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蘭想了一晚, 第二天醒來趁著自己還沒清醒的時候給駱行川發了一條微信。
她說:【明天周末,一起吃飯吧,隻有我和你。】
駱行川剛晨跑回來, 他看到這條信息的時候默了兩秒, 回:【好。】
他進浴室衝了個澡,出來的時候客房的房間還緊閉著。
他看了眼時間,然後走過去敲了幾下門,裡麵沒人回應, 他又耐著性子敲了幾聲,在門外開口:“秋落,起床!”
床上的小丫頭有些煩躁的蒙上了腦袋, 而門板上一聲接著一聲,絲毫沒有停歇的打算。
“擾人清夢!”秋落氣鼓鼓的掀開了被子, 一顆毛茸茸的腦袋從被子裡鑽出來,嘴裡還不滿的嘀咕著。
她慢悠悠的坐起來, 抓了抓頭發, 睡眼惺忪的聽駱行川在門外喊:“趕緊起來,彆忘了你今天還需要上班。”
是, 這是她在LO創投上班的第二個月、第二十天!
秋落想到那沒什麼挑戰性的工作,幽幽歎口氣, 隔空回應:“你彆喊了,我今天不想上班!”
門外的男人安靜了一瞬, 然後, 冷淡淡的開口:“彆忘了,你實習期還沒過!”
床上的人又重新跌回床上,她煩躁的踹了踹床,然後氣呼呼的爬起來。
駱行川就這麼不急不躁的站在門外, 不出他意料,小丫頭很快拉開了房間門。
他垂眼睨了她兩下,沉聲:“洗漱去,一會兒跟我出門。”
“我說了我不、想、上、班!”她很燥,皺著眉瞪他,“你是聽不懂嗎?”
駱行川眉心也蹙了下,對她這隨性的脾氣有些頭疼,“公司是你家的?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不是我家呀。”秋落一本正經,“但是,我舅舅家的,這個理由可以嗎?”
駱行川:......
他差點被這小丫頭的咬文嚼字要氣笑,他沉下臉,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看了片刻,說:“如果想老老實實拿到實習證明,就給我乖乖去上班。”
“否則......”駱行川涼涼的看著她,“部門領導對你工作的表現是否滿意,我可管不了。”
聞言,秋落一雙杏眼都睜大了,難以置信的看著他,“駱行川你拿實習證明威脅我?”
對她這時不時沒大沒小的說話方式駱行川見怪不怪,他示意了腕表上的時間,淡淡的說:“八點我出門,你如果再不洗漱,一會自己打車去。”
“你走啊,都說了我不要上班。”她不屑,伸手就要關門。
“可以。”駱行川依舊不溫不火的態度,“從今天開始,我會再吩咐你的領導,把你的考勤情況也記入實習證明。”
秋落關門的動作一停,片刻後,她像隻炸毛的小獅子,忍著要撲上去咬他的衝動,她氣得聲音都有些發抖,“你、你等著!”
“給你五分鐘。”
“十分鐘!”秋落咬牙切齒,“五分鐘我連化妝的時間都不夠。”
駱行川對她這討價還價的態度皺了皺眉,看著她,讓步:“八分鐘!”
他一向對她的胡攪蠻纏沒有什麼定力,怕自己再一步的妥協,說完就直接離開了。
秋落盯著他的背影撇撇嘴,腹誹:“老男人!沒有七情六欲的老男人!詛咒你以後為愛鼓掌的時候沒有套套!!”
她重重的哼了哼,然後“砰”一聲把門板甩上了。
駱行川聽著身後似要拆門的動作,扭頭看了眼,皺緊了眉。
他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著秒針一下下的走過,若有所思。
七分四十九秒的時候,客房的門突然從裡麵拽開,然後,小丫頭嘴裡咬著發卡,胳膊還舉著邊走邊忙著紮頭發,她走到駱行川身邊,示意了下肩上挎的包包,咬著東西含糊不清的說:“幫我拿一下,謝謝。”
她脾氣來得快去的也快,明明上一秒還在生氣,現在卻像個沒事人一樣。
駱行川對她那句‘謝謝’頗感意外,他神色複雜的看了她兩眼,然後伸手從她肩上把包包摘了下來,掃過她牙齒咬的東西,低聲說:“什麼東西都往嘴裡咬,臟不臟?”
秋落隨意紮了個丸子頭,她把發卡彆好,說:“自己的東西,我又不嫌棄。”
她瞥了駱行川一眼,“又沒讓你咬,事兒多!”
駱行川皺眉,也沒跟她計較,拿著鑰匙就要走。
“等等我呀。”秋落一不留意見他就走動了玄關,於是連忙追了上去。
車上,秋落打開包,拿出鏡子仔仔細細對著它塗抹口紅,絲毫沒察覺正開車的男人一臉沉色。
他餘光從她紅潤的唇瓣上劃過,不知為何,他感覺自己心裡頓時莫名的煩悶。
“駱行川,你看我口紅顏色好不好看?”秋落倏然扭過頭,微嘟著唇看著他。
駱行川身子一僵,深深地看了她兩眼。
秋落仿佛還不自知,她又往他麵前湊近了幾分,不死心的問:“到底好不好看?”
她直勾勾盯著他,一副你敢說‘不好看’我就跟你沒完的樣子。
駱行川嗓子一陣發緊,他把視線落回車前方,低聲應:“好看。”
秋落這才滿意的笑了,“我就知道好看。”
“沒辦法,天生麗質,塗什麼顏色都漂亮!”她自誇。
他聽到後哂笑了一聲,語重心長,“彆總把時間浪費在這些沒用的事情上,不如想想你今天的工作怎麼更好的完成。”
副駕駛的小丫頭愣了愣,錯愕,“我就是一個實習生,而且,以我們的關係,你舍得讓我每天那麼辛苦的充當小妹?我腿快跑斷了!”
駱行川沒什麼情緒的掃了她一眼,說:“和你同期的實習生在做著同樣的工作。”
“我和他們不一樣!”秋落反駁。
他是老板,怎麼著也應該對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雖然他說過會一視同仁,但她上個月照常曠工、遲到、早退,他也沒把她怎麼樣。
駱行川聽到她的振振有詞忽然沉默了,他沉吟了片刻,頗為嚴肅的開口:“看來我有必要再和你們經理強調一下,如果再縱容你,他也可以下崗了。”
他也不知道這話是說給她聽的還是說給自己。
旁邊的小丫頭聽到他這不近人情的話時愣了愣,她秀眉都皺到了一起,不滿:“你認真的?”
“你可以試試。”他不鹹不淡的說。
“駱行川你冷血!”秋落氣得把口紅直接扔到了包裡,抱怨:“你讓我端茶倒水做一些跑腿的工作就算了,難道我身體不舒服請個病假都不允許嗎?”
“你是不是看我死在崗位上才甘心呀?”她說著說著就感覺自己很委屈,“我不就是小時候得罪了你麼,你至於斤斤計較到現在?”
秋落眼眶裡的淚花來的猝不及防,甚至在一旁開始小聲抽泣,“怎麼就不想想我對你的好?你至於對我趕儘殺絕嗎?”
駱行川此刻是鐵了心,對她這一哭二鬨非但紋絲未動,反而冷淡的丟下一句:“哭吧,哭完給我整理好情緒好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