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誰！”陸洲越聽越覺得不對勁。
程歡也不瞞著, 大大方方的說出姓名, “我叫程歡。小陸總很期待未來的見麵。”
說完, 程歡就掛斷了電話, 然後拿起杯子趕緊喝了一杯水。
方才說了那麼一堆小言霸總氣質的宣言, 讓他現在都覺得嘴裡發酸。畢竟程歡這人養孩子向來講究務實。漂亮話說一萬句, 不如好好給崽兒一個擁抱。
可對於麵前的蘇妙，程歡卻明白即便酸, 也要讓她聽到這樣一句肯定。都是漂亮姑娘, 誰還不是個小寶貝了。
然而蘇妙卻呆滯的看著程歡半晌反應不過來。她本來因為程歡的嚴厲和不假辭色怕他, 再加上又被程歡敲碎了所有欲蓋擬彰的堅持和假象，就更加崩潰迷茫。甚至方才陸洲在電話裡說不會原諒她，她都沒有什麼真實觸感了。可程歡這一句話，卻讓她瞬間陷入了從來不敢奢望的夢境裡。
“你棄之敝履的，是我想要捧在手心的寶貝。”
自從有記憶以來, 從來沒有人叫蘇妙寶貝。哪怕是為了利用她來哄騙，都沒有人這麼稱呼過她。而麵前這個隻見過一次麵的男人, 自稱是他親哥哥的男人, 否認並擊碎了她全部人生的男人，罵了她一個多小時蠢笨如豬的男人, 現在卻當著她的麵親口對陸洲說，說自己是他的寶貝。
蘇妙的眼淚一下子就落了下來, 而下一秒就努力忍住了。她想到母親的訓斥，“不能哭！蘇家的姑娘不能在外麵丟人。”
“對不起。”蘇妙趕緊把眼淚擦乾，想要控製情緒, 可她壓抑的太久，今天發生的事兒也太多，被說是眼淚，就連她的手都控製不了，眼淚更是越擦越多。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蘇妙不知道該怎麼辦，隻是依靠著本能不斷道歉。
程歡盯著她看了一會，緩緩開口，“以後不要讓我再在你嘴裡聽到對不起這三個字。與其道歉，那就從一開始就做到最好！”
“對……不，是，我知道了。”被程歡的嚴厲震住，蘇妙控製住了自己習慣的說話方式，試圖努力改成程歡喜歡的模樣。
她偷眼看著程歡，雖然仍舊試圖討好，可這幅小心翼翼卻還是讓人忍不住心裡發酸。
好好地女孩，怎麼就讓人養成這幅樣子。助理看著都受不了。程歡也歎了口氣，終於放輕了語氣，“叫哥。”
“哥。”蘇妙順從的開口，可這一次，她的聲音因為程歡的溫柔多了一絲委屈。
程歡終於露出今天晚上第一個笑容，他招手把蘇妙叫到身邊，然後拉住她的手，認真對她說，“妙妙，歡迎回來，哥很想你。”
“我，我也……”蘇妙想說話，可嗓子裡的嗚咽卻控製不住。於是她死死的咬住了嘴唇，母親說了，不能哭。可哥哥也說了，不想道歉，就一開始做到最好，所以她要忍住眼淚。
蘇妙一直都是隱忍的女孩，所以哪怕嘴唇咬出血，她也不會違反程歡的要求。
“傻姑娘。”看出蘇妙的想法，程歡搖了搖頭，把蘇妙的身體拉下來，讓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想哭就哭吧。在蘇家都不讓你哭，可在哥哥的懷裡是可以的。”
“那母親……”
“以後跟著哥過，不用在管他們了。”
“嗯，都聽哥哥的。”蘇妙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淚水很快就打濕了程歡肩膀的衣服。
但程歡卻很耐心，他也不開口勸他，隻是一下一下拍著蘇妙的後背引導著她借由哭泣發泄所有的情緒。
他明白，這個女孩壓抑太久了。想要把封閉的心撕開一個口子，這樣的痛必不可少，這樣的哭泣也必須得有一回。
可這樣也很好。程歡之前聽過一個傳聞，說人這一輩的眼淚都是有數的，哭一次，就少一次。
蘇妙現在哭得厲害，以後的日子裡，就隻剩下喜悅和笑容了。
就這樣，蘇妙足足哭了大半個小時，才昏昏沉沉的收了聲。程歡一看就知道她是累了，趕緊催著她去睡覺。
如果放在以前，程歡肯定是可以自己把妹妹抱上床的。可現在這個身體，彆說抱蘇妙，就是長時間站著都受不了。最後隻能叫蘇妙自己上床。
助理不能理解，“就這麼哄著她睡了，然後我抱她進屋就行了。”他力氣挺大，平時程歡日常都是他來照顧。
然而程歡卻十分冷漠，“你是男的。”
助理無語，“現在看的和眼珠子一樣，剛才也不知道是誰罵的這麼慘。”
程歡歎氣，“這孩子心裡方麵有問題，你回頭去聯係個好的心裡醫生回來。”
“明天叫來讓她看看小姐？”
“不，再等等，等妙妙能夠開始找到自我，就讓心理醫生配合介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