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第七十四章(1 / 2)

索性結果是好的,斷斷續續花了兩個月的時間,喬念終於得知,田奶奶的大兒子張從仁還在北大荒。

隻不過調去了最艱苦的一個農場,那邊環境艱苦生產異常落後,連信件都很難到達。

所以田奶奶才一直聯係不上兒子,因為給他寄的信全部都落空了。

張從仁自己更是不知道,自家的帽子摘了。

再加上家裡一直就沒人打通關係、寄東西,故而張從仁的日子非常難熬,一直做著最辛苦的活兒,領最少的糧食。

甚至幾年前還斷了一條腿,幾度奄奄一息。

半個月後,張從發終於輾轉回到了京市,喬念跟陸馳開車去的火車站接人。

原本照片上那個一米八幾,朝氣蓬勃的年輕人,經過十多年的蹉跎,已經瘦得虛脫了。

參差不齊的頭發,花白乾枯,左手杵著一個做工粗糙的拐杖,拖著條斷腿。麵色蠟黃乾瘦,嘴唇泛白,極度的營養不良,怕是硬生生撐著股力氣才擠下的火車。

等陸馳將他扶上車後座,喬念才將電報裡沒說的事情,給他倒了個一乾二淨。畢竟是關於自家的事情,雖然因為過於拘謹嘴上不問,心裡肯定是一直在惦記著。

張從仁聽到喬念說他弟弟占了房子,眼神毫無波動,仿佛早就麻木了,隻有在說到田奶奶的時候,才會露出激動的神色。

“我帶您先去換身衣服打理一下,再去見老人家吧。”

*

田奶奶自從丈夫女兒死了之後,一滴眼淚都沒掉過,老太太倔強了大半輩子,即便每天掃大街掃廁所,再苦再累都沒哼過一聲。

可當喬念領著打扮乾淨整潔,卻難掩憔悴的張從仁,到達胡同裡的時候。老太太一把就丟掉了手裡的掃帚,往前一撲死死地摟住了兒子的肩膀。哭得就像一個孩子,聲音淒苦如訴,聽得周圍的街坊鄰居都不免為之動容。

張從仁雖然找回來了,但是身體虧空得太厲害,當天晚上就倒了,連夜就給送到了醫院。

為了給兒子治病,早已沒了親朋好友可求救的老太太,隻得無奈厚著臉皮找上了喬念。

喬念之前給她留的是陸馳四合院的地址,因為正好都是在大學城這一片兒,藥酒,腿腳比當初好多了,雖然看著一隻腳還有些跛,但是已經不打顫了。

第二天喬念就如約來接老太太去了派出所。

田奶奶手上,還拿著當初跟張從發簽字畫押的斷絕書,連公證人都有,就是當初的街道辦主任,如今人家已經退休了,但是因為老太太這件事情,也很樂意過來出麵說情。

人證物證俱在,連張從發的戶口跟田奶奶一家都不在一起。再加上田奶奶家裡的那些事兒,周圍街坊鄰居誰不知道,派出所的民警也很同情老人家。

事情辦得比喬念想象的還要順利。

後麵被民警傳訊過來的張從發,看到派出所裡的場景,心裡就咯噔一聲,剛要耍賴打親情牌,直接就被一旁的老民警不悅的聲音嗬斥住了。

以前老人家是沒想著要回房本,畢竟就算要回來她也守不住。現在今時不同往日了,她兒子找到了,有了念想,更是有了盼頭,再加上喬念願意幫她,自然想法不同了。

拿回房子那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有公安在一旁看著,張從發也耍不了小心思,被迫答應了交出房本。以防他隻是口頭答應,轉頭就不認賬,話音剛落,就被兩位公安推著肩,去了他家把房本都拿了過來。

田奶奶顫抖著手接過公安遞過來的房本,一本本地檢查核對無錯後才緩慢地點了點頭,摸著自家老頭的簽名,情緒有些低迷。

至於張從發已經收回的租金,他死活是不願意吐出來,梗著脖子咬死說錢全花完了,全然一副無賴的樣子真讓人看不上眼。

老太太不想跟他再扯上什麼關係,也沒非得要回那筆房租,房本拿到手,就沉默著招呼喬念走了。

張從發心裡不甘,滿腦子就想著,回頭再去找老太太把房產證都要回來。都到了他嘴裡的肥肉,哪還有吐出來的道理,心裡更是厭惡喬念多管閒事。

喬念跟老太太出了派出所,也沒急著回家,拿著事先準備好的合同,便帶著老太太,去跟原本在張從發手上租房的幾個租戶,重新簽訂了合同。

以前的合同是張從發簽的,肯定不能用了,也好讓那些租戶見一下新房東。

其他的租戶大多都是開的早點鋪、麵館,或者是裁縫店之類的成衣鋪子,基本簽的都是兩三年,最長的也就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