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想要重返家園,另一個想要篡位弑帝,卻誤打誤撞的共同顛覆了整個世界。
電影中的仙畫,更像是一扇又一扇的傳送門,而喝多蟠桃釀便忍不住提筆畫畫的那個小仙人,也是重要角色之一。
白憑平時對其他劇組演員都頗為客氣,但在老婆兒子麵前才算徹底的放下偽裝,就想寵慣著他們兩——江絕遲遲不選角色,他就一直不開放試鏡。
江絕想了很久,最後選擇了雛龍雲燁這個反派角色。
雖然上一部電影演的是反派,而且兩個角色都有亂紀朝綱的動機,但內核卻完全不一樣。
澹台洺的謀,是陽謀。
他巧言令色,左右逢源,把自己的臉猶如麵具一樣變化,說話滴水不漏,明睿而又陰冷。
但是雲燁在劇本裡,更像一個悲劇性的反派。
而且最後天庭易主,巫祝身份逆轉,以天神遺孤的身份執掌大權時,雲燁什麼都沒有索求,隻長長的望了一眼歌舞升平的青鸞殿,然後乘雲而去。
這個角色的動機和心路曆程都頗為複雜,倔強又放肆的一麵也是江絕從前沒有挑戰過的。
一家子人圍著景泰藍小炭爐涮著羊尾牛肚,江煙止聽著他們的分析和談論,忽然開口道:“你有沒有考慮過,找個機會公開我們一家人的關係?”
白憑本來滿腦子都是劇本,聽見這句話時詫異了一下,也看向了江絕。
他們兩隱婚多年,隨時公開也不成問題。
重點是江絕是怎麼想的。
“我覺得……現在還不是時候。”江絕放下筷子,想了想又道:“這樣吧,如果今年金梧桐獎有我的一份,我們一起公開,怎麼樣?”
他知道父母想要和自己公然出入的心情,可又不願意在沒有實績的情況下頂著盛名出現在其他人的視野裡。
戚麟雖然和自己講過,不用下場,不用和那些人解釋。
可是他本能地想要回避更多的這些揣測和戾氣。
白憑給兒子舀了一勺菌菇湯,瞥了眼江煙止:“你看,跟你二十年前一模一樣。”
江煙止想到了什麼,低頭捂臉直笑。
《仙畫》的試鏡招募一發布出來,戚麟睡著覺就被吵醒了。
“這回——這回真沒法幫你了,小祖宗!”範叔拿著複印單道:“這個試鏡要麵四輪,四個男配位和一個男主位你可以選——這個是雙男主的電影,劇本沒出來,你看了吧?”
戚麟睡眼惺忪地把頭頂上的書挪到枕頭邊,朦朧道:“快看完了……為什麼要四輪?”
“因為八成是全綠幕表演,兩成要去世界各地的風景名勝錄——你趕緊起來吧,第一輪的時間就三天。”範叔頗不省心的催促道:“要拍短視頻自薦!趕緊來公司,我攝影師都給你叫好了!”
這部片子是真正意義上的大製作,甚至有其他東亞和東南亞國家的好些男演員過來應聘。
需要四輪來一層層的刷人,可想而知有多少的競爭者。
戚麟陡然跳起來,差點連外套都穿反了。
現在已經挺晚的了,SPF除了練習生那幾層,其他人都走光了。
慘白的燈光照著過道,好些人聚集在一個會議室裡,在激烈地討論著不同方案。
SPF顯然也是希望他能成功轉型的。
戚麟一到範叔跟前,就被拽去上妝做發型換衣服。
“白導說了,競選任何角色,要先自己錄一段VCR,闡明為什麼要選這部電影,為什麼要選這個角色,自己是怎麼看待這個角色的——”範叔一板一眼地念完了要求,試探地看向他:“我覺得這得寫個小作文背稿子吧?”
戚麟被發膠的味道嗆得打了兩三個噴嚏,揉著鼻子道:“筆給我,我來寫。”
旁邊的化妝師抓住他亂揉的鼻子,重新給他補兩翼的陰影。
然後一折騰就過了一夜。
直到今天,戚麟才真實的感覺到寫小論文有多辛苦。
七本厚厚的原著被搬過來,各種相關的資料和背景也全部都擺到桌子上。
一開始還有一眾人陪著幫忙分析,後來他一個人坐在那寫寫改改,其他人都各自去休息室補覺去了。
戚麟這時候頗有種高考考作文的感覺,既怕遣詞造句不合適,又怕分析的太淺薄。
過了幾遍稿再抓緊時間背詞,弄提詞器,對著鏡頭真情實感的錄了三四次。
範叔做了視頻,還生怕不夠,跟老父親似的建議他在結尾再來一段才藝展示。
戚麟心想自己那些本事都是白憑帶著團隊磨出來的……自己能翻幾個跟頭,白叔能不知道嗎。
最後還是錄了一段唱歌和彈古箏——
古箏他隻會兩三首曲子,而且難度都不高,但看起來有那個仙氣飄飄的氣兒應該就對題了。
等他終於折騰完自薦視頻的剪輯和調色濾鏡,隔了兩天才又回到學校,忐忑地開始等通知。
沒想到的是,六七個人都已經聚在了排練室裡,顯然是在等他。
“什麼情況?”戚麟看向坐在方誠然旁邊喝咖啡的江絕,感覺自己錯過了什麼東西。
“期末考試排練,忘了?”方誠然挑眉道:“你來的太晚,角色已經分好了。”
今年是大二——大二的期末考試,要有國內外名著的經典演繹。
戚麟背後突然一涼,心想要是真演《羅密歐與朱麗葉》的話,就憑那些詭異台詞,他搞不好都要掛科。
而其他的劇本,像《茶花女》或者《人民公敵》之類的,要麼台詞拗口生硬,要麼調度複雜容易混亂,之前幾屆學長學姐們,一度在彙報演出的時候直播車禍現場,最後哭著回去重修了。
“我們選的是《小王子》。”坐在軟墊上翻雜誌的林久光慢悠悠道。
這個劇本純粹,簡單,而且設定飽滿。
戚麟來演那個王子,而那隻狐狸是江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