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回事?”主持人焦甫抓起兩個紙團來,難以置信的看著她的朋友們:“我們不是說好了先衝票那個誰的嗎,你們憑什麼投我——?”
人們直接吵作一團了。
紙團被暴露出來,每個人的選擇都立刻被揭露的清清楚楚。
戚麟坐在混亂之中,在某一刻意識到了一個點。
真的靠民主來做最後選擇,或者靠理性和規律,是絕無可能的。
要想活,就隻能建立公認的規則,而且必須造一個權力者出來。
他不敢想象之後隻剩江皇白導的時候,內部要怎麼決出勝負來。
“都安靜一下。”白憑忽然開口道:“我們用個公平點的方式,把今天的淘汰者選出來。”
少數人看向他,臉上一副將信將疑。
“廚房裡有蠶豆,我們找一個封閉的房間,放十一個寫了名字的碗,然後進去投票,可以嗎?”
“不可以。”江煙止看向他道:“一樣可以改票和偷換結果。”
用帶鎖的箱子也好,甚至是電腦投票也好,作弊總是會產生的。
“我有個想法。”戚麟忽然開口道:“我們來打麻將吧。”
他站了起來,當眾把一遝A4紙裁成等份的幾十張紙條,拿過旁邊工具箱裡的印章,在上麵蓋印記。
“這裡的每一個紙條,都等於五十元錢。每個人分十張,也就是五百塊錢。”戚麟的手速很快,裁紙聲沙沙如窗外的風聲:“隻打兩個小時,時間一到,今天輸最多錢的人,直接成為淘汰者——這樣公平了吧?”
戚麟的眼睛掃視過在場的每一個人,他看起來從容又自信,讓人有種親近感。
江煙止沉吟片刻道:“這是純靠手氣的遊戲,錯不了。”
旁邊的彭未還是不太放心:“萬一有人悄悄遞牌和出千呢?”
焦甫忽然接過他手中的紙條,顯然頗有自信:“好!但是夫妻和你們兩個小朋友要分開——真賭輸了自覺走!”
戚麟露出緊張又不好意思的表情,應了一聲:“嗯,很公平。”
江絕瞥了他一眼,什麼都沒有說。
不是每個人都閒到天天看熱搜和新聞的。
有的人手機裡根本沒有微博,對在林久光家裡的那場直播都完全不了解。
不是每個人對明星,或者說,對同事的特殊技能都了如指掌的。
戚麟提出這個建議,顯然是在賭他們十一個人之間的信息差。
隻要信息差成立,他就可以握有隱形的權力。
戚麟自己不擅長打牌,可是他自己主動站出來做這件事,顯然是為了爭取更高一級的東西——
也就是被認可感和接納感。
想要樹立威信,第一步就是觸碰這個。
看來是開始開竅了。
自家父母肯定不會第一個對他下手,自己也想多玩幾局,不會把事情很快地暴露出來。
用來印錢的印章被當眾扔到遠處的山林裡,確保不會有人偷摸摸的給自己增加存款。
一個粗糙又脆弱的經濟體係開始成型,每個人都真的把十張紙條放在了錢包裡,開始妥善保管。
一共有十一個人,兩張自動麻將桌,自然是再加一副撲克,八個人去打麻將,三個人鬥地主。
秦以竹全程存在感極低,連話都不怎麼說,像個木訥又麻木的女人。
江絕和班主任、主持人、以及話劇演員一桌。
白憑去打撲克,戚麟和江煙止在同一個麻將桌。
第一個小時過去的時候,事情似乎非常不樂觀。
人們對手中僅有的籌碼非常小心,打一局麻將也不敢輸太多。
顯然,幾個外人的手氣非常好,連沒打過幾次麻將的焦甫都連著贏錢了好幾把。
“看來你們幾個是要折在這兒了啊,”彭未半開玩笑的嘲諷道:“江皇今兒怎麼手氣這麼差,都輸了三百了?”
江煙止揚眉擺了擺手,儼然一副賭徒做派:“再來,我還就不信了。\
到了最後半個小時的時候,似乎都大局已定了。
江煙止輸到隻剩五十塊,江絕稍微好一點,輸的隻剩一百五。
戚麟默默看著他們瞎玩,心想你們敢裝的更像一點嗎?
“我看——就不用打了吧?”電視劇老演員韓老爺子抽了口煙鬥,瞥了眼其他幾個人:“小江這都沒錢了啊。”
江煙止為難又不死心的護著牌桌,壓根還沒玩夠:“我還有五十——再來一把!就最後一把!”
“噗——白爺也不借您點?”
伴隨著麻將桌再次列好十八墩,四門門門坐定,再次搖骰子開局。
人們重新開始拿牌,江煙止叼著糖低頭掃了一眼。
“誒?”
她隨手將一列牌推倒,桌上的漢字格外整齊——
一一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九九
十三張萬字牌整整齊齊,一張不落,正是九蓮寶燈本燈。
那雙眸子裡露出牌局新手特有的驚詫與難以置信。
“我……我是不是胡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