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的話讓弘承打了一個激靈。
他訕笑著對著胤禛開口道:“四叔,你看咱們是不是再繼續考察一下,要不然的話,也不能隻聽從這片麵之詞,萬一是咱們的方向有錯誤的話,這不是造成了不可挽回的事情。”
不可挽回的回去,不用說,胤禛也明白他的意思,這件事情關乎著國本,絕對要調查清楚,而且他們現在的推測都是猜測,還不能夠確定真偽。
而且這件事情,絕對不是老八的人就有的能耐,或許還有其他他們不能控製的事情。
想到這裡,他對著弘承點頭讚同道:“行,那就再看看,回頭讓胤祥出去溜達一圈,看看有沒有彆的進展。”
胤禛心中有一些想法,他不認為弘承就能有這樣的能耐,就算弘承這一路上表現的可圈可點,但他畢竟還隻是一個十幾歲的孩子。
弘承聽了胤禛的話之後,鬆了一口氣,對著胤禛笑著點頭道:“行呢,那我先回去了,這趕了幾天的路,都快累死了。”
此時他有許多的事情,想要跟屈傑確認,隻是現在還不能讓胤禛知道,等他確定了事情的始末,在於胤禛商討也不遲。
胤禛看著弘承眼底的青黑色,對著他點了點頭囑咐道:“好生休息,等你十三叔的消息就是。”
弘承對著胤禛微微的點頭,抬腳就走了出去。
胤祥看著弘承的背影,有些奇怪的問道:“我怎麼感覺弘承有些奇怪。”
胤禛掃了一眼胤祥,開口道:“年紀還是小,對自己的事情有些繃不住,饒是如此已經可以了。”
他看著弘承有些僵硬的背影,微微的歎息,就是弘承掩飾的很好,他也感覺出來了弘承的僵硬,他知道弘承肯定是知道一些事情,隻是現在還不能確定而已。
就是這樣,也比胤祥強多了。
想到這裡,他抬手揉了一下有些脹痛的眉心,對著胤祥吩咐道:“你出去打探一下,看看這府衙有沒有什麼異動?”
胤祥聞言對著胤禛微微的點頭,抬腳就走了出去。
弘承走出門之後臉上的神色就冷了下來,眼底的笑意也被冰冷取代。
他抬腳邁進了自己的房間,抬眸掃了一眼屈傑,眼底泛著冰
冷的寒芒問道:“我阿瑪就沒有什麼話要你帶給我的嗎?”
他一開始還覺得奇怪,胤礽怎麼就開始逃避閩南□□這件事呢,之前也發生了不少的事情,也沒有見到胤礽如這次一般,把自己關在屋子裡喝悶酒的。
這好好的怎麼就突然就一蹶不振了呢?
除了這些,還有那天他對著他說的話,這些話一直在他的心頭來回的盤旋,讓他有些摸不清頭腦。現在他是突然醍醐灌頂啊,這一切的事情是不是都與胤礽有關係呢?
要是閩南的□□是官逼民反呢?要是那哄抬米價隻是一個開端,他之前猜測的利用□□來爭取軍功都隻是一個幌子,起真正的目的就是想要康熙派他的兒子來,直接殺掉這人,逼迫胤礽造反呢?
一想到這裡,弘承的心裡就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冷顫,這一切的一切,一環扣著一環,要是他沒有往這方麵想的話,恐怕等待著他們的就是殺身之禍。
那人是摸準了他們先暗訪,不會大張旗鼓的說自己是欽差大臣,才會想到這麼一手。
那麼他們幾個恐怕就真的處境有些危險了,想到這裡,他手指微微的敲打著桌麵,想要從這裡麵找到一個合適的生路,他絕對不能就這麼的被人甕中捉鱉。
胤禛和胤祥絕對不能死。
屈傑看著弘承的眼眸,稍微猶豫了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他顫抖著手,從懷裡套出了兩封信,紅著眼睛雙手捧到了弘承的麵前,對著他解釋道:“阿哥,你也彆埋怨太子爺,太子爺有太子爺的難處,太子爺已經把後路給您想好了,隻要您拿著這封信,給這裡的將軍,絕對不會有人敢動您的。”
屈傑從小跟著胤礽,最是了解太子爺的苦,太子這個位置本就是眾矢之的,而太子爺又是那種瞻前顧後的性格,對待養育了自己幾十年的皇上下不去手,又對待自己的弟弟們心存善念。
可是太子爺的善念卻無法得到回應,等待著他的是更大,更多的圍攻。
皇上的不信任,八爺他們的折子,現在加上索額圖的逼迫,已經即將快壓垮了太子爺身上的最後一根稻草。而弘承阿哥就是太子爺最後的希望。
弘承看著屈傑手上的信封,眸光微微的閃爍,
片刻之後伸手拿了信封,手指有些顫抖的打開了那個寫著他的名字的信封。
打開信封的一瞬間,弘承就感覺到心都在顫抖,他之前的猜測是對的。
這次的事情就是胤礽的門生,也就是說胤礽也是被拉進了這場漩渦之中,而且推著他朝著另外一個方向前進。
哄抬米價這樣的事情出現之後,就開始有人帶著節奏的閃動農戶暴動,一個縣城的暴動他們還是手到擒來的,隻是沒有想到這事情會迅速的擴大。
到現在的不可控製了,□□涉及到整個閩南地區。
而在這個時候,索額圖出手了,他利用對康熙的了解,料定他會派人來閩南地區實際查看,就暗中部署,這也是那些閩南的農戶隻敢在門口守著,不敢進城的原因。
定然是索額圖直接用了鐵血的手段把那些人打怕了。
又或者許下了什麼好處。
弘承把手上的信封闔上,兩封信放在了一起,在一旁燃燒著的蠟燭上點燃,片刻之後,火光燃燒起,火光忽明忽滅的閃爍,一會兒的功夫就燃燒成了灰燼。
屈傑看著弘承的動作,神色有些僵硬,弘承阿哥怎麼都把信給燒了,這樣的話他們想要逃出去恐怕就有些難度了。
弘承垂眸看著屈傑,手指在桌子上一下下的敲擊,沉默了片刻之後開口問道:“這事情都誰知道?又怎麼參與其中的?”
