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了？”
蘋果滾落在地上聲音太響亮,顧成峰兩夫妻都被嚇了一跳，有些不太明白白淑珍怎麼忽然就做出這幅奇怪舉動。
“沒什麼，就是手扭了一下,沒事……我現在就去給我老公打電話,你們在外麵等等！”
白淑珍臉色難看，乾笑著解釋了一句,然後便拿著手機進了房間鎖上門,連地上散著蘋果也顧不上了。
“成峰,我覺得諾諾媽媽有點問題。”等到白淑珍進了房間後，朱雯蘭也是走到顧成峰身邊壓低聲音道。
“什麼問題？”顧成峰正在客廳裡麵四處打量著,聽到妻子這麼說也是轉頭對著她問道。
“諾諾媽媽提到諾諾時候眼裡一點感情也沒有,完全沒有一個母親該有神色,反倒是我們提到要給她錢還有讓她去首都彆墅住時候，那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朱雯蘭捂著嘴小聲地道,說完後看了看房間方向，又抬頭看向丈夫，“成峰,你說……我是不是太敏感了？”
“沒有，我和你感覺是一樣，喜歡錢財很正常，但是喜歡錢超過女兒,甚至對我們完全不了解就蠢蠢欲動想要答應讓女兒認我們做乾爹乾媽，說明她對孩子一點也不關心,正常母親應該是有所防備,她卻和做生意一樣。”顧成峰聞言搖了搖頭道。
“你說得沒錯,就是做生意一樣。”朱雯蘭剛剛沒想到合適形容詞,經丈夫這麼一提醒，倒覺得這個形容無比合適。
“不止這些，你看這個客廳，沙發上，地上到處都是男孩喜歡車啊，槍啊之類玩具，一點小女孩喜歡東西也沒有，還有這張合照，裡麵隻有三個人，沒有諾諾。”
顧成峰指著客廳裡擺放一些玩具道，一邊說著一邊走到了電視櫃前，在櫃子正中央擺放著一家人合照，爸爸、媽媽，兒子，可獨獨沒有女兒。
“要不去房間裡看看？說不定玩具在房間呢？”朱雯蘭聞言臉色不太好看，看了白淑珍所在房間方向一眼，見她還沒出來跡象，便拉著丈夫走到了最近一間房間裡。
“這個房間應該是男孩。”顧成峰跟著妻子走進去，看了眼屋內擺設，又打開衣櫃衣看了兩眼，而後做出了判斷。
“那諾諾住在哪裡？和她爸爸媽媽一起睡主臥嗎？”朱雯蘭在房間內轉了一圈，發現確沒有一點女孩子東西後，便回到了客廳。
範家不大，就一個客廳兩個臥室一個廚房和一個衛生間，房子很簡陋，廚房是在客廳角落搭起來，房間和衛生間都小得可憐，除了白淑珍打電話主臥，一眼望過去沒有地方能睡覺了，難道諾諾是和她爸媽一起睡在主臥？
“我再看看。”
要是之前顧成峰就這麼覺得了，三四歲孩子和爸媽一起睡也不是奇怪事，很多窮人家房子小住不下都是一家人擠一起，但是想到白淑珍對女兒毫不在意模樣，顧成峰心裡卻有些打鼓，於是快速地在房子裡搜了一圈，最後房間旁邊一處過道前停了下來。
“這裡怎麼掛著簾子？裡麵堆放雜物嗎？”
朱雯蘭見顧成峰站在那裡前麵沒動，也是好奇地上前掀開了掛在過道前簾子一角，結果就被裡麵場景震驚住了。
這處被簾子隔出來過道最多一平米麵積，裡麵地上鋪著一些破舊到常人都要扔掉被褥，被褥上麵放著一個同樣破舊布娃娃，娃娃破得不堪入目，像是彆人丟掉撿來，而在被褥最裡麵角落，則是歪歪扭扭地疊著三四件衣服，皆是大人穿過不要，擺在最上麵那件還留著一道小小血手印，看這大小就是三四歲小孩。
“這是諾諾睡地方？這衣服上血手印是怎麼回事？！”
朱雯蘭上前將那件帶著血手印衣服拿起來仔細查看，衣服上血跡雖然已經乾成了紅褐色，但看得出來應該是最近染上去！
“我拿過去問問！”
想到商場童裝店店員說顧諾諾可能被父母虐待，再看看麵前這塊隻能蜷縮著睡覺地方，顧成峰也不管自己有沒有立場了，拿起衣服就朝白淑珍所在房間走去。
