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說完這句話後,顧楚的眼神變得有些一言難儘。
小一這是變Alpha後……飄了？
【係統:自信點！把問號去掉！】
也許是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白洛後退一步垂眸盯著鞋尖，“阿楚很喜歡寢室的那個Beta嗎？你為他包紮換藥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他有我乖嗎？”
他垂頭低聲說著，語氣露出幾分嫉妒。他早就想來見阿楚了,可卻被爺爺拘著做了好多檢查，隻能在醫院等著爺爺給他送來有關阿楚的消息。
而這幾天，他聽到的都是阿楚在照顧彆人，嫉妒不甘又滿心惶恐。
……阿楚是不是像照顧他一樣照顧那人,還會用親昵的語氣哄著那人？這些明明都該是他的專屬,現在卻被人搶走了。
白洛這幅模樣像極了當年在荒星時，知道自己做錯了事卻不知道到底錯在了哪裡,茫然委屈,要哭不哭的。
顧楚扶額,他對白洛的基礎好感肯定是高於其他股票的，其他股票的第一印象那就是“股票”“劇情人物”,而白洛不一樣，他們在荒星一起生活了三個月,當時的白洛跟個小雞仔一樣,一手就能拎起來,一副活不成的模樣,顧楚心軟就把人撿了回去。
……其實當時他是把白洛當兒子養來著！
可惜兒子離家出走長歪了。
顧楚忽然有一種老父親的心酸:“沒有你乖。”
白洛眼神微閃唇角輕輕勾起,他小聲說,“那天……我聞到了阿楚的信息素。”
他這些天沒有閒著,偷偷查了很多資料，Beta擁有信息素的先例雖然少，但並不是沒有，在打量資料的對比下，白洛基本確認他的阿楚是返祖了，而且……是被他的信息素勾出來的。
是因為他分化了，所以阿楚才進入返祖狀態，他和阿楚的信息素是完美契合的。
心中像是燃起一簇炙熱的火焰，將渾身的血液燒的沸騰，內心有一種隱秘的興奮和激動，催促著他將阿楚關在“巢”裡。
“隻有我能聞到。”白洛輕聲說。
顧楚:“……”
其實……不止誒。
五個小股票加主角攻都能聞到，畢竟股票們都是標配的頂級Omega，而主角攻更是A中A，頂級中的頂級……
所以說，到底怎麼控製信息素？
那次過後顧楚就沒再聞到檸檬味了，但他也不知道到底怎麼消失的。
信息素這玩意就跟定時炸-彈一樣，生怕哪天一不注意就炸了，搞得他還有點提心吊膽。
顧楚下意識摸了摸後頸，信息素的話……他是不是要去看一些Alpha的生理書？
畢竟連水蜜桃都能是“極其霸道的信息素”，他絕世小檸檬不得比水蜜桃霸道個十幾倍啊！
他這種霸道的信息素想要收放自如應該要訓練很久吧。
沒辦法，他太強了。
白洛問:“阿楚在想什麼？”
“沒什麼沒什麼。”顧楚當然不可能告訴他還有很多人都能聞到他的信息素，畢竟小一已經是個戀愛腦了，容易刺激出問題，他轉移話題問道，“來找我有事？”
“爺爺說等軍訓結束後，給阿楚辦一個宴會。”白洛扯了扯嘴角，笑容變得苦澀，“我這年拿了阿楚的身份，現在也該還回去了，阿楚不要拒絕好不好？”
“嗯？”顧楚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白洛都成A了，老爺子還想認他？
這不應當，這不符合老爺子的做事風格！
白老爺子老謀深算，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培養出一個合格的繼承人，他不會用養蠱的方法選出繼承人，他想要的是一個心理健康願意為白家奉獻的繼承人。
通俗來說，白老爺子就像地球以前的老封建，把家族興旺和傳宗接代放在了首位上。
在白老爺子心中Alpha一定比Beta要有優勢，而且白洛的等級還那麼高，他不信老爺子會選他。
