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光雖有心帶著薑漾羽在炎陽魔界多待些時日,然而這炎陽魔界寸草不生,也沒有什麼好風景,實在沒法讓人生出閒情逸致的心境來。再則這炎陽魔界處處充斥著魔氣,具有強烈的掠奪和侵蝕的性質,對於修士來說,並非一個可以久呆之地。
因而玄光很快就打消了繼續呆下去的主意,而是專心找起了裂縫。
他專心起來,做事還是很快的,因而隻花了三日,便找到了裂縫。
這處裂縫周遭是鋪天蓋地的魔物,而且也並非是夜叉那種小角色,從他們渾身散發著的魔氣來看,恐怕修為並不算低。
也就是這個時候,薑漾羽被玄光牢牢地護著,一路殺到了裂縫跟前,而後,便看見了兩個熟悉的身影。
薑漾羽驚喜地喊道:“師伯!”
他餘光之中,注意到了段雲浩腳底下一層層的魔物屍體,而段雲浩臉上沾滿了血汙,恐怕酣戰了有一段時間了。
玄光看見段雲浩,麵色發緊,捏著薑漾羽肩膀的力道都重了幾分。
薑漾羽沒感覺到玄光的異樣,他伸手抓著玄光,大聲地說:“呱寶,快去幫幫師伯!”
玄光說:“我要保護你。”
薑漾羽愣了一下,揮手道:“我好歹也是金丹大圓滿!自保的能力還是有的,你快去幫師伯,我自己可以!”
玄光不信,“真的可以?”
薑漾羽挺起了胸膛,感覺自己已經是一名鐵血硬漢了,“我也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你要相信我,我可以!快去幫段師伯!”
雖然他這麼說,玄光還是抱著他一起飛到了段雲浩身邊。
段雲浩劈開一隻魔物,看見他們,淡漠的眼睛微微睜大,說:“終於找到你了。”
薑漾羽聽了,明白過來他也是追進了裂縫,頓時感動至極,還未說什麼,就驚訝地發現段雲浩是徒手劈開的魔物,而且在血霧之中,一道劍意逐漸顯現了出來,“師伯你這是——”
段雲浩骨節分明的手指上下翻飛,那柄無形之劍便跟著輪轉,將飛過來的魔物粉碎了個徹底,這漫天的血霧便是這般形成的。
玄光為薑漾羽撐開了一個屏障,那些血霧落在屏障之上,發出了滋滋滋的聲響,而後便化成了煙霧消失於無形。
段雲浩知道他想問什麼,嗓音低沉地說:“我隻是借用。”
薑漾羽忍住了吹口哨的衝動,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段雲浩。
段雲浩未失憶的時候,他都未見過段雲浩打架,現在失憶了,已經不會使劍了,卻還是拿起了劍。
段雲浩有著浩瀚的靈力,也因為有無儘的丹藥補充,因而可以一直斬殺魔物,而旁邊的白玉良已經萎得麵色慘白,壓根沒精力與薑漾羽寒暄了。
玄光不喜歡薑漾羽一直落在段雲浩身上的目光,因而一直奮力斬殺魔物,他比段雲浩更凶殘,不多時,腳下踩著的魔物屍體便比段雲浩的要高了,很快,這裂縫周圍的魔物竟是被他們兩個人殺空了。
玄光並不累,渾身都乾乾淨淨的,然而段雲浩卻是滿臉臟汙,法袍上都落滿了魔物的鮮血,浸得太深,已經開始腐蝕他的皮膚。
段雲浩將外袍脫掉,換上了新的衣袍,再看薑漾羽,一直冷凝著的眉眼才微微鬆緩開來,“你們為何現在才來?”
“有要事耽擱了。”薑漾羽一邊回答,一邊替段雲浩焚燒了臟汙的衣袍,又十分感動地開口道:“師侄未曾想師伯竟能為師侄也進了這炎陽魔界,師伯可是玄天宗的脊梁,若是因為師侄出了什麼差錯,師侄有何顏麵回玄天宗!”
段雲浩眉頭越發鬆緩,麵色平靜道:“我既是你師伯,自當要護你。”
是這個理,薑漾羽現在怎麼看段雲浩都覺得很是順眼了。
薑漾羽又問:“師伯你剛剛那個是劍意嗎?”
段雲浩頷首。
白玉良這個時候終於活過來了,他驚羨地說:“師伯在劍宗練武場的石碑上刻下三道劍意供弟子參悟,但那三道劍意無論如何都比不上師伯手裡的無上劍意,師侄感悟頗深,隻恨不是劍宗弟子。”
他這一路上,聽段雲浩說話,心中疑竇叢生,卻又不知緣由,如今也有並肩作戰的情誼,總叫他膽子大了起來。
薑漾羽隻覺得神奇,你說段雲浩失憶吧,他也的確失憶的徹底,但他又能把劍意給使出來,真是活該是劍仙。
玄光聽不得他們逼逼賴賴,硬邦邦地說:“該出去了。”
這才叫他們停止寒暄。
飛出裂縫後,眾人合力將裂縫填上,雖然保不準什麼時候又會出現裂縫,但能力範圍內關一個是一個。
關了裂縫,又查探了一下周遭環境,發現他們從白家村的地界到了下塘小城的地界,這兩者隔了個十萬八千裡。
饒是如此,眾人還是又回了一趟白家村。
如今過去了一個多月,沒有夜叉的侵擾,白家村也慢慢地緩了過來,不過人真的少了許多,整個村子恐怕都百人不到了。
街上這時候倒是有人走動了,也有零星的幾個孩子,恐怕是一出事就被送到彆處去了,現在才回來的。
白玉良去父母家道彆,薑漾羽和玄光還有段雲浩三人在村口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