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不知道。”
程歡搖頭，“彆擔心，我知道你現在狀態不好。”
“不是，是我的錯。”徐婭語氣虛弱，卻堅持和程歡道歉。
之後，徐婭又和程歡說了點彆的，最終還是繞回了她的病上。
“老師知道嗎？”程歡問的相當直接。
“不知道。我沒和他說。會被當成神經病的吧！”徐婭低下頭，眼圈開始一點一點泛紅。
正常來說，她不應該在程歡麵前這個失態，但是她實在是熬不住了。她甚至有種感覺，覺得自己要是再說不出來，可能就快要死掉了。
“彆多想，慢慢來。”程歡安慰的拍了拍徐婭的肩膀表示不要緊。然後去給徐婭準備能吃的飯菜。
等徐婭吃完午飯後，電視台那頭也見縫插針的過來采訪了。
不過這一次，針對徐婭的特殊情況，電視台那邊也改變了以往的采訪模式，他們竟然把徐婭母親和弟弟的錄像帶了過來。
“你的家人一直在找你你知道嗎？”
“不知道。”徐婭是迷茫的。但是聽到家人一直在找自己，就本能覺得家裡人還是愛自己的。雖然平時要求很多，說話也總是呼來喝去，但是自己真的不見了，他們也會擔心。
看，這不就找到電視台去了嗎？
或許我沒有那麼糟糕。徐婭按住了胸口，覺得自己乾涸的胸口終於有了點溫度。
可當徐婭看到錄像裡的具體內容之後，唇角剛剛露出來的一點笑意，卻瞬間凝固住了。
她萬萬想不到，她的母親，她的親生母親竟然能把她誣陷到這種地步。
“從小就好吃懶做，但家裡就這麼一個閨女隻能嬌養。”
“為了不乾農活，就一直躲在房間裡看書，對她弟弟也不好。又一次我們回家晚了，他弟弟正站在灶台邊，給她做飯。”
“高中發了一次獎學金，自己拿去請同學和老師吃飯都不給家裡人。他弟弟瘦的和什麼一樣。”
“還有大學，更是沒事兒就買新衣服。認識了有錢人家的男孩之後，給男孩買禮物都是上萬，可弟弟結婚出聘禮都不願意出。”
一字一句，都像是捅了心窩子的刀。
徐婭看著看著眼圈就紅了。可不知道是不是太疼了，徐婭看到了最後，竟然都沒哭出來。反而冷靜的詢問身邊的工作人員，“我能先給我母親打個電話嗎？”
“可以。”電視台的見多了悲歡離合，一看到徐婭的樣子就明白了事情始末。雖然是為了節目效果，這現在也都有點同情徐婭。
撥通電話其實隻需要短短幾秒。但是對徐婭來說，這短短幾秒卻像是一輩子。
“喂？誰啊！”電話那頭傳來了母親熟悉的嗓音。徐婭沉默了好幾秒才慢慢的開口道，“是我。”
她努力了好幾次，都叫不出那聲媽。就像她無論如何都不願意相信，自己視作珍寶的家人竟然去電視台，做了這樣的采訪，恨不得把自己弄死一樣。
可現實永遠是殘忍的。在聽到母親那句，“還是電視台有辦法，你出來了就趕緊把錢打回來，你弟弟還急著用呢！”
徐婭終於崩潰了，她用帶著哭音的嗓子和母親哀求，“媽，我真的沒有，太多了。”
“太多了？家裡養你這麼大是乾什麼的？我之前聽說你和你男朋友貸款買房了是不是？那就把房子退掉，先給你弟弟。”
“不是，媽，我也要結婚了啊！我都三十二了。”
“三十二了怎麼了？你弟弟傳宗接代才是最要緊的！咱們老徐家根比什麼都重要！”
“那我就不重要了嗎？”
“一個賠錢貨，讓你去念書，就是為了現在。你還重要不重要……”
聽到這，徐婭再也忍受不了，提高了音量，“媽，我住院了。真的病的很嚴重。”
“你就是死，也得把你弟弟的聘禮掙回來！”那邊說完就強硬的掛斷了電話。
徐婭臉色慘白，淚水爬了滿臉。足足過了五六分鐘，她才放下手機，機械的對其他人說道，“謝謝各位的關心，我不送你們了。”
然後就躺在了床上，側過身避開所有人，把自己縮成一團。
“這……徐婭沒事兒吧！”電視台的工作人員心裡也直打鼓。
然而程歡卻搖了搖頭，“不好說，隻能仔細盯著了。”
然而他們的話還沒說完，就聽病房裡傳來一聲細小的玻璃摔碎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