……
“外麵那兩人眼睛，鼻子，還有嘴巴，簡直和那死丫頭一模一樣！”
“絕對是她親生父母沒錯，不會有這麼像人了！”
“怎麼辦建國？我就一個人，你要不打電話和王哥說說，就說範諾諾親生父母找上門來了……”
而此時房間內，白淑珍正滿頭是汗地拿手機和範建國打電話。
她原本還高興有人願意白送錢到她家來，想著以後能靠著範諾諾一家人都搬到京市去住，也不枉自己養她這幾年了，結果這送錢人和範諾諾長得這麼像，一下子就心虛了，趕緊躲房間裡讓範建國給自己拿主意。
“真長得很像？你是不是最近太緊張了？當年王哥是用死胎把那丫頭換出來，她親生父母早以為她死了，怎麼可能會找上門來！”範建國卻是不太信白淑珍話，王輝用死胎換人事情他也是知道，如果對方要找前幾年就該找上來了。
“真像！而且那個叫顧成峰男說了，他們女兒剛出生就夭折了，如果還活著也該和範諾諾一樣大，這不就和你說對上了嗎？！”白淑珍想到顧成峰和朱雯蘭在門口和她說那些話，趕緊和範建國轉述道。
“既然他們這麼說，那就算真是範諾諾親生父母，應該也還不知道真相，這樣吧，我馬上和王哥說，你就裝作不知道，出去拒絕他們。”範建國聞言也是沉默了下來，好半晌才開口道。
“行，那你……”
“咚咚咚！”
“諾諾媽你電話打好了嗎？”
白淑珍還想要說什麼，房門口卻是傳來了敲門聲，嚇得她整個人一哆嗦，差點連手機都沒拿穩摔在了地上。
“你先出去應付，彆露出馬腳。”範建國也聽到了電話那頭聲響，於是主動掛斷了電話。
“顧先生，我剛剛和我老公商量過了，他不同意讓諾諾認乾爹乾媽……”
掛斷電話後，白淑珍將手機放回了口袋，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心緒平靜下來，然後調整好表情開門走出去，對著門口顧成峰和朱雯蘭開口道。
“不認乾爹乾媽也可以，但是諾諾媽你能解釋一下這個衣服是怎麼回事嗎？”顧成峰冷著臉將手裡衣服遞到了白淑珍麵前，“剛剛我冒昧地在你們房子裡轉了一圈，在走廊簾子後麵發現了一個小窩，裡麵有幾件破舊衣服，最上麵這件還帶著血手印。”
“那個啊，那個窩是狗窩！是我們家養狗特意做！諾諾和鵬鵬經常進去和狗玩，他們上回還拿顏料亂塗亂畫，這個手印應該就是用紅色顏料印上去。”白淑珍見他們找到範諾諾平時睡覺地方，也不敢承認，隻乾笑著撒謊道。
“那狗呢？怎麼沒見到狗？”顧成峰聞言沉著臉追問道。
“狗昨天被鵬鵬還有諾諾一起帶到他奶奶家去了，我老公生病住院了，我在醫院陪著，家裡沒人照顧狗就一起帶過去了。”白淑珍笑容勉強地解釋道。
“既然如此，我們就去諾諾奶奶家看一看，順便拿這件衣服去化驗一下，我聽人說諾諾身上總是出現傷痕，疑似被虐待，我們不放心她情況，還是驗一下才能安心。”顧成峰一聽就知道白淑珍滿嘴謊言，於是冷笑了一聲開口道。
“你什麼意思？懷疑我們虐待諾諾？你們有什麼立場懷疑？”白淑珍聞言瞬間拉下了臉，雖然心裡已經心虛地不行了，但麵上卻沒有顯露出來，梗著脖子凶巴巴地問道。
“衣服上還有其他血跡，這領口還有煙頭燙痕跡，我們喜歡諾諾，不想她……”
“滾！你們都給我滾出去！！”
顧成峰指著衣服上痕跡開口道，然而話還沒說完就被白淑珍給打斷了，後者臉上神情瘋狂，一邊喊一邊伸手推著他們出去。
“諾諾媽你……”
“我警告你們，你們再來我家搗亂我就報警了！！”
“砰！”
顧成峰和朱雯蘭被白淑珍強行趕到了門外，後者情緒激動，完全不打算再和他們交流，直接“砰”地一聲狠狠地甩上了門，然後便沒了動靜。