但是現在的情況的確是白老爺子讓白洛來找他，而宴會顯然是要將他的身份公布出去，並確立繼承人的地位。
顧楚心臟一跳，表情有些凝固。
【顧楚用顫抖的聲音對係統說:統統，我可能要炮灰上位了。】
【係統比他還心虛:沒事兒，我這兒沒有警報，還、還能浪！】
顧楚悄悄呼了口氣，這才放下心。
他作為係統的宿主，要幫助係統穩定世界劇情，係統會引導他做任務完善劇情，而他可以通過做任務賺取積分。
但係統之上還有主係統，為了防止係統們和宿主暗度陳倉影響正常的世界線，主係統推出了一個檢查係統，用來監測任務進度。
像顧楚這種“炮灰”身份，如果想走“上位”“逆襲”路線，是必然要扣分的。
而且大概率是會被扣成負數！
【係統:剛才都嚇死我了，我都準備好和你解綁了……一號這是什麼品種的戀愛腦啊！淨坑人，太可怕了吧。】
顧楚:“……”
這就要跟我解綁？你有心嗎？！
【係統:你彆怪我冷酷無情，我上上任宿主就是個野心家，拿了炮灰劇本，成天想著靠我逆襲，你看我理過他嗎？最後還不是被主角虐殺了，結局一點沒變，瞎折騰把任務給弄失敗了不說，命還丟了，你說這值嗎？你可不能被眼前的誘惑迷花了雙眼！炮灰就是炮灰，就算金手指在你麵前，你也拿不到的，那都是主角的。】
係統苦口婆心，顧楚表示理解。
他這幾年也不是沒被扣過分，當年救了小黑的時候就被扣了二十分，相當於二十瓶營養液呢，可給他心疼壞了。
幸好係統當時分析這是因為小黑也許是某個重要人物的下屬啥的，有概率影響劇情，所以扣了他的分。
不過問題不大，才二十分，肯定也不是啥重要劇情，係統和顧楚都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
但剛才可太像“炮灰上位”的走向了，誰能想到主角還帶主動讓位的！係統的數據心臟都被嚇停了。
【係統:我想了一下咱們沒被扣分的原因，炮灰上位大概率隻是短時間內的上位，那個白胡子老爺爺一看就不簡單，說不定你隻是一個被退出去當犧牲品或者擋箭牌的工具人。】
【係統幽幽-道：炮灰就要有炮灰的覺悟，彆成天幻想不切實際的。你真想搞逆襲，等我升級以後再跟你綁一次也不是不行……畢竟咱倆相處這麼愉快。】
【顧楚：……謝謝，這就不必了。】
他覺得係統分析得很有道理，它雖然對人類的性格理解的有些偏差，但邏輯性的東西應該錯不了。也許是後續有什麼大劇情需要他這個炮灰頂缸，畢竟股票們可不能隨隨便便受傷。
顧楚想通了，隨即敷衍的點了點頭，“知道了，還有彆的事兒嗎？”
他對宴會提不起半點興趣，他其實特彆想說就這種小事兒在社交軟件上發個消息就行了，人就不必來了……
白洛不想這麼快走，他抿唇語氣低落地說，“Alpha的分化期我什麼都不懂，隻能跟著醫生慢慢學，總覺得特彆奇怪。”
“我還沒做好成為Alpha的準備，”他微咬下唇，“……那時候就特彆想來見見阿楚。”
所以現在我來了，你不會怪我的對不對？
白洛歪頭，琥珀色的眸子恰到好處地露出一絲茫然，眼底卻藏著偏執。
顧楚看著他這樣有氣也撒不出了，可不是怪麼……從Omega變Alpha，不就是告訴一個青春靚麗的美少女你其實是個糙老爺們麼，是個正常人都接受不了。
他歎了口氣隻能無奈道:“行了行了，見都見過了……你不是還要辦轉係手續嗎？”
爺爺說得果然對，阿楚雖然很聰明，但對待感情卻乾淨得像張白紙。
而且……還很容易心軟。
阿楚不會知道的，他這麼縱容我，隻會讓我得寸進尺。
白洛輕輕勾唇，語氣輕快了不少，“轉係轉宿舍，還有性彆證明，有點麻煩，那……”
他本想先離開等晚上再找借口去顧楚的宿舍，反正他現在也是Alpha了，和阿楚相處的時間多了太多，完全不急這一時，可耳邊傳來的腳步聲卻讓他頓了頓。
腳步聲是從右邊傳來的，白洛用餘光掃了一眼，看見一個穿著深藍色軍裝的身影，他調轉話鋒，又故意朝著顧楚靠近了幾分——
“那阿楚陪我好不好？”
.
