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誰啊, 不要命了啊?”有人驚呼道。
薑漾羽覺得驚訝,也不流眼淚了,睜大眼睛看著那個背影。
薑柏言也看了過去,然而隻這一眼, 他便僵住了, 這個背影, 他惦記了多少年都不曾忘記,她的每根頭發絲他都記得清清楚楚。
“盧凝!”他用了靈力, 聲音如海嘯一般,隻被雷劫的聲音遮掩了一小部分。
那身影停了下來,慢慢地回頭, 雷劫之下的颶風將她的麵紗吹落,露出了她那張絕美動人的臉龐。
真的是盧凝!
薑柏言的臉色變了,又提起音量,喚她名字,“盧凝!”
這次盧凝聽清楚了,她扭頭看了看還在受劫的人影, 雖看不清麵容, 卻也能看出身量比薑柏言要高上一些。
她再次回頭看向薑柏言所在的方向,腳尖輕點, 朝薑漾羽這邊飛來。
隻是一眨眼的功夫, 她便來到了薑漾羽麵前。
薑柏言將臉換了回來, 深深地看著她, 道:“你回來了。”
盧凝說:“那受劫之人既不是你,又是何人?”
薑柏言說:“是你兒子的道侶。”
他眉頭微動,說:“你以為是我,所以衝出去了?”
盧凝說:“我隻是確認一下而已。”
雖這麼說, 薑柏言還是明白了她的心意,這並非一般的天劫,而是九重天劫,她以為是他,便衝出去,足以證明她的心意。
盧凝將目光落到了薑漾羽身上,說:“你長大了。”
她生下“薑漾羽”的那一天,便離家出走了,可以說“薑漾羽”連一口母親的奶都沒有喝過。
若是“薑漾羽”,是斷斷不可能釋懷的,但現在是薑漾羽,他對盧凝並沒有怨氣,因而甕聲甕氣地直接喊了盧凝“娘”。
他的目光還緊緊地盯著那已經被天劫劈出了一個大坑的地界,此時,第一重天劫已經過去了,劫雲上雷光閃動,似乎在醞釀下一重雷劫,心魔因此有短暫休息的時間。
即使隔了很遠,薑漾羽也能看見心魔的狀況,心魔現在顯然並不好過,他渾身血流如注,渾身發黑,龍尾和龍角都冒了出來。
薑漾羽都看見了,彆人自然也注意到了。
“你們看那是什麼,那不是人啊!!”
“有尾巴?這是妖獸?妖獸渡劫??”
“難怪了,妖獸渡劫可不得九重天劫。”
“這是什麼妖獸,怎麼從來沒見過?”
“……”
薑漾羽聽到周圍的議論,有些慌了,這還隻是第一重而已,還有八重雷劫,他不會死吧?
不會的,如果真的按原著那樣,他絕對不會死的。
薑漾羽覺得有些好笑,現在他居然隻能依靠原著劇情作為安慰。
很快,劫雲醞釀完畢,又開始降下雷柱。
心魔站了起來,正麵接下了那片雷柱,颶風吹散得周遭的人不得不往後麵又退了三裡地。
盧凝問:“他是妖獸?”
薑漾羽心慌意亂地“嗯”了一聲。
盧凝目光注視著那片密集又粗壯的雷柱,不言語了。
薑柏言安撫薑漾羽說:“沒事的,他若真是這天底下唯一一隻龍,天道不會斷絕他生機的。”
薑漾羽心裡一跳,忽然愣住了,是了,原著裡,玄光無論遇到什麼危險,總有一線生機,因為他是最後一隻龍,所以天道不會讓他輕易死掉。
即使是最嚴重的九重天劫,也不是沒有生路存在,這是天道給予玄光的一道生機。
然而現在問題是,玄光已經不是這天底下最後一隻龍了。
薑柏言話一出口,也忽然意識到了這件事,他低頭看了一眼薑漾羽的肚子,沉默了。
薑漾羽心慌起來,“爹,他會沒事的吧?”
薑柏言違心安慰他,“會沒事的。”
薑漾羽心裡一沉,沉默了。
他看著眼前一道比一道粗壯的雷柱,很難不相信天道不想致玄光於死地,在短暫的空隙裡,薑漾羽注意到心魔已經跪到了地上。
甚至,心魔的頭發居然在這個時候變成了白發!
薑漾羽心裡一跳,玄光這時候的樣子,開始與原著裡的重合了起來。
薑漾羽低頭翻找起那個殘魂的洞府。
不一會,就搜羅出一堆法器。
薑柏言猜到了他要做什麼,厲聲道:“你不要管,你為他擋了多少,劫雲會加一倍在他身上,不要去添亂。”
薑漾羽愣了,“怎會如此。”
這天道是真的不想玄光活下去嗎?
薑柏言說:“你不用管,他既是龍,那龍鱗便是最強的防護法寶,你這些不一定比的過他的龍鱗護甲,你不去幫他,便是幫了大忙。”
薑漾羽聽了,隻能忍耐住了。
而這個時候,周圍的人也逐漸意識到了玄光的身份。
“黑色旋風!我記得,吸乾白玉京靈脈的魔頭就是有這個黑色旋風!”
“我也記得!白玉京是被黑色旋風毀掉的,這個妖獸如果是黑色旋風的主人,那他就是白玉京的罪魁禍首!”
“原來是他,這下有看頭了,若是渡劫失敗,白玉京的人會把他挫骨揚灰吧?”
“沒想到居然會是一隻妖獸毀掉了白玉京。”
“不是啊,你們看那隻妖獸,尾、角、爪、耳,不是很像……”說話的人沒敢說出來。
有人替他說了出來,“像龍!!像已經滅族的龍族!”
“這麼說,是很像龍,難道是妖獸的龍族血脈覺醒了?”
後麵就沒有聲音了,所有人看向玄光的眼神裡,帶上了濃重的貪婪。
若是渡劫失敗,還是有小部分的幾率能留下屍身,若真的是龍,那那具屍身有多珍貴,是個人都知道。
這個消息一旦傳開,來圍觀受劫的人越來越多,而且越往後,氣息越強。
薑柏言語氣嚴肅起來,“那些老怪物,都過來了。”
薑漾羽也感覺到了來自背後的威壓,夾帶著細微的“老祖”敬稱。
薑柏言也放出了訊息,將玄天宗的高手全喊了過來。
“若是他渡劫失敗,至少搶到他的屍身,讓他入土為安。”薑柏言對薑漾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