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微信徹底安靜了下來。
他不禁失笑。
可真的是直性子,喜形於色,讓人一眼就能看穿。
夏晚星把手機放到床頭,她想,自己剛才是不是太過分了,可轉念一想,她本來就不開心,下午的事情兩人心知肚明,她沒必要掩飾自己的情緒。
她不開心了,很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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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晚星的不爽就持續了一天,然後就被劇本各種各樣的問題打亂了。
忙到幾乎每天捧著劇本在修改,不是她不滿意劇情,就是感覺對話缺少畫麵感。
國慶和中秋趕到了一起,劇組隻放了那一天假,剩下時間都是趕進度拍攝,夏晚星忙的腳不沾地。
直到十月十號,劇本的事情告一段落,她終於功成身退。
夏晚星定了十二號下午的機票,她想多呆兩天買些特產回去。
第二天韓茵拍戲,難得邱景延休息,他便積極的陪著夏晚星去購物充當勞動力。
夏晚星對地方不熟悉,她沒拒絕,兩人逛了一上午,剛給福利院的孩子買完禮物,她口袋的手機鈴聲便響了。
夏晚星掏出來一看,笑了笑,“藍蘭。”
“她乾嘛?”邱景延和藍蘭是認識的,夏晚星身邊就這兩個好友,他都熟悉。
她接通,那頭先支支吾吾問了她幾句關於工作的事情,然後,試探性的問:“你工作真的忙完了?”
夏晚星感覺她有事情,有種不好的預感,她笑容慢慢收回,皺眉,問:“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喔,也沒什麼事。”藍蘭頓了頓,說:“亮亮住院了。”
夏晚星心裡‘咚’一下,“怎麼回事?”
“在學校和小朋友打架,傷著頭,昏迷不醒。”藍蘭聲音有些低。
“打......打架?”夏晚星有些難以置信,“他不可能和小朋友打架啊。”
藍蘭:“自閉症兒童也會出現攻擊他人的過激反應。”
夏晚星沉默,她忽然想起第一次亮亮在手腕上咬她那一口。
她沉默了一瞬,說:“我坐晚上的航班,你把醫院和病房號發給我。”
掛了電話,邱景延一臉凝重,問:“發生什麼事了?”
夏晚星開始往回走,有些著急,“福利院有個自閉症兒童,現在住院昏迷不醒。”
邱景延沒多問,隻說:“回去吧,我幫你改簽。”
晚上回遼城的就那一趟航班,夏晚星著急,等邱景延送她到機場就開始排隊值機。
幸好人不是很多。
行李有點多,在青海一個月買了不少東西,她托運了一個大行李,小行李就隨身攜帶,找到座位後,她準備把行李放到上麵的置物架上。
隻是.....
夏晚星試了兩次都沒放進去,踮起腳剛想再試一次,行李上多出一隻大手,她還愣神的功夫,行李很輕鬆的被放了進去。
她回神,朝旁邊的男人道謝:“謝謝您先生。”
石澤洋戴著一副金絲框眼鏡,他扶了下鏡框,紳士的笑笑,“不客氣。”
夏晚星朝他點頭致謝,然後在她的位置坐了下來。
她在裡側,男人的位置在外麵。
石澤洋落座後,扭頭看向她,笑著說:“我們見過,你忘了?”
夏晚星怔了一下,“嗯?”
她腦子慢半拍,有些歉意的說:“抱歉,我腦子有些不好使。”
石澤洋笑了,自我調侃,“看來我長相大眾,讓夏小姐沒有印象。”
夏晚星這下更尷尬了。她不記得人家這張臉,人家卻連她姓什麼都知道。
“石澤洋,遼城作家協會主席。”男人朝她伸出一隻手,淺笑著望著她。
她如夢初醒,連忙遞手過去禮貌的握了握,“石先生您好,我是夏晚星。”
“我記得你的名字,夏小姐。”
夏晚星:......
好尷尬。人家連她名字都記得。
如果他沒說身份,夏晚星是真的記不得這個人,畢竟,去年作家協會培訓的時候就匆匆一瞥。
以往這些會議她都不會參加,但連著大賣了幾部影視版權,口碑不錯,她很榮幸的被評選為優秀作家兼編劇,協會力邀,她盛情難卻。
夏晚星現在想想,這才把身邊這位和台上那侃侃而談、紳士儒雅的男人劃上等號。
兩人幾乎是聊了一路,但都是僅限於寫作上的一些事情。
飛機快落地時,石澤洋說:“我看了你最新出版那本《回家》,感觸很深。”
夏晚星有些不好意思,“瞎寫的,不敢在大
神麵前班門弄斧。”
“你謙虛了。”石澤洋看著她笑,“講真的,對你這樣柔弱的姑娘能寫那些蕩氣回腸的軍事、偵查故事,我很佩服。”
夏晚星笑笑,沒否定他說的‘柔弱’一次。
“可能是和我之前看的書和電影有關。”她說:“我在努力轉題材,不然靈感枯竭了。”
飛機落地,夏晚星心裡惦記亮亮,正打算和他告彆,石澤洋忽然問:“去哪裡?我送你。”
她想拒絕,他又說:“這麼晚了,一個女孩子不安全,再說,打車也需要排隊。”
夏晚星看了眼時間,琢磨了片刻,問:“中心醫院,方便嗎?”
