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開什麼玩笑?”戒指中的男人皺眉,他的神魂到如今已經虛弱了不少,跟了薑娉,並沒有拖延他的衰弱速度,反而因為頻頻幫助她,而加速了自己的衰弱。
他此時聽到薑娉說出這種話,幾乎有些不敢相信這是薑娉的腦子,段雲浩是大乘期修者,神魂與肉、身之契合,又豈是他說奪就奪的。
“前輩,段雲浩是大乘期,隻差一步便能飛升,你若是奪了他的肉、身,很快就可以重新回到仙界,他現在已經將修為壓製在了金丹期,你要奪,現在就是最好的機會!”
薑娉急促地對戒指中的男人說。
她一邊蠱惑男人,一邊眼睜睜地看著段雲浩的指尖離她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她眼裡流下了淚,喊道:“師尊,江師妹不是我殺的,你為何不信我?”
段雲浩的指尖已經抵在了薑娉額心,無形的劍意輕而易舉地劃破了她的皮膚,“你的根骨,是江落雪的。”
雖然他壓製了境界,但神識依舊敏銳,他隻是看見薑娉,就知道她身上有哪些東西完全不屬於她。
他對薑娉,的確失望,再冷心冷情,他也還是會為薑娉的惡毒,感到不適。
她還能用這種無辜的表情,來說出這種話。
段雲浩腦海裡有一種淡淡的想法,他怎會收下這種弟子?
這種大概可以稱得上是懊惱的心緒並沒有在段雲浩心裡停留太久,他指尖的劍意刺進了薑娉的神魂,她的哭泣變得淒慘,匍匐在地上,依舊以一種孺慕又可憐的姿態,喊他“師尊”。
“前輩,你真的想讓我死嗎?”薑娉再一次對那個男人說。
她此時雖完全可以躲進洞府,但這是秘境,她進來容易,但出去,玄天宗所有人都會有所防備,她必須在此處解決掉段雲浩,否則會像蕭琅說的,等待她的,將會是無比淒慘的未來。
她也曾經是天之驕子,怎會淪落到如此地步。
薑娉不甘心,她真的不甘心,她隻能將希望再一次地寄托在男人身上。
而那個男人,也確實被薑娉說動了。
要奪舍,在這個秘境裡,的確是一個很好的機會,他的神魂,至少經曆過先天之氣的淬煉,即使對麵是大乘修士,也遠不能比的過他,雖然他現在很虛弱,但段雲浩也的確壓製了境界……
薑娉這個時候,痛快地承認了自己的罪行,“師尊,是我殺了江落雪,是我殺了她!她是築基期,是修仙之人,我殺她的時候,她明明可以跑,或者殺掉我,你想知道她是如何被我這個凡人殺掉的嗎?因為我是她師姐,她相信我不會害她,即使我讓她疼了,她也隻會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問我在乾什麼,師尊,我就是這樣殺掉她的,用她對我的信任,將她殺死,奪走了她的根骨,奪走她的靈根,甚至,將她的神魂,也用陰火燒得一乾二淨!我就是這樣殺了她!”
段雲浩指尖停住,他看著薑娉都是血的臉,頭一次有一種名為憤怒的感情席卷了他的心。
他怎麼會,收這種徒弟?
段雲浩的確想捉她回玄天宗,但聽到她這些話,他覺得,在此地,將她正法,才是最好的辦法。
雖然段雲浩起了殺心,但他依舊能用著一張淡漠的臉,似乎什麼都不在乎。
不過薑娉能感覺到段雲浩的氣息變化,她能感覺到,他動怒了。
薑娉笑了起來,她看著段雲浩的眼睛依然清澈,就像八歲那年拜入劍宗那時候的眼睛,她好像並沒有變過,隻能說,她恐怕一開始,就不是心性純正的人。
段雲浩指尖的劍意徹底侵入了薑娉的額心,而就在此時,段雲浩感覺到了一絲異樣。
薑娉明明臨到死境,卻依然能笑得出來,她道:“段雲浩,是你敗了。”
段雲浩很快就能感覺到一股莫名的力量正在搶奪他的身體,他見多識廣,第一時間便反應過來,他正在被奪舍。
心魔循著薑娉的氣息,很快就趕到了現場。
現場正躺著薑娉,旁邊還有一個眼熟的人盤坐在地,是段雲浩。
心魔走到段雲浩身邊看了看,又很快地走到了薑娉身邊。
玄光急的不行,“你把身體,還給我!”
心魔說:“現在還給你,不是在添亂嗎?”
玄光怒道:“你不要太過分!”
心魔不理他,玄□□得跺腳,跺得心魔心跳都快了幾分,他終於能理解自己吵玄光時玄光那時候的暴躁了,“你安靜點,現在隻有我能找到薑漾羽。”
玄光聽到這種話,不得不安靜下來,他焦躁地說:“找到他,要是他出事,我一定會消滅你!”
心魔嗯嗯啊啊地應了,他將半死不活的薑娉到處翻了翻,終於發現了她手指上那枚造型特殊的戒指。
心魔感應了一下,道:“這是仙界的須彌戒,相當於一個修行洞府,修士可以進去。”
又道:“上麵有特殊的神魂印記,是薑娉的。”
玄光知道如何消除這種印記,因而鬨著要心魔將身體還給他,他要親自救薑漾羽。
心魔想了想,居然答應了,他將身體還給了玄光,玄光重新掌控了身體,心裡才自在了許多,雖然心魔從嚴格意義上來說,相當於他的一個□□,但在他眼裡,比蕭琅那些人,更讓他警惕。
玄光將薑娉手指上的戒指扣了下來,然後用蠻力抹除了上麵的印記,在印記消失後,薑娉又吐了一口血,神魂又遭受了一次創傷。
然而玄光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薑娉身上,他的神識進入到須彌戒之中,在一張竹床上看見了薑漾羽,他心裡一喜,趕緊將薑漾羽從戒指之中救了出來,檢查了一番他的身體,見沒有大礙,他才將薑漾羽喚醒。
薑漾羽悠悠轉醒,看見玄光,還愣了一下,說:“你出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