他想知道屈傑還知道多少,現在屈傑肯對他開口,那就說明胤礽定然是告訴了他,這事情隻要他問,就可以告訴他的。
果然,屈傑聽到弘承的問話,微微的垂眸,有些底氣不足的開口道:“這幾個人都是太子爺的心腹,恐怕也是遭人算計,要不然就憑借著他那膽小如鼠的樣子,怎麼可能敢這麼做?”
唯一的一點,屈傑沒有說,其中還有索額圖的參與,太子爺的心腹也是索額圖的心腹,要是那幾個人真的想要這從龍之功的話,這事情說不定就是他們一起參與其中了。
弘承眸光微閃,有些沉默,這屈傑的話他能聽懂,也能知道他暗含的意思,隻是這件事情還是要讓胤禛知道。
胤禛是一個忠實的□□,更是一個忠實的保皇黨,他隻相信對的,而且對事不對人,就這件事
情上來說,胤礽確實是開始不知情的,哪怕是後來知情了,也是有著迫不得已的難處。
要是胤禛現在心裡也有那個想法的話,他現在絕對不會讓康熙廢太子的。
想到這裡之後,他轉頭對著孟德開口道:“孟德,你去把四叔叫來,就說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他。”
孟德在一旁聽得雲裡霧裡,這會兒突然聽到弘承的話,趕緊的對著弘承躬身道:“是。”
他說著出門走了出去,在門口看著嶽興阿一眼,就朝著另外一個房間走去。
屈傑聽到弘承要叫胤禛,臉色一下子就變了,心中有些恐慌,要是四爺知道這件事情,不難保這事情就捅到皇上跟前,到時候太子爺就徹底的完了。
弘承是太子爺的嫡子,怎麼能做對不起太子爺的事情?
想到這裡,他看著孟德的身影,有些哀求的對著弘承說:“阿哥,這事情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不然的話,太子爺就完了。”
弘承坐在了椅子上,眼眸半闔著,片刻之後睜開眼眸道:“從你給我說的那一瞬間,我就猜出來了,四叔那麼聰明的一個人,怎麼可能就猜不到呢?要是我沒猜錯的話,四叔不會包庇我阿瑪,但是這件事情會在他這裡截至,也就是說,他會告訴皇爺爺,但是除了皇爺爺他不會告訴彆人,懂嗎?”
弘承唯一沒有說的是,他們今天在這個客棧恐怕是住不下去了,這人既然想要動手,當然是用最快的速度動手才是,要不然等他們有了防備,再想動手的時候,恐怕就晚了。
還有今天那個米鋪的掌櫃,裝的倒是挺像那麼回事,隻是就是哄抬米價也不可能直接幾十倍的哄抬,八成也是被人派到哪裡守著的,因為那個米鋪是距離城門口最近的一家,也是最大,最顯眼的一家。
他們料定了所有的可能,就是為了降低他們的警惕。
而現在胤礽既然不想讓索額圖的陰謀得逞,那麼恐怕已經像康熙坦白去了。
想到這裡,弘承的神色微微的沉重,漫不經心的掃了一眼屈傑道:“或許皇爺爺已經知道了。”
宮裡的乾清宮。
李德全小心的在門口守著,任何人都不得進入。
而屋裡死寂一般沒有任何的聲音穿出
來,這讓李德全的心,慢慢的提了起來。
康熙眼眸中燃燒著熊熊的怒火,他看著跪在地上的胤礽,手指有些顫抖的指著他道:“這件事情你什麼時候知道的?為什麼要現在才來給朕說,你就沒有想過弘承在那邊會不會出事情?!”
康熙怎麼也沒有想到胤礽在弘承他們走了幾天之後,才向他來坦白,這次閩南□□的事情,竟然是有人一手策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