她補充:“如果不順路我可以排隊等會出租車,沒關係。”
本來藍蘭說要來接她,但亮亮身邊不能沒有人,福利院還有二三十個孩子等院長照顧,她分身乏術。於是藍蘭主動接下了照顧亮亮的工作。
石澤洋笑了笑,“正好,我住城北,和中心醫院一條線。”
他幫她把行李拿下來,“走吧。”
夏晚星:“我還托運了個大行李箱。”
她連忙接過行李,道謝:“麻煩您了了。”
石澤洋笑笑,“我很老嗎?”
“嗯?”
他笑笑,“彆總是您您您的,我比你大不了幾歲。”
夏晚星尷尬的笑了下,點點頭。
半個小時後,車子在中心醫院門口停下,石澤洋把行李替她拿下來,沒多問,隻問了句:“需要我送你上去嗎?”
她搖搖頭,“不用麻煩了,一會兒我朋友下來接我。”
她真誠的道謝:“真的麻煩你了。”
石澤洋還是一如既往那種溫和的笑容,他拿出手機,很自然的說:“那就加個微信,有時間你請我喝杯咖啡,怎麼樣?”
夏晚星:......
這讓她怎麼拒絕。
她不傻,隱隱約約覺得這男人對自己有點積極。不是她自戀,而是,一年了,人家能記住你的名字和長相,又熱情的送自己,如果還不多想那她就是腦子缺根弦。
但他這個理由名正言順,夏晚星沒辦法拒絕。
她笑笑,掏出手機對著他的二維碼掃了下,說道:“等你不忙,微信上告訴我一下。”
石澤洋笑笑,到了嘴邊那句‘我隨時有時間’打了個
轉,他點點頭,說:“好。”
夏晚星看他進車,禮貌的揮揮手,“再見,路上小心。”
等車剛開遠,藍蘭忽然出現,拍了拍她的肩膀,笑得一臉曖昧,問:“誰呀?都走遠了還望眼欲穿呢?”
夏晚星斜了他一眼,“作家協會的成員。”
她推給藍蘭一個箱子,問:“亮亮怎麼樣?”
藍蘭收起玩笑,“檢查結果剛出來,腦腫瘤,需要手術。”
夏晚星腳步一頓,“腦......腦腫瘤??”
“彆擔心,良性的。”藍蘭說:“晚上人是醒了,但看著狀態不好。”
兩人乘上電梯,夏晚星問:“醫生怎麼說?”
“儘快手術,不然壓迫腦神經,時間越長對他越不利。”
夏晚星沉默。
藍蘭:“他父母聯係不上。”
夏晚星沒什麼表情,“他從進福利院那天就成了孤兒,哪有什麼父母。”
藍蘭也跟著沉默。
藍蘭:“院長媽媽也希望儘快手術,隻是......”
夏晚星看她,仿佛猜到什麼。
“福利院的經費本來就少,他這手術怎麼也得不少錢。”藍蘭說:“我手裡的資金大多數在花店流轉,閒錢不到十萬。”
夏晚星想都沒想,說:“等不了社會捐款了,你彆管了,我來想辦法。”
藍蘭皺眉:“那怎麼行,你每年的錢都要支援災區、福利院,再加上剛買了房子,又裝修什麼的,手裡也緊張。”
夏晚星被她逗笑了,她挑挑眉,說:“你是不是忘了還有駱行川這個大款呢?!”
藍蘭一拍腦門,懊惱:“哦,我怎麼把他給忘了!”
“彆擔心,都是小錢。”
藍蘭鬆了口氣:“你這口氣很粗啊。”
夏晚星笑笑,“你忘了我簽了《回家》的影視版權?”
她本來想,不管這筆版權費有多少,她悉數捐出去,但亮亮這個事情,她決定抽出一部分。
隻是,合同還沒簽,就算現在簽了,款項到手也需要流程,恐怕時間來不及。
夏晚星想到那天看的合同內容,她心裡有些微妙。
那男人開出的條件真的讓她占儘了便宜,不論從版權費還是其他方麵,都很誘人。
她提不出任何意見。
如果不是收到合同的時間在那天下午之前,她甚至開
始懷疑這些都是他刻意討好她開出的條件。
心裡之前那股火氣不知不覺已經消了大半。
其實想想,她也沒什麼好氣的,自己也有錯。
夏晚星腦子亂糟糟的,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後,忽然被她自己的想法嚇一跳。
她在想什麼?
為什麼會覺得他在討好她?而且,她怎麼可能有錯,她沒錯!
夏晚星拍拍自己的腦子,覺得自己的想法有點扯。
作者有話要說:感覺韓總又多了一個情敵,要加油了。
小晚晚回去了,沒告訴韓總......
今天更了一萬多字,等誇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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