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玄光發問,薑漾羽就主動地跟他說起了桃太郎,“忘了與你說,你有了個弟弟,怎麼樣,以後有人陪你玩了,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玄光:“……”
玄光沉默了,沒有說話。
薑漾羽也感覺到了他異樣的情緒,咳嗽了一聲,說:“是這樣的,你睡著的這幾個月裡,宗裡開了弟子選拔,我爹也收了個新徒弟,年紀還小,隻有十二歲,根骨不錯,我這個做師兄的,多少也得照看照看。”
又說:“他剛來的時候名字叫莊狗蛋,老難聽了,我就給他取了個小名叫桃太郎,是不是好聽多了?”
玄光說:“你喜歡給人取名?”
薑漾羽說:“……他有大名,我爹給他取了個大名,叫莊韜,我便喚他桃太郎。”
玄光憋了一會兒,忽然什麼話都不想說了,他慢吞吞地將身體縮了回去,沉悶地說:“我要休息。”
薑漾羽說:“……你都睡了幾個月了,還要休息啊?不如我帶你去見見莊韜,沒準你們一見如故呢?”
玄光喉嚨裡“咕嚕”了幾聲,聲音低沉地說:“不見!”
玄光這幾個月睡過去,聲音已經不像一開始那麼艱澀沙啞,而是變得清澈圓潤,有那麼幾分帶著顫音的磁性,但他習慣於將聲音壓低,以至於語氣也依舊的溫吞無害,隻是此時,他這樣的嗓音裡似乎沾染了莫名的情緒,以至於聽起來似乎有那麼一點火氣。
薑漾羽問:“為什麼不見?”
為什麼?玄光心裡的那些想法,又豈能說出口,他隻是沉睡了幾個月而已,薑漾羽便有了其他可以為對方取名的人,而且他與彆人的關係也可以那般密切,能夠肆意的聊天說笑,也不僅限於他。
玄光說不出心中是何等感受,他隻覺得心臟像被什麼東西攥緊了一般,叫他都有些呼吸不過來。
且越想越是生氣,玄光有些憤憤地提高了音量,“不見就是不見,沒有為什麼。”
他那乾淨又有幾分清澈磁性的嗓音這時候倒是顯現了出來。
薑漾羽愣了一下,訕訕地道:“你生氣了啊?”
玄光倔強否認說:“我沒有生氣。”
薑漾羽遲疑了一下,說:“噯,我大概懂了,你是因為莊韜生我氣吧?”
就像很多家庭預備生二胎,老大少不得反對的,這種心理薑漾羽理解,而且玄光的心理年紀也的確不大,會因為莊韜而產生逆反心理,也是情理之中。
這樣反倒是他的不是了,想到此處,薑漾羽又十分誠懇地說:“莊韜在我爹那兒,平日裡也不怎麼見麵,那補靈丹是我作為師兄給他的見麵禮,他怎麼能和你相提並論呢!你看,隻有你才能與我同吃同睡,我還親手喂你吃飯!莊韜是萬萬沒有這個待遇的,也不可能有這個待遇,而且我睡相不好,也隻能被你看見,要是被彆人看見了,我這個做師兄的可不得丟臉?”
又伸手抱住玄光,用那熟悉的語氣道:“我的呱,你這麼俊美帥氣英武不凡,想必心胸也如同百川一樣無邊無際罷?這樣的呱,你應該不會生氣吧?”
玄光開口,慢吞吞地說:“我要是生氣,難道就是醜陋不堪,心胸狹窄嗎?”
薑漾羽:“……”
薑漾羽驚了,有朝一日,他居然能聽到玄光說出這麼犀利的話!
“我倒也不是這個意思……”薑漾羽絞儘腦汁,“哎呱寶,你的角果然重新長了,你看這個。”
薑漾羽從懷裡摸出了一個東西,遞到玄光麵前,玄光低頭一看,似乎是他褪下來的角。
玄光雖然長著一張貌似蜥蜴的臉,但在頭頂上方卻又一對灰色的角,不大,相對於其他靈獸的角也要柔軟很多,不能作為武器,因而顯得有那麼一些無用,仿佛隻是裝飾品。
現在他經曆過一次褪角,新生的角好像要堅硬許多,至少他用翅膀的對勾撓那一對角的時候不會擔心將角給刮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