顧楚離開訓練室才五分鐘，秦墨淵就有些不耐煩了，什麼事兒需要談五分鐘？
尤其是……秦墨淵抿唇，尤其是白洛本來就對阿楚有窺伺之心，現在他分化成Alpha了，肯定就更不願意放棄了。
秦墨淵躊躇了一會兒還是離開訓練室，他拿出教官終端，定位出顧楚的位置，大步朝那邊走去，即將到達定位地點時，他卻鬼使神差地放輕了腳步。
他站在顧楚的視線盲區，沉默地看著眼前的一幕——白洛親昵的環住阿楚，用著甜膩得聲音語調對阿楚說:“那阿楚陪我好不好？”
白洛說完這句話，故意偏頭望向秦墨淵，他眼尾上揚，惡劣地勾起唇角，滿臉都是挑釁。
——高等級的Alpha間天生排斥，而五感強大頂A們，很遠就能發現“敵人”，秦墨淵本來也沒想過能避開白洛的探查。
他並不在乎白洛的挑釁，反而譏諷地扯了扯嘴角。
顧楚完全沒發現這些暗流，他拍了拍白洛的肩膀，“中午我還要給安餘換藥，你自己弄吧。”
白洛得意的笑容瞬間僵硬，眼神變得慌亂，不會的，阿楚向來心疼他的。
“我也受傷了！”白洛慌亂道。
他將語氣放軟解釋道：“所以才想讓阿楚陪陪我……學校裡除了Omega其他人我都不認識，而且Alpha們總會用看怪物的眼神看著我。”
顧楚聞言皺眉，“可以，我先……”
顧楚剛要答應的時候，秦墨淵卻忽然出聲打斷顧楚:“顧楚同學，到你訓練了。”
“啊，噢噢，馬上來！”
秦墨淵出現得太突然，嚇了顧楚一跳，但他馬上調整好，安慰白洛，“其他人的目光不重要，你隻要做好自己就可以了，你前途一片光明，那些人隻是嫉妒你而已，彆把他們放在心上，乖。”
即便從Omega變成了Alpha，小一的潛意識卻還是把自己當成Omega。
也對，畢竟是從小被當成Omega養大的，不止是周圍的人，就連他自己可能也無法接受，但是這頁沒辦法，變都變了，還是要努力調整的。
“我還有一輪訓練就結束。”顧楚抬手揉了揉白洛的頭發，利落的短發失去了原本的柔軟，他卻覺得這造型不錯，很適合白洛。
顧楚說:“在這兒等我。”
說完他就急忙跑回訓練室，留秦墨淵和白洛還在原地。
見顧楚離開，白洛清俊的臉扭曲了一瞬，陰沉地看著秦墨淵。
“你以為你是靠什麼才讓阿楚對你優待的？”秦墨淵冷笑一聲，他視線輕飄飄地落在白洛身上，滿滿都是嘲諷，他輕聲道，“靠你Omega的身份而已。”
失去了Omega的身份，就失去了阿楚的偏愛和憐惜。
秦墨淵勾唇，轉身離開快步追上顧楚。
高大的Alpha親昵的攬住顧楚的肩膀，從儲物空間拿出一張手帕，輕聲對顧楚說著什麼，秦墨淵聲音並不大，白洛卻將兩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秦墨淵含笑說：“擦擦手，好像沾到了什麼臟東西。”
“有嗎？”顧楚接過手帕，有些疑惑，但還是擦了擦手，“謝謝教官。”
從始至終秦墨淵都沒有回頭，白洛卻清楚的感受到被羞辱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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訓練室的重力被調整為二十倍，牆麵升出兩個風力巨大的風機，地麵變得崎嶇不平，模擬出極端環境。
其他人還在普通環境環境訓練，顧楚的難度卻一下子提了幾個level。
……可他居然依舊遊刃有餘！
“他怎麼做到的？！”王爍低頭看了看自己紅紅綠綠射滿了子彈痕跡的訓練服，不可置信地驚呼。
顧楚的身體被強風吹到無法站立，隻能趴在地上躲避子彈，可即便如此他也沒有讓子彈打在他身上，反而借用風力和地麵，讓自己減少體力消耗。
顧楚當初在垃圾星一窮二白，連口營養液都沒有，眼看就要麵臨剛穿書就死翹翹的境地了。係統看不過眼，給他開了後門開啟了支線任務。
而支線任務是根據宿主所處環境隨機觸發的，為了觸發更多的任務，顧楚在度過初期後就開始用積分兌換“傳送功能”，簡單來說就是從一顆星球傳送到另一顆星球。
