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又一天過去,在清晨來臨的時候,白憑房間那邊傳來摔東西的聲音。
韓老爺子起的頗早,本來想給大家下個清湯麵吃吃早飯緩解下心情,一聽見煙灰缸摔在地上砸的稀碎的聲音,忙不迭衝了過去。
江煙止不見了。
白憑一個人失魂落魄的坐在玻璃碎片旁邊,拿錢包裡妻子的照片,顯然已經快崩潰了。
韓老爺子一衝進來,看見江煙止的鞋和隨身物品都在那裡,直接捂住心口——然而還有幾分慶幸感。
“這,這他們幾個逗你玩的吧?”韓忠試圖扯個笑容出來。
再呆三天,再呆三天,他就有花不完的錢了,那可比在電視劇裡演配角賺的多多了——
白憑麻木的抬頭看著他,直接坐在地上開始抽煙。
等那根煙抽完,他整個人看起來滄桑又絕望。
“要不,你先出去?”韓忠見他精神狀態差到極點:“這出去了,萬一就找著了呢?”
白憑低著頭,把煙蒂按在地上:“我就怕出去了,發現什麼也沒有了。”
“如果劇組是騙人的,陳沉也帶著資金跑了,我的老婆孩子直接人間蒸發,或者被賣掉了——”白憑抽了口氣,身體搖晃起來:“我現在根本不敢走出那扇門。”
韓忠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心裡已經快到崩潰的邊緣了。
下一秒,秦以竹的尖叫聲在三樓響了起來。
“怎麼了?是煙止嗎?!”白憑懵了一下,慌不擇路的站了起來,衝到三樓去:“是他們嗎?!”
韓老爺子慌忙跟了上去,卻看見秦以竹站在自己的門前。
白色的房門上,還有個巨大的X。
秦以竹見韓忠來了,捂著嘴指著他,戰戰兢兢地往後退。
下一個……下一個就是你!
白憑愣在那裡,隻機械性的重複道:“沒有煙止,沒有絕絕,我……估計再下一個,就是我了!”
老頭兒直接炸了毛,痛罵了幾句不堪入耳的臟話,衝進去五分鐘收完所有的行李,精神十足的拎著箱子衝到一樓,用腳狠踹那扇紅門:“放你爺爺我出去!老子不要錢了!!”
沒等他踹第二下,門應聲而開,老頭兒愣是罵罵咧咧的就衝出去了。
他一衝出去,發現整個劇組都在外頭守著,陳沉非常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淘汰了啊……辛苦辛苦,殺青了。”
“啥?”韓忠懵了,看了眼旁邊那其他幾個熟人。
焦甫黑著臉坐在監視器旁邊,童原在悶頭憋著笑抽煙,還有兩個演員已經坐飛機回各自家裡去了。
“你們——啥,這不是你們導演組在整我?!”韓忠愣了半天,意識到自己被耍了:“這,這怎麼可能就少了三個人呢?他們三個不在外頭嗎?!”
“不在啊。”陳沉扇著風一臉無辜的搖頭:“他們幾個一直在樓裡麵躲著呢。”
“個斑馬的!!”老頭兒轉身就想踹開那小紅門回彆墅:“老子再回去跟他們鬥行不行?這回就是裝死鬼我都不信了!”
“那可不行。”陳沉搖搖頭,旁邊幾個副導演忙衝過來攔著他:“這出戲了就出戲了,哪兒有再回去的道理啊。”
“我的錢——哎喲喂你們就不能告訴我一聲嗎,老子是真的被他們幾個後生給唬住了啊,那江煙止哭的跟真的一樣!操!”
另一頭,秦以竹拿掃帚掃完玻璃碴子,扭頭看了眼在旁邊悶頭抽煙的白憑。
“你真不知道他們幾個去哪兒了?”
白憑瞅了她一眼,長長的吐了個煙圈。
“你知道?”他反問道。
“學姐也不見了。”秦以竹把頭發綁好,深呼吸道:“可能下一個就是我了。”
到了淩晨三點,戚麟終於和江絕悄悄溜了出來。
江煙止光著腳從地下室裡拖出道具來,白憑在客廳的地板上躺好。
他們把大桶的道具血潑在他的身上,道具玻璃片插在心口和手掌上,連帶著用化妝棉和顏料做出撕裂的傷口,還給他的脖頸和裸露的胳膊塗上淤青。
然後白爹癱在那裝死人,其他三個溜回去補覺。
又過了三個小時,天亮了。
秦以竹膽戰心驚的走出來,先去看了眼白憑的臥室,發現門開著,人沒了。
她深呼吸著,感覺心跳加速到了極限。
等她走到客廳,看清楚地上的一片狼藉時,愣是抓緊了扶手死撐著沒有倒下去。
江絕拿著對講機,等著父親那邊傳來好消息。
然而一等,就等了一上午。
咦,秦老師沒被嚇到嗎?
他們悄悄地開了暗門,找了個安全的角度去看客廳那邊的情況。
然後就看見秦以竹坐在血肉模糊的屍體旁邊,一邊喝下午茶一邊在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