”科洛夫拍拍胸脯,“我們三個負責給你綁架過來。”
旁邊兩隻企鵝也跟著使勁點頭,大有一副要給她找個上門女婿的樣子。
時喬還在納悶這三隻不著調的企鵝怎麼突然變得這麼體貼。
仔細一想,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乾脆讓這些臭皮匠幫自己想想辦法。
就是乍一向其他企鵝開口,還有點不好意思,在這些企鵝眼裡,自己大概就是一個覬覦“男媽媽”的小變態,想想還有點刺激......
見小不點企鵝沉思片刻,好像腦子裡還真有那麼一個鵝選,維克托、科洛夫和胡佛眼睛亮了亮,期待地等對方開口。
終於,對方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直接亮明牌:“那你們去把克萊恩給我綁過來。”
三鵝組果斷應下,轉過身摩拳擦掌,然後頓住。
她說誰?
克萊恩???
這個聚居地還有第二隻叫克萊恩的雄性企鵝嗎?
三鵝組茫然地麵麵相覷,好像沒有了。
“......”
就他鵝的離譜。
感情費這麼半天勁,有些企鵝直接兩情相悅了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