由於主線劇情沒有開始，係統傳送的範圍隻能在邊緣星、廢星和荒星，這些星球無一例外都有一個共同特點——條件艱苦，環境惡劣。
就訓練室這種隻有強風的環境，顧楚隻想說——
“就這？”
他可是曾經麵對過沙漠風暴的男人！
王爍看見顧楚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方式躲過子彈，再次崩潰:“就離譜！他不是Beta嗎？”
裴峰翻了個白眼:“同樣都是Alpha你敢和秦少將比嗎？”
王爍看了一眼秦墨淵噎住了，低罵了一句，“這他媽是一回事兒嗎？”
裴峰冷笑:“同樣是Beta，其他Beta也不能和顧楚比。強到了一定程度，就算是Omega也能無視性彆。”
就比如我小叔叔裴溫然。
裴峰這些天還沒能從“裴溫然”的陰影中走出來，對顧楚反而有些釋然了。
羨慕嫉妒是沒有用的，追也追不上，做好自己就得了，免得受到打擊，傷害到自己的小心臟。
“你給我舉個例子？我怎麼就這麼不信有Omega也能這樣呢？”王爍指著顧楚對裴峰說。
這回換成裴峰噎住了，他是真不敢把小叔叔的事兒往外說，“……我隻能告訴你，是真的有這種，而且那個Omega已經是我一輩子的陰影了。”
王爍嗤笑一聲，“你騙鬼呢？”
“愛信不信。”裴峰懶得繼續說。
等你們見到人還不得嚇死！有些人就是不撞南牆不回頭，活該被社會毒打！
他想到光腦中裴溫然發來的訊息，又看了看場內遊刃有餘的顧楚，沒忍住又歎了口氣，他上哪搞顧楚的聯係方式啊！
……顧楚也太倒黴了，居然被他小叔叔盯上了。
“很好！”李教官將模擬器關掉，牆麵的風機被收回，地麵變回平整的模樣，他朝顧楚比了個大拇指，嗓門依舊嘹亮。
李教官上前拍了拍顧楚的肩膀，“可以啊！以前沒少實戰吧！畢業後來我們軍團啊，二軍團就缺你這種實戰行人才，保你三年跳四級！”
他見獵心喜，也有點為軍團發展而著急。
一軍團是老牌軍團，德高望重，即便這兩年勢頭不好，但也不缺人才，而三軍團技術性人才多，又因為議長的親兒子葉落楓在三軍團，輸送人才都走了優先政策，這幾年發展也不錯。
而這六軍團因為秦墨淵的緣故法陣勢頭最猛，畢竟秦墨淵是真的強，是頂A長得又帥，不止能作為招牌吸引其他Alpha進六軍團，連不少Omega和Beta都願意為了他去六軍團。
反觀二軍團，要人才沒人才，要技術沒技術，眼看就要青黃不接了。
“教官，我這才剛入學，離畢業還早呢。”顧楚無奈。
來首都星前，顧楚特意了解過六大軍團。
六大軍團中，一二三號軍團都屬於老牌軍團，其中一軍團資曆最老威名高，但也因為老導致製度冗舊內部派係比較多；三軍團跟政治那邊掛靠，不缺技術性人才，小四小五都在三軍團。
而二軍團……就像它的名字一樣，很二，各種二代混雜其中，富二代軍二代政二代……他們進去不占用二軍團的正式軍銜，隻是掛名，這就導致二軍團管理很鬆散，即將淪為鍍金的代名詞，但二軍團有一個其他人都沒有優勢。
——二軍團非常有錢。
“也是，現在就說以後也太早了。”李教官感慨道，“年輕是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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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白洛還在外麵等著，顧楚訓練結束後就立刻出來了，白洛現在Alpha了，自然是要轉係的，白老爺子想都沒想就把白洛轉到了指揮係。
顧楚陪著白洛到輔導員白森那領了新的宿舍牌後才反應過來有點不對味兒——
有白森這個輔導員在，根本不需要他陪著啊。
他扶額無奈地笑了一聲，居然被白洛撒嬌騙過去了。
按理說顧楚是該生氣的，但這一路上卻白洛出奇的安靜，神情低落不言不語的，想來是已經反思過